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死了,要是再不吃点东西,怕晚上就得让阿向一个人独守空闺。”祁晴意犹未竟的又偷了块饼干吃下。“对了,弦歌跑哪儿去了,刚刚换礼服的时候她不在。”
“阿济去找了,连凡恩也不见了吧!”水倾染将托盘放下,朝几个宾客颔首示意,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搀着祁晴往新郎官向湛云的方向去。
“好像是,他们小两口不会是躲到暗处去情话绵绵了吧?”祁晴充满妒意的想。
她这个新娘都没时间跟新郎官好好的恩爱一番,男女傧相竟然相偕失踪。
呜……她也好想这么做。
“搞不好。”水倾染将新娘交还给新郎。
“在聊什么?”挽住祁晴,向湛云脸上满是喜气,笑兮兮的问,一边同宾客们颔首。
“怎么样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好好的聊聊跟吃东西。”祁晴依着向湛云,两人眸眼相凝,情意缭绕,向湛云俯首亲吻她耳后柔软,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娇笑连连。
“两位,别在我儿子面前做不好的示范。”水倾染牵着儿子,不知将目光置于何处才好。
“我们今天是主角,不多演一些给别人看,怎么行?”向湛云笑道,“对了,阿济怎么没在你身边?”
若说今天有谁不开心的话,就属辛济清了。打从婚宴一开始,他就忙着站在爱妻身边打退前来搭讪的人们,捍卫他的“家庭幸福”。
“凡恩跟弦歌两人不见人影。”水倾染笑笑地婉拒前来邀舞的男士,拍拍尽忠职守保卫自己的儿子的头,边回道:“阿济去找他们。”
“凡恩适才脸色不太好的走开后就再也没回来。”向湛云伸手替祁晴拂开发丝,两人视线交缠,柔情流转。
“哦?”水倾染漫应一声,即被人拉到一旁去充当对房子的建造有兴趣的客人的说明,将这事儿丢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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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你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身着粉紫色缎面礼服的女傧相于弦歌气愤的朝身着黑色礼服的男傧相凡恩大吼。
所幸他们两人身处的是房子后方的僻静温室,鲜少人烟。
“知道什么事?”凡恩一头雾水的看着于弦歌。
适才还站在向湛云身边,下一刻即被于弦歌以眼神示意来到这儿,站都还没站稳,于弦歌劈头就来这么一吼,吼得他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装!”可恶!就是这张无辜的脸孔,骗得她晕头转向,连自己的后半辈子也赔了进去。
太可恶!太可恶了!
“装什么?”凡恩凝凝心神,微微一笑,看着于弦歌像在看闹脾气的小孩。
于弦歌盯着凡恩,咬着下唇,大口深呼吸,缓缓平息心头的怨气后冷道:“班杰明和我爷爷跟大哥做的协议你有没有参与?”
啊!糟!凡恩一听,只有在心里头喊糟的份。
这事原本就打算一直瞒到不能隐瞒为止,他料想应该还能再瞒个一、两个月,没想到……
“说啊!你有没有参与?”于弦歌看着凡恩,他的表情无疑是肯定了心头大半的猜测。
她多希望自己不曾听见班杰明和辛济清的谈话,多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沉醉在爱河里的女人,多希望自己还是那个以为自己终于走出阴影的人!
可她就是听见了,听见班杰明同辛济清谈起怎么把她和凡恩两人绑在一起卖了的事!
她好气!气得她巴不得没认识过这对父子,气得她立刻找凡恩求证,更气得她热泪盈眶。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家里人放弃叫她相亲,让她跟凡恩交往的缘由是看中与林克集团的利益交换。
她和凡恩……都是棋子!
“重要吗?”凡恩不答反问,见于弦歌强忍着泪的模样,心疼的上前想拥她入怀,却遭到她的推拒。
“重要。”于弦歌气冲冲的回答。
“我知道这件事。”凡恩坦承,没有意外地见着于弦歌那双明眸里的火气更旺。
“你!你你你!”她气结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凡恩,除了“你”之外,吐不出任何话语来。
“弦歌,我是知道,但我没有参与。”凡恩握住她发颤的手,不让她抽回。“我们之间的情感稳固比老头们在背后要什么花样,都来得重要不是吗?”
“不!都很重要!你明明知道我最痛恨人家欺骗我的!班杰明骗我没关系。可是不该连你也一起瞒我啊!”于弦歌气的或许是凡恩的不坦白吧!
