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骄女擒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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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做什么?」安小驹心不在焉地问道,全部心思还停驻在东方乔和那匹黑马身上 。

  「小姐,你忘啦?今天是『例行报告』的日子啊!」不会吧,全「风马堡」上上下下都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唯独最重要的人不记得呢?

  「糟,我真的忘了!」安小驹后知后觉地惊呼,连忙又跳上「沙暴」,朝主屋方向狂奔 而去。

  整个「风马堡」占地极大,建筑形态和其它贵族世家也有显着不同;它没有那种设计精 致的宅庭院落,也没有供人休憩养性的花园小径,随处可见的尽是为数庞大的马群、牧草和 四处穿梭工作的养马人。

  说穿了,整座「风马堡」就是一个大型的人工牧场,一切建筑结构全是依据「马」的需 要为设计根本;在这里,马才是最重要的住员。

  因此,在面积广阔的堡内,马自然也成为连系上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

  骑着「沙暴」飚至主屋前,安小驹三步并做两步跑进正厅,即看见四名老人排坐在两侧 座位,每人手上皆有一本厚厚的册子,摆明了就是在等她回去「听取报告」。

  这下惨了!

  这些日子她忙着追踪那匹黑马的行踪,完全忘了有「例行公务」需要她「叁与」,而眼 前四名老者,偏偏就是她该「例行面对」的对象。

  「你又上哪儿去了?昨儿个我不是才提醒过你今天别出门的吗?」坐在最靠外侧、同时 神色也最为慌张的老人匆忙起身,不断扯动眼角的鱼尾纹朝她频频示意。

  安小驹万般愧疚地吐吐舌,心知自己的「健忘」恐怕又要拖累人了。

  而当中身材最壮硕硬朗、生于顺位第二的老人,一见安小驹和四弟互相挤眉弄眼的,终 于也按捺不住情绪,扯嗓说道:「马厩的人说,你一早就骑着『沙暴』出去┅┅到底有什么 重要的事,需要特别挑出『风马堡』里脚程最快的马?」

  「没┅┅没有啊!我只是带它出去试试脚力而已。」安小驹边回答、边走向正位,双眼 压根儿不敢注视其它三位老人。

  事实上,单看她衣衫狼狈的「落魄」样,也知道她绝不会只是单纯出去「溜马」,四位 老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毕竟他们从小看着安小驹长大,明白她的行事作风,只是目前暂时 不打算「戳破」罢了!

  甫在位子上坐定,另一位面颊削瘦、身材矮小的老人已趋上前,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 「我正想和你谈谈有关出售『沙暴』的事┅┅」

  「出售『沙暴』?」安小驹惊道,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为什么要出售『沙暴』 ?」

  「也该是时候了。」

  「可是它是咱们『风马堡』跑得最快的马耶!」她大声强调。

  「所以保证能卖到最好的价钱 」老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并翻开手上厚厚的帐册 ,幔条斯理道。「不如先听完上个月的帐目报告之后,再『决定』这件事也不迟┅┅」

  闻言,安小驹双肩垮垂,只好认命地坐回椅子上听取「报告」 。

  身为「风马堡」第三代堡主,除了擅长驭马术外,对于堡内其它大小事务,她根本是一 窍不通;平心而论,今天若非有这四位资深大老辅佐管事,「风马堡」恐怕很难维持既有的 养马霸主地位。

  提到这四位大老,安小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打从心里对他们又敬又爱,因为自她有记忆 以来,四老便是除了爹爹之外,最最疼爱她的人了,就连她最引以为傲的骑射和捕马技巧, 也都是得自他们的真传 。

  或许是因为大过「资深」,以致随着她爷爷和爹爹的去世,如今已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 背景,众人仅知他们四人是亲兄弟,没有其它家人,并且早在五十年前「风马堡」创建之初 ,便已形影不离地跟随第一代堡主在此闯出名号,并忠心不贰地继续辅助着第二代堡主安定 全,和他唯一的独生女儿。

