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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湄突然转身往外冲,狂剑和月灵根本来不及阻止。

  “狂剑,快追──”月灵才一跨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她整个人软软的往下跌。

  “月灵!”狂剑及时扶住她。

  几天几夜的疲惫终于令月灵再也撑不住,她勉强打起精神。

  “狂剑,不能放她一个人……”水湄会做傻事的。

  “但是你──”

  “我……让我休息一下,我没事的,只是太累了。”她安抚着。

  “嗯。”狂剑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水湄。”

  “嗯。”她点点头。

  狂剑再度追了出去。

  水湄一路奔向无命崖。

  她没有伤心、没有哭,神情虽然苍白,却带着微笑。

  她独自走上无命崖,从崖边往下看。

  在白天,崖已是深不见底;在夜里,不论岸上、崖底都是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炽烈。”她轻唤,神情温柔。“炽烈,我很快就来陪你了,你会高兴吗?还是,你又会怒火冲冲的对我生气?”

  她顿了下。四周静寂无声,也没有任何人,连风声都显得虚弱,仿佛不愿意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烈,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有下毒去害你的义父,月灵已经查出来,其实是你义父为了留住你,才设计让你误会我、让我们分开;除了我是夜魅的事没有告诉你之外,其他的事我真的没有骗过你,更不会伤害你。”她静静的说,一个人坐在崖边,抓起崖边的沙再撤下崖底。

  “烈,如果我们再相见,你会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吗?你知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她说着,泪水盈满眼眶。

  夜风轻轻地吙,四周依旧寂静无声,她眨去泪水,抬眼望向夜空,缓缓站起来。

  “烈,我爱你。”她闭上眼,绝然的纵身往下跳。

  炽烈,等我──看着为她倒茶的丈夫,云飞絮一脸似笑非笑。

  “三少,如果你真的开始行医,我想我真的要和那些病人争风吃醋了。”

  “什么意思?”慕容少还不明白。

  “你瞧,你是拒绝行医的,结果前几天才“随便”救了个人,现在呢,又“顺便”

  救了一个。”云飞絮扳着指头数。

  慕容少远挑了下眉,失笑着摇头。

  “我记得第一个是你要我救的吧?至于刚刚那一个,是前一个救回来的人“求”我救的。所以他们都不是我自愿救的。”

  云飞絮瞪他。“你没有同情心。”

  “至少我救的,是你要我救的人,我没有去救那些你不想救的人。”慕容少远无辜的说。

  “你──”她顿了下,想不出什么反驳辞。“你欺负我。”

  “什么?”他错愕。

  “你没有让我,你欺负我。”她指责得像是真有那么回事。

  “絮,别胡闹。”他皱眉。

  “你不疼我了……”她马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没有道回事,你多心了。”他搂过娇妻,很自然的安慰,完全没有平常气人的冷漠模样。

  “那……你不可以开药铺救人喔!”

  “当然不会。”他哪那么闲?

  “也不可以……救我不喜欢的人。”

  “好。”反正他没兴趣当“菩萨”。

  “三少,你对我真好。”她抬起头,倾向前就吻了下自己丈夫的双唇。

  “这样不够。”慕容少还不让她退,托住她的下颌,低头再度占领娇妻的红唇。自从成亲以后,他只觉得自己对絮的感情愈来愈深。

  察觉三少愈吻愈亲密,云飞絮红着脸连忙阻止。

  “三少,里面有人在?!”他们现在是在一间山野小屋的客厅里,至于房间──早就让给病人了。

  “我就知道不该救人。”他咕哝着,非常痛恨有人打扰他和妻子亲热的时间。

  “三少,那位姑娘会没事吧?”那位姑娘在那个男人心中,似乎占着很重要的分量。

  “她没事,只是受的刺激太深,还有她的身体有些虚,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少远回答。

  “我想,他们一定是一对恋人。”云飞絮猜测道。

  “你又来了,总是喜欢管闲事。”三少叹气。

  “呃……顺便嘛,反正我们要回太原了,既然遇上就代表有缘,那顺便救一下呀,也免得你浪费高超的医术。”

  “你呀,什么事都有道理。”他真的是太宠她了,她才会什么事都推到他头上;

  但话说回来,她是他的妻子,替她解决问题、让她高兴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希望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而已。”云飞絮的眼神转了下,故意提高了点音量,“一个男人一定要懂得珍惜自己所爱而又爱自己的女人。懂得珍惜的人才会有幸褔;

  如果轻易就误解自己心爱的人,代表他的爱一定不够坚定,否则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心爱的人呢?”

