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的,数十道黑影凌空而来——
察觉到局势有异,公孙浔猝地改变目标,将掌风对准骤然现身的黑影,双方对掌之后,迅速分开,各据一方,厉眸注视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身手了得,可说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黑影的头头是名约其四十多岁的黝黑男子,刻意忽略公孙浔的问话,领着一干手下来到周大器跟前,动作一致的屈下单膝,向他抱拳为礼。
“徐林堂堂主石斛参见教主。”
“愿教主一统天下,帝国永存。”黝黑男子并与手下齐声呼喊。
周大器登时张口结舌,“呃……”师祖明明答应给他多一点时间作心理准备,怎么这会儿就让他们出来了?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芍药先是疑惑,然后是责难的眯起美眸,一副要他马上说清楚、讲明白的神情。
“这……呵呵……”他面有难色,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干笑。
公孙浔倒是惊诧的瞪大眼珠,宛如听到天大的噩耗。“你们是天帝教的人?难道……天帝教又要重出江潮了?”当年的武林风暴至今他可还是余悸犹存。
“天帝教?”她询问的看向自己的相公。“相公,你什么时候当上天帝教教主,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芍药,我……哎呀!要我怎么说才好?”周大器不习惯有人向他行这么大的礼,实在怪别扭的。“你们……你们先起来再说。”石斛依言起身。“多谢教主。”身后的手下也跟着做。
“相公,你欠我一个解释!”面对娘子的质询,周大器一时也说不清楚。“详细的情况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我可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怕你会反对而已。”
芍药心中再有疑问,也只能暂时搁下。
“石大叔,你们怎么跑来了?”面对生父以前的忠实部属。他的态度甚为敬重。
“是白头翁通知我们,说教主有危险,要我们尽快赶到。”石砌恭敬禀告。
他呆了呆,“那师祖他人呢?”
“两位老人家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打算退隐江湖,不再过问世事。”
周大器听了很想哭,心想师祖真是老奸巨猾,把他拖下水之后,自己就落跑了,也不先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石大叔,是师祖他老人家误会了,我哪有什么危险,你们先回去吧!”
“教主,石斛这趟出来,最重要的是接教主和夫人回总舵。”他拱手又说。一下子要面对这么多突发状况,周大器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那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之后,再跟你们走。”
“你要走可以,把芍药留下!”公孙浔粗喝一声,“想不到你这小子不但是天帝教的余孽,还是魔教教主,哼!老夫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江湖败类,芍药,走!跟爹回去。”
她心头一凛,“爹,我还不能跟你回去。”
公孙浔为之气结。“你——”
“岳父,请你听我说。”
根本不给周大器解释的机会,他再度出掌。“废话少说!”
石斛身形一晃,和公孙浔在眨眼之间已经对打了十几招,不过因为方才挨了周大器一掌,公孙行的内力显得有些不济。
“石大叔,他是我岳父,千万不要伤他!”周大器焦急的大喊,“岳父,不要打了,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芍药也在一旁急得直跳脚。“爹……”
他作势收掌,愤恨的怒视着一意孤行的独生女。“既然你不跟爹回去,那么从今以后,我们父女恩断义绝,我们公孙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爹——”她失声叫道。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周大器也难辞其咎。“芍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害得岳父对你不能谅解,不如我再去跟他解释。”
“不用了,你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不过……”芍药仰高秀鼻,斜睨被她瞅得好不心虚的夫婿。“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周大器搔搔头,兀自傻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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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父亲生前的居所——天帝教总舵,周大器心中有许多感慨,即便这里曾经有过不少杀戮,却也是如今唯一能让他缅怀的地方。
“疾风堂堂主秦极参见教主。”
“烈火堂堂主马勃参见教主。”
“静山堂堂主白敛参见教主。”
连同徐林堂堂主石斛,四名堂主一字排开,并且率领手下跪迎新任教主的到来。
“愿教主一统天下,帝国永存。”众人齐喊。
