“我知道,我都知道,回我家吧。”他紧紧的拥住她,没有放手。“可是小猫咪……”她依依不舍的回顾身后水泥地上,一只未开眼、十分虚弱的小猫。“我来的时候,母猫咪正好叼着刚出生的猫咪去避难,谁知道遗漏了这一只。”就如同她被抛弃一般。
“也一样带回我家吧。”那双水灵灵的眼,无助的恳求着他,现在只要能安抚她,即使带一大票流浪狗回家他都愿意。
“王妈,快去放热水。顺便煮些姜汤,快、快!”当孙子搀扶着一位像雏鸟般瘦弱,面色苍白的女孩于进来时,陈林菊马上猜出她身分。看着孙子呵护她的举动,就能明白这个叫楚恩怜的女孩子,在他心中确实有不轻的分量。
楚恩怜怯怯的问好,“您好。”
陈林菊和蔼的对她笑了笑,接着赶紧吩咐,吆暍下人为他们放热水,做夜宵让他们的身子暖和些。
等到梁御豪洗完澡出来后,他拚命在暂时安顿楚恩怜的客房门口打转。
陈林菊像伺机以久般,偷偷摸摸的在他身后出现,以兴奋的口吻问道:“就是她吧!你的小女朋友。”
“外婆,你别问啦。”他面皮薄得像张纸,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
“好、好,现在不问,可是你明天一定要告诉我,好让我明天跟亲家报告。”
“好啦、好啦。”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他奶奶跟外婆这对老人家就爱凑热闹,有事没事寻他开心,还互通有无。
他重整心情,敲门进去。一进门就跟坐在床头的楚恩怜打个照面,让他心跳当下漏跳一拍。
他脑海里登时只有“出水芙蓉”四个字。她原本清秀的脸庞因水气氤氲而近匆透明,白嫩似雪的肌肤让他有股不能解的渴望,那柳眉、那漆黑大眼都精致秀丽的牵动他的心弦。尤其是她那头披泄浓密的发丝,把她衬得更加纯洁无辜,像极了一尊名贵的玻璃娃娃。
这幺美丽的时刻,令他有些自惭形秽,他是这幺的粗暴,深怕不小心碰碎了她。
她腼眺的拉紧着睡衣的衣领,讷讷的问:“小猫呢?”
“我让下人用热牛奶喂它了。”
她沉默一会儿,成串的泪珠突然从眼里滚落,让他措手不及。“对下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她颓然难过的坐在床沿。
激起保护她的欲望,他鼓起莫大的勇气说:“别哭,你别哭,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因为我喜欢你,能帮你我反而高兴。”他笨拙的在她身边坐下,手忙脚乱的安慰她,“而且我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保护你、疼惜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句像是告白的话,在十四岁的少女心里起了莫大的涟漪:心里甜丝丝的。
“你说话啊?”男主角急了,以为自己说错话。
“谢谢你。”她羞怯的咬住下唇,轻声细语的回应,双颊绾红。
粱御豪看得都痴了。他迷惘的道:“我好想亲你。”
“啊!”她震惊的瞪着他,许久才点头回应,一思。”
虽然已经有过性经验,但是跟喜欢的女生亲,这真的是头一回。他缓缓的垂下头,轻轻的碰触她红艳的唇瓣。
啊!好柔软,又甜又香,他真是死也甘愿。
两人又僵硬的坐了一会儿后,梁御豪才迟疑的开口问:“你爸爸又打你了?”
“嗯,不过已经渐渐麻痹了。”她自嘲的微笑着,眼里却有无比的悲哀。“我问你,我是不是很难相处?”
“刚开始的确比较有戒心,熟识之后就不觉得。”
她幽幽开口,两眼无神,“我爸要把工厂卖掉到大陆做生意,而我不希望他卖掉他跟母亲唯一的回忆,就这幺起了冲突,我就跑出来了。”后来竟然发现自己是那幺不重要,没有人寻找她,除了梁御豪。
她真的好感动,当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无助时,他像从天降临的天使,前来保护她。一想到他在风雨中寻找自己,她克制不了悸动的抱住他。
受宠若惊的梁御豪两手高举,不敢造次,直到听见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发出微弱压抑的哭声,他才抱住她窄小的肩头,给予安慰。
他抚着她的秀发,嗅着她的发香,浅浅低语着,“有我在,不要怕。”
她缓缓的抬头,眼泪盈于睫,“知道我为什幺要留长发吗?”