假如凡恩坦承,或许她不会如此生气。然而,当他一承认自己知晓,她却又不希望凡恩坦白。
“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我宁愿不说出口。”凡恩拍拍她起伏不定的肩背,柔声道。
“你太可恶了!”于弦歌挥开他抚慰的手,又气又难过的背对他。
凡恩望着她背对自己的背影,见她难过生气,他也不好受啊!
他上前搭住于弦歌的肩,轻声在她耳边说:“是,我是可恶,可是我可恶是为了留住你,我可恶是为了不让你生气,我可恶是为了…”
“你少给我耍嘴皮子!”于弦歌打掉凡恩渐行渐进的手。“我早该知道你是班杰明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得他的真传!”
接掌副总裁一职,以新任股东的身份进入董事会,接触到林克集团的核心后,于弦歌才发现,原来最老奸巨猾的人是班杰明,难怪他能压制得住董事会那群豺狼。
而她这个青嫩的新禾,就是被班杰明和蔼慈善的外表给诳骗,才会连人带心的全都赔给了凡恩。
这也罢了,她心甘情愿,也知道自己将有一个舞台一展长才,她不介意,可她不知道……不知道原来这些全是……全是经过安排的!
她和凡恩……都是这场利益输送的牺牲品!
“弦歌,我们是父子,有某些地方相像是正常的。”凡恩好笑的指出她话里的语病。
“那又怎样!反正我……我……”于弦歌眼一红、心一涩,嘴一抿,“我就是觉得委屈……”
“弦歌……老天!别哭……别哭啊!”凡恩手足无措的看着恋人淌下泪水,小心地抬手拭去她滑落的泪珠,一边心乱如麻的开口安慰。
“我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间……”于弦歌低着头,被凡恩心疼不已的揽进甲。
“对不起,对不起……弦歌,你别生气,别哭啊……我……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你想想,于家那么大、人那么多,可是那天相亲宴的时候我却能轻易的带走你,没有什么阻碍,老头那么精明的人,却派了不可能劝服我的你来,仔细一想,什么都不对劲了……”凡恩期期文艾的开始解释。
“那你不说,我还以为……还以为……”于弦歌觉得被蒙在鼓里的自己真是有够无辜。
“以为什么?”只要于弦歌肯让他抱,让他碰,那她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以凡恩对恋人的了解,这是她软化的迹象。
“以为我和你是两情相悦。”她放不开凡恩了,即使知道幕后有这么恶劣的利益关系,她也放不开凡恩。
这可是天大的误解啊!老天!凡恩膛目结舌的看着于弦歌。
“我们是两情相悦啊!”凡恩大叫。
不然他何必跟老头狼狈为奸,赔上自己的后半生给于弦歌?他不是那种可以跟自己不爱的女人耳鬓厮磨、情话绵绵,还可以深人交往的人,于弦歌这话等于是将他满腔的情意给抹杀!
他不动情则已,一动情是全心的投入,虽然因为个性的缘故不是很主动和积极,甚至是压抑的,可于弦歌不该怀疑他对她的心啊!
“可是……”
“可是什么?”凡恩眯起蓝眸,沉下嗓音,轻问。
“我总觉得……”于弦歌察觉到凡恩暗藏的怒气,睁大泪眸,望人凡恩流转着冷光的蓝眸,意识到危险的想要退开,却发现自己被凡恩抱得牢牢的,两人身躯贴合,分享彼此的气息。
“觉得什么?”该死的于弦歌,竟然敢质疑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假的!
是假的他何必付出真心?是假的他何必事事依从她?
“我……我……”完了!她惊醒沉睡的猛狮了!领会到自己目前处境的于弦歌开始想找地方躲藏。
平时的凡恩事事顺从她,可若是一生气,倒霉的会是她。
“怎样?我洗耳恭听。”说起国语来溜得不像话的凡恩,此刻更是“咬”文“嚼”字,一字一句都像是被他蹂躏过N次后的结果,深沉的蓝眸直直望进惊惶的黑眸里,不容许她逃开。
“你生气了?”于弦歌被他抱在怀里,即使他的力道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失控,但从他的眼神和话语,她却能感受到他压抑的奔腾怒火。
他气她一口否定掉他们之间的情感,气她对他们之间的情感因两家人设下的局而产生怀疑。
凡恩深吸口气,然后冷声回道:“我能不气吗?”
“对不起……”于弦歌深知自己气过头就会日不择言,明明自己是爱凡恩的,明明知道自己与凡恩之间的情感不是假的,她就是忍不住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