周大器笑得有些尴尬,“各位大叔,你们快起来,这样我会不好意思。”人家都是他的长辈,动不动就给他跪,这可是会折寿的。
“教主,你直呼我们的名字就好了,叫大叔可不警。”马勃严格的纠正他。
他不禁为难,“可是你们年纪都比我大……”娘从小便教他对长辈要有礼貌。
白敛淡淡的解释。“在这里你是教主,只有尊卑,没有长幼之分。”
“是啊!教主。”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已经得知前因后果的芍药,朝他娇媚一哂,“相公,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哦!”娘子也这么说,他自然遵命了。
这时,四位堂主打了个手势,让手下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做自己该做的事。
“请问我爹的墓立在哪里?我想上香祭拜他。”周大器道出心里最挂念的事。
石斛比了下远方的层层山峦,“就在后山而已,教主想祭拜随时都可以。”。
“相公,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等明天再去。”芍药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暗示的说。
周大器点了下脑袋,“嗯!这样也好。芍药,这一路上你也累坏了吧!我们先到房里休息,至于其他的事等改天再说。”
几位堂主互觑一眼,没有异议。
直到没有第三者打扰,两人独处时,芍药才吐露内心的忧虑。
“相公,他们不会真的要你领导他们攻打各门各派吧?”
“师祖说过,他们对我爹十分死忠,恐怕真的会这么做。”他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
芍药攒紧眉心娇嗔,“那你还答应跟他们走?”
“师祖也说了,就算我不回来,他们同样会履行我爹生前的遗愿,到时又要死好多人,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到处杀人……”他满脸愁容的说:“我爹生前已经满手血腥,我是他亲生儿于,就要负责承担一切罪过。”
她了解地握住他的大掌,默默地给予最大的支持。
“芍药,我好怕……”他扑向她丰润的胸口,庞大的身躯微微的发抖。“我头脑不聪明,人又笨,好怕阻止不了他们。”
“喂!你不要乱骂我相公,他才不笨呢!”芍药瞠眸娇嗔,揉着他的头发,“我相公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好心一定有好报的。”周大器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纹乱的心情平静不少。“不要离开我……”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她哄小孩似的轻喃,“只要你尽自己的力量,就算无法阻止他们,那也不是你的错。”的吗
他仍旧忐忑不安,壮硕的身躯稍往后退,直瞅着娘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芍药不希望他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我会努力的。”为了让娘子能以他为荣,他绝对要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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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来,张开嘴巴。”
“啊——”他驯服的含住娘子的赏赐。
能和心爱的夫婿用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这道鱼很鲜美,多吃一点。”
“我帮你挑鱼刺。”
“谢谢。”她娇滴滴的道谢。
他傻呼呼的咧出笑孤,“呵呵……应该的。”
蓦地,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就见疾风堂和烈火堂两位堂主将他左右架起。“教主,练功的时间到了。”
说着,便将人带走了。
周大器只来得及大叫:“芍药——”
“相公!”她气愤的追到门外,“这是什么跟什么,其是太过分了!”这已经是第几回了,一天下来,他们夫妻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她非得向他们提出严重抗议不可。
芍药索性连饭也不吃了,闷闷不乐的四处闲晃。无意间听见小孩嬉戏玩闹的笑声,循着声音走去,来到女眷居住的地方。
就见七、八个年纪不一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年纪大一点的男孩在打陀螺,有的则是在玩捉迷藏,还有几个年纪较小的女孩,正在办家家酒。
而院子的另一头,几个妇人边聊着天边晾衣服,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唉!”芍药轻叹,找了个小椅凳坐下,心想,她大概是这里最闲的人了。
其实,她并不是担心相公会变坏,因为他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听信别人的煽动,而是烦恼着该如何助他一臂之力,让事情有个圆满的收场。
“阿姨,你好漂亮喔!”一个扎着双髻的女娃忽然发现到她,两颗眼珠又大又圆,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我长大也要变得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