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一醒吧!那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凭我的条件难道会输给她吗?他只是还没注意到我罢了,一定是这样的,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格格,虽然是颐王爷的女儿,不过也只是个下贱的江湖女子所生,她哪一点能跟我比?她只是运气好怀了贝勒爷的种,为了孩子,贝勒才想把她找回来,等孩子生下自然就会赶她走了,呵……我不必大在意。”
奶娘悲哀的看着她,“小姐说的对。夜也深了,该歇息了。”
“奶娘,你说是她美,还是我美?”她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
“在奶娘的心目中,当然是小姐美了,没有人可以跟你比。”
云娃满意的笑逐颜开,“这世上只有奶娘最疼我了,奶娘,你一定要帮我,绝对不要让其它女人霸占贝勒爷的心。”
“是,小姐。”它的小姐怎么会病成这样?
***
玄祺在家仆的指引下来到寄啸问的书斋,瞥见形容已显憔悴的好友,知道搜索行动仍没有结果。
“起码咱们可以确定她还活在这世上,只是,连你的手下都找不着,说不定她已经不在北京城了。”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
晟恺合起绘有青竹的玉扇,“我早已经将范围扩大到京城远郊各县,如果再找不到,只有往天津一带试试看,我就不信身无分文的她能走多远?除非有人故意把她藏匿起来。”末了,他意有所指的瞟了玄祺一眼。
“我保证珣梦根本不知道她的下落,这么大的事她绝不会瞒我的。”玄祺不慌不忙的声明。
晟恺当然相信他的话,“颐王府那边也没有消息?”
“颐王爷也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念头,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至于颐福晋那儿,说不恨、不怨是不可能的,可是,福晋冷静下来之后,想想她们娘俩这几个月的相处,也明白这不是她的错,如果她真的有心欺瞒,说什么都会咬紧秘密不放,不可能将眼前的荣华富贵拋下。”
“或许我早就看出她与其它人不同,所以对她的态度也特别恶劣!总之,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晟恺俄悔的低喃。
廊外传来疾步行走的足声,一名家仆行色匆匆的跪下行礼。
“启禀贝勒爷,刚刚有侍卫回报,在曹家沟发现长相神似夙敏格格的年轻女子,据打探的结果,此女目前怀有五个月的身孕,是在三个月前与夫婿搬到该地。”
“什么?”晟恺倏地从椅子上跃起,“传令下去,再给我确定一次,务必查出两人的来历。”
“喳!”家仆快快领命而去。
“一定是弄错了,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了别的男人。”他不愿承认自己也会嫉妒,只是一想到她投入别人的怀中,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绝对不会是她,八成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玄祺故意扯他的后腿,“那可不一定,要是有人愿意真心接受他们母子,让孩子一出生就有个爹,我想她会同意跟了对方。”
“孩子是我的,我绝不曾让他认别的男人做爹。”他的心情跟着烦躁起来,“可恶!我要亲自跑一赵才行,来人,备马!”
第十章
程思君打了一桶水,蹲在水井旁边将两三件衣服搓洗干净,顶着大肚子让她不太舒服,可是,她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烦劳别人。
将衣服扭干了,她又捧着圆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将它们一一晾在竹竿上。
现在的她生活得很平静,她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程思君对自己发过誓,纵使无法给孩子一个爹,也要用变来将他教养成人,这是她唯一能为孩子做的事。
将最后一件衣棠晾好,又感到一阵晕眩袭来,这是怀孕之后常有的事,她紧闭着眼,伸手想抓住东西支撑……“大着肚子还做这种粗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晟恺闪电般的来到她身边扶住她,口气犀利的数落着。
程思君闻言心头大震,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产生的幻觉,可是,这拥住她的感觉如此熟悉,不像是在作梦。
“你……”她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
他嘴角扯出一道嘲弄的弧度,“这么快就忘了我吗?还是现在有了新人就忘旧人?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亲爹,由不得你说忘就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阁下恐怕认错人了。”她怕伤到孩子,不敢太用力挣扎,而他也没有再强人所难。
“我孩子的娘岂有认错的道理?”晟恺嫖了瞟那间只够挡风避雨的破屋,没看见里头有什么野男人在。“你那位‘夫婿’呢?我可是特地来感谢他这段日子照顾我的妻儿,莫非他不敢出来见人?”