  在安小驹眼中,四老几乎就等于整个「风马堡」。他们各有所长,并分管着「风马堡」 上上下下全部的事务 。

  像大老金伯,排行最长,掌管堡内所有马匹的买卖交易清算和财务状况,行事沈稳严肃 ,说话也最有权威。

  二老银伯,脾气暴躁,说话直来直往,但对马匹有独到的鉴识能力,专职于堡内马匹的 配种和血统改良。

  三老铜伯,是四人当中最沉默寡言,同时也是最理智冷静的一位,长年来负责整个牧场 的管理和人员训练,当然也包括马匹的训练。

  至于四老铁伯┅┅许是因为有三位能力过人的哥哥,堡内赛马之事始终无需他插手,所 以目前唯一的工作便是照料安小驹的生活作息,并按时做例行报告,同其它三位共同「监护 人」交代她的行踪和各项学习成果;也因此在金银铜铁四伯当中,就属老四铁伯和安小驹最 贴近 年纪一大把了不但成日忙着陪她到处飚马练射,还得随时在她的哀兵攻势下,帮她 于「报告」中说说好话。

  但话又说回来,像今天这般,连铁伯都不知她行踪的情况倒是很少见,也莫怪刚才安小 驹一进门,铁伯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冷热汗齐冒┅┅

  「总之,半年来交易情况都不甚理想,因此下个月┅┅咳咳!」金伯故意咳了两声,提 醒已然「失神」的安小驹。

  见安小驹仍未「回神」,铁伯也连忙轻声唤道:「小驹儿!」

  「嗄?」安小驹浑身震了下,连忙「弹开」刚才「不小心」黏在一起的眼皮,强作清醒 状。

  「不晓得你有什么想法?」金伯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反正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听报告时打 瞌睡了。

  「这┅┅想法?」安小驹偷瞄铁伯,见他食指朝下,嘴巴不断无声开合,她也努力读着 他的「暗示」。「下┅┅降┅┅」

  这是什么意思?连她自己都不懂!不过从铁伯翻出的白眼看来,她显然是猜错了答案。

  「下降?你也认为要降低马价?」听到她的说法,二老银伯突然弹出座位,大叫道。「 咱们『风马堡』好歹也是北方最大的私人马场,怎能因为『天岳庄』那不懂马的臭小子随便 削价竞争,就跟着自贬身价?」

  「但他们确实已造成影响。」始终沉默不语的老二铜伯也开了口。

  「不成、不成,我坚决反对!」银伯更加激动道。「想把我培育出来的上等好马和」天 岳庄「养的软脚马同价竞争,不如一刀把我砍了。」

  银伯满腮的白胡子只差没气得竖起,说什么他都要「维持身价」。

  「我说二哥,年纪大了别那么会动怒,要威胁找别人去,别在这儿鬼吼鬼叫的,你想吓 死小驹儿啊?!」一见二哥又耐不住性子,开始吹胡子瞪眼的,铁伯直觉站出来替安小驹说 话。「况且咱们小驹儿难得做个决定,你就要拆她的台,未免也太不给她信心了吧!」

  真是一语深中要害!

  顿时,只见银伯脸色暴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接着嘴角硬是不自然地朝上抿出一条还算 是半圆形的弧度 尽管身为管事的长辈,但安小驹好歹也是已逝堡主的宝贝独生女,尽管 平日教导严厉,但他们可都是打从心底真心疼爱她的,绝不忍心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

  「我的小驹儿,你不会当真吧?银伯养了一辈子的马,你真忍心任人糟蹋?」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过重,银伯勉强收敛起脾气,改以哀兵政策。

  安小驹怔住,无辜的长睫上下眨动,全没料到自己胡猜的一句话竟然引起银伯这么剧烈 的反应,而她甚至还没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呢!

  「你瞧,你把小驹儿吓坏了。」铁伯护主心切道,将安小驹呆愣的表情视为受到惊吓。 「如果你真反对,何不提个更好的方法?」

  闻言,银伯顿了下,随即击掌大叫。「『沙暴』啊!有它出马一定可以拉抬这次市场买 卖的声势,何必降价?」

  「『沙暴』?」这下安小驹有反应了。

  银伯用力点头,得意道:「以它具波斯马和吐谷浑马的优良血统,大家肯定抢破头。」

  「可是 它是目前我们的『镇堡之宝』耶!」毕竟「沙暴」出生时,她也叁与了接生 工作,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像这种品种的良马,我三两下就可以再培养一大批,不必担心啦!」银伯拍胸脯保证 道,大言不惭的模样实在让其它三位兄弟看不下去。

  「是谁刚才还在嚷嚷着良马难寻?」

  「而且抱怨近来都没培育出『代表作』┅┅」

  「还说对不起已逝的堡主┅┅」

  金铜铁伯一人一句,表情皆是不以为然。

  「你们有完没完啊?!」银伯咕哝抗议,一屁股坐回原位,鼻孔还拚命喷气 真是的 ,这群兄弟没事就爱掀他的底,也不晓得在可爱的堡主面前给他留张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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