  如果轻易就误解自己心爱的人,代表他的爱一定不够坚定,否则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心爱的人呢?

  他的确不相信她,在发觉她隐瞒自己身分的时候,他非常生气;加上义父的事,他让怒火蒙蔽了理智,忘了自己的承诺。

  她解释、求他相信她,而他做了什么?

  推开她、责骂她,甚至动手想杀了她。

  对他的怒气,她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在他落崖之后,跟着跳了下来。傻湄儿、笨湄儿,万一他不是正好在崖边附近徘徊,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那他岂不是来不及救她、永远都失去她了?!

  他坐上床,将她抱入怀中。

  她憔悴了,脸色也很苍白,一点也没有初次见到她的神釆奕奕。是他害她变成这样的,可是她依然爱他,一点也不怪他。没有人会在自杀的前一刻说谎,湄儿所说的一切无疑是真的,而他一直以来信任的义父……炽烈心痛的闭了下眼,抱紧怀中的人儿。

  只要想到她绝然跳下崖的模样,他就打从心底开始冒冷汗。幸好、幸好她完好无缺,在他怀中。

  她心疼他,不惜在无名无分的时候就将自己给了他,也不曾要求过什么;他怎么能说她对他完全无情?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尤其她根本没有过任何男人。

  想到这里,炽烈只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他又自责又后悔,就这么守着她昏迷的容颜,不理会外头慕容夫妇的谈话,直到云飞絮的那一句敲进了他耳中。

  就在这时候,昏迷的水湄动了动,唇里逸出一声轻吟。

  “烈……”她缓缓张开眼,有好一会儿,她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他的影像印入她脑海。“烈?”她似乎还没清醒。

  “湄儿,是我。”他回道,看着她的眼。

  她抬手,又立刻缩回,犹豫了下,她再度怯怯的伸出手,直到真正触碰到他的脸颊……他没有消失,是真的存在。

  “真的是你。”她绽出微笑。

  “是我。”他握住她的手。

  “我死了吗?”是不是到了地府,所以閰王可怜她一片痴心,恩准他们相见了?!

  “没有,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们都还活着。”

  “活着?”她茫然。“可是我明明跳崖了──”

  “是我救了你,没让你掉下崖。”在她一跳崖时,他立刻跃下,及时揽住她下降的身体,然后减缓速度,让两人平安着地。

  “我不懂……”她摇摇头,手扶着额际,觉得有些昏乱。

  炽烈轻吻了她一下,扶她坐正后,再让她依靠着自己。

  “那天我被打落崖下,很幸运的被人救了;原本我想回去,但是因为我受了内伤、跌下崖的时候也受了伤,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休养。等我的伤好了一点,就回到崖上;谁知道正好碰见你跳崖。”炽烈很简短的说明。“你怎么那么傻?万一我没有去,你掉下来是必死无疑的,你不知道吗?”

  “我不在乎,只要可以见到你,我什么都不管,死了也没有关系。”她急切地说,转身抱住他。“烈,我不要失去你,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不可以食言;如果失去你,我宁愿死──”

  “别胡说!”他点住她的唇。

  水湄望着他,低声的请求,“烈,不要再离开我,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湄儿……”

  “原谅我隐瞒了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真的没有下毒害你义父,是你的义父──”她喋喋不休的解释,他的头却愈来愈低,然后封住她的唇。水湄轻闭上眼。

  他细细的吻着,完全不带任何一丝强迫与霸气,只有无尽的怜惜。

  她已经为他受太多苦,不需要再多了。

  “什么也别说,我都明白。”炽烈在她唇畔低语,“你在崖上的自言自语我都听见了。”

  “真的?那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她张开眼,好惶恐地问。

  “不生气了。”他点头承诺,看着她的泪滑下眼眶。“湄儿?!”

  “我没事。”她飞快想抹去泪水。“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傻湄儿!”他温柔的帮她擦去泪珠。“湄儿,你不怪我吗?”

  “不怪。”她很快摇头,迟疑地说:“是我先隐瞒了你,你会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以后如果我不小心再惹你生气,你不要再赶我走,给我解释的机会、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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