程思君转出他话中的冷嘲热讽,“我不是你的妻儿,你真的认错人了,如果要找我丈夫的话,他早上有事外出远没回来。”
“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肉,你的丈夫只能是我,不要再说不认识我这种话了。”他绷紧脸上冷硬的线条斥道。
她强抑着鼻间的酸溜,佯装出冷淡的口吻说:“我已经嫁了人,腹中的孩子当然是我丈天的……呀!你抓痛我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他要多少子嗣自然有人替他生,何苦再来纠缠她呢?
晟恺扣住她细瘦的手腕,唇上挂着冷冽的笑意,“就算你嫁了人又如何,我一样可以强行把你带走。”
“当然,你是个贝勒爷,又是当今皇后的义子,凭你高贵的身分要做什么谁敢阻止你?所以你可以随便的玩弄别人的感情不是吗?”她讥讽的插嘴。
他脸色稍霁,“跟我回去,我会慢慢向你解释。”
“你放开我……”程思若在一得到自由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些许距离,否则她无法理智的思考,她发现他对她的影誓力竟仍是那么大。“很抱歉,贝勒爷,在经过那么多事之后,我已经不再对你抱有任何奢望了,孩子我会好好教养,请不必挂心。”
“你终于承认孩子是我的了?”晟恺的目光扫向她的肚子,眼神一柔,低沉的嗓音透着激动。“既是我的孩子,我又岂能让他流落在外?”
程思君惊慌的连退数步,“你想干什么?!”
“你非跟我走不可。”他往前一跨,伸手要抓她。
一个浑厚的男子嗓音不期然的迸出来,“你想带她走,得先问过我才行。”
她像见到救星似的奔向那人,“相公,你回来了。”这声“相公”是暗号,希望青衫客能听得懂其中的含义。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晟恺沉着俊美非凡的脸孔睥睨着来人,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个仔细。
“阁下如何称呼?”此人目光如电,一脸的正气凛然,看来虽是江湖中人,却绝非泛泛之辈。
青衫客不卑不亢的说:“贱名不足挂齿,只不过君妹已是在下的妻室,贝勒爷又何苦再苦苦相逼呢?”
“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肉,我就有资格带她走。”他狂妄的宣告。
程思君又是一阵心如刀割,这些日子的自我建设又白费了。
“不!你才是那个没有资格的人。”她将泪水往肚里吞,决绝的说:“请贝勒爷回去吧!若你再苦苦相逼,我宁可带着孩子一起死。”
“你敢!”晟恺沉喝。
“要不要试试看?”只有青衫客才感觉出她的颤抖。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晟愤怒极反笑,轻摇折扇说:“是你自己不跟我回去,可别说是我不愿负起责任,咱们走!”一声令下,一干侍卫便骑上马背随他离开曹家沟。
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了,责衫客扶着靠在他身上泣不成声的程思君进屋,并替她倒了杯水。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跟他走呢?”他不解的问。
她咬白了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他要我回去无非……是为了孩子,就算能母凭子贵……当上少福晋又如何呢?我要的只……是他的真心罢了。”
青衫客不置可否,从来他的心中只有国仇家恨,根本没想过儿女私情,对姑娘家曲折的心态更是无从了解起。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计划还是不变,等你把事情办好,咱们就立刻启程到南方找菁姨。”她给过他太多机会,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为孩子而活,绝对不会再回头了。
只是这种心痛的滋味,何时才会停止?
两日后……程思君一见屹立在门口的硕长人影,脸色不禁丕变。
“你又来干什么?难道你非要逼我死才甘心吗?”她情绪一时波动太大,赶忙抱着肚子坐下来。
“你们都在外头候着。”他朝身后的贴身侍卫说完,不管她欢不欢迎,大剌剌的跨进门槛。“不要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她气极的直喘,“不要过来!你不是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