他摇摇头,心里却蓦然想起自己和同学打赌的恶作剧,吓得冷汗直流。他拚死也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我母亲说,我的头发最漂亮了,她也有一头长发,我是为了她而留。或者该说关于她的一切我都不想忘怀,我常想我会不会太缅怀过去,执着曾经有过的幸福,才无法融入现在的家庭,与娟姨格格不入。我甚至常自责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已经没办法再忍耐下去。现在爸爸连唯一的工厂都要卖掉,我好怕妈妈与他的回忆会慢慢消失。”
“不会的,真要如此,我也绝不会让你流落街头,我会帮你把工厂买回来。”
感动像股暖流般瞬时蔓延全身,她破涕为笑,“谢谢你,你是我认识的人中对我最好的人。就算你是哄我的,我还是很高兴。”
“我说的是真的。”他已经决定拜托奶奶找人去买下工厂。
不管怎幺说,他待自己已经够好了。她欣慰的想着,不过经过一晚的折腾,她渐生倦意,她疲倦的揉揉眼睛,打了小小的呵欠。
“你累了,先睡吧。”他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棉被,仔细的把露出的被子塞进去,把她像个孩子般服侍着。
她凝视着他的举动,蓦地冒出一句,“你好象我妈。”
他一愣,傻气的笑开,“是吗?那我走了,我在隔壁房,有事叫我。”
“等等。”她突然淘气的爬起身,亲了他脸颊一下,随即又躲回被里,闷声的道:“晚安。”
梁御豪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里的。他整个人轻轻浮浮的像是飘到粉红色的云上,再慢慢的沉淀在自己的床上,满足的傻笑着。
第二天楚恩怜回到家时,父亲和娟姨正在逗弄小弟,抬头也不看她一眼。她深呼吸一口,想着至少还有梁御豪关心她。
如此一来,她便不再伤心,获得力量。
不知是谁传的谣言,新学期的第一个礼拜,楚恩怜饱受言语的骚扰。听说有人亲眼目睹台风天时,优等生梁御豪带着学妹回家过夜,甚至是度过整个暑假,还有人说两人亲密到了双方父母同意的地步。
尽管是多开放的社会,也不能允许学生有不正当的交往,更何况他们还是生活在淳朴的小镇上。
学校方面碍于梁御豪的家世背景,仅是口头询问一下,并没有做出重大判决。而他本人也是光明磊落的。
倒是楚恩怜没办法一下子接受众人的眼光,其中包括老师的关心,同学的艳羡,和王心妮的嫉妒。
尤其是王心妮,当焦点光圈一下由她身上,转移到一个她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女生时,更让她难受。
她理直气壮的向梁御豪求证,“梁学长不说是个游戏,怎幺传得那幺难听?”
梁御豪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想起以前她对楚楚的嫌恶,他心里可不太舒坦,满不在乎的反问,“那关你什幺事?”
王心妮气得直跺脚,“学长,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你。”傲慢的语气夹杂着不耐烦。他两手丢着球把玩着,等着队员集合。
队员集合得差不多,就等着他来领队练球。有队员开始鼓噪,“队长,练球了。”
他肩膀往上一耸,理也不理她的往篮球场走去,还撂下警告,“你要是敢找楚楚的麻烦,我不会放过你。”
王心妮怨怼的双眼充盈着血丝,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中也不觉得疼。她直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道:“没有人能甩了我之后还能好过,你要我放过楚恩怜,我就偏要找她麻烦,”
她知道这件事要找粱御豪的敌人,她的裙下不贰臣--高金浩帮她,才能使这场诡计更加成功。
恶毒的心思开始转动起来,也即将掀起一场漫天的风波。
“楚楚,原来你画画画得那幺好,以前都不晓得。”同班的女生围在楚恩怜身边观看她打草稿,准备壁画的图案。
一个暑假过后,短短数天,同学们都觉得楚恩怜变得好多,渐渐多话,也愿意跟同学沟通聊几句,虽然还是有些不爱说话,不过比起从前那真是一大进步。学艺股长的职位也在无意中落到她身上。
被围在中心的楚恩怜,从不晓得跟一群女生说话是那幺快乐的事,她脸红通通的仔细听着她们聊着一些她从不知道的话题。原来女同学并不像她所想象的肤浅,她们也有自己的问题烦恼。
甲同学突然发问,“楚楚,听说梁学长还带你上台北他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