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问君可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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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漠岩胸口一紧,「你真怨我、恨我?唉,我到底不值得你用情,又惹你哭泣了。但……我会坚持的,会再次让你爱上我。」

  「不可能。」云纱抬起头,小脸正经而严肃。

  「你……你再说一次。」他语气不稳。

  「我不可能再爱上你的。」

  向漠岩脸色陡然刷白,身躯微微震动,胸口热血翻腾,紧得他无法呼吸。

  「你真这么恨我……也对,也对……是自己犯的过失,怨不得谁……」

  见他魂不守舍,黯淡失意的模样,云纱心儿便软了。她手探著他脸庞轮廓,感觉到一阵冰凉。唉,他也瘦了,又清癯又憔悴。

  缓缓地,云纱吐气如兰地道:「我不可能再爱上你的,因为……早在好久好久以前,在百花渊初遇之时,我就爱著你。我心里头从没怨你、恨你,用了情便执著放不开。这一份情……从未间断呵!只盼君能怜惜妾意,一世珍藏……」

  向漠岩真的不能呼吸了,他屏息片刻,目光不信任地凝视著她,下意识的,嘴边不停喃著她的名儿:「云纱,云纱……云纱……」他睁大了眼,唇越咧越大,两团炽热的火在瞳孔中燃烧。

  忽然,他的脸贴向她的,去占有云纱梨花带泪的娇颜,吻住一朵只为他绽放的爱情花,如此美丽,如此幸福,如此两情相悦……

  他心中虔诚而感动;佳人如玉,冰心一片,他誓言一辈子珍惜呵护。

  蓝天白云,大地寂寂无声,阳光暖呼呼的洒下,风来一阵,扬起恋恋的有情歌调,愿那天底下情深切切的人儿,终成眷属。

  终曲

  一年后,流袖织的招牌匾额重立於华阳,招回了旧属、老师傅、老工人,还有打杂的小伙子们。

  冠彩坊曾吞并了华扬镇上不少的染织户,但因向漠岩的手段,使得北方凡属裘元霸控制的地盘,无论是冠彩坊的染织厂房或是布铺子,全然不得生计。因此,华阳镇著实萧条了许久。

  现在,流袖织重振再起,虽然乎老爹已逝,依旧是老字号金字招牌。染织场子更宽更大,铺子也更新更门庭若市了,这些,全是云纱的心血。

  风声传得极快,要不然,便是皇帝老爷念念不忘流袖织废墟里,与虎相依的佳人。铺子开张不久,朝廷已派人前来封赏名号。

  对著那块题了「御用选丝」和天子落款的金匾额,云纱只是笑了笑,要小笛子和阿宝帮忙挂了起来。但向漠岩却已怒气翻滚得食不下咽,阴寒著一张睑,盈满全身的怨怼无处发泄,只想找人痛痛快快干上一架,以消心头之恨。

  「我走了。」他语气不悦,嘴角任性地紧紧抿著。

  一早,店铺刚开,就瞧见向漠岩像傻瓜似的杵在门口,大奔则来来回回地轻缓踱步;还好邻近的人早被吓饱,只是仓皇走避,再也不惊声尖叫了。

  见他的披风让朝露湿透大半,云纱心疼地轻斥,他却对著她痴痴地笑。进了铺子,为他端来热茶,才转眼间的事,他脸色便沉了下来,竟说走就走了。

  「你去哪里呀?」云纱放下茶,不知他怎么生气了。

  「去透透气。」向漠岩头也不回地抛下话,跃上马匹,真的走远了。

  「漠岩……」云纱原想追著去的,可是古伯拿著一对促狭的眼瞧著她,她睑便红了起来,无奈心裹又牵挂著他。

  这时,被主子遗弃的大奔朝云纱呜吼一声,眨著无辜的铜铃大眼,接著对高挂墙上那块御赐匾额龇牙咧嘴。

  云纱随著它的视线瞧了瞧,心中有些明白了。

  「马厩里头的马白养著吗?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古伯垂著头扫地,话说得可响了。

  云纱还是笑了出来,虽然脸红红的,虽然漠岩像小孩儿似地生气,她心中却酿著蜜,偷偷窃喜。

  「大奔,带我找他去。」说著,她脚步轻飘飘,往马厩方向去了。

  ***

  四月里的百花渊,栖壁草随处盛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殷殷地铺满整片。气温微凉,花香绕鼻,该是心旷神怡,立在水畔的人却闷闷地生著气。

  他静默地望著水面,心思不知荡向何方,连云纱悄悄地走近,竟也浑然不觉。忽然间,他的眼让人由後头覆了住,是一双滑腻的小手儿。

  「漠岩,什么事不痛快了?」小手的主人轻声问著。

  向漠岩一把握紧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嘴角和利眼全透著风暴。他才要开口,目光便被吸引住了,直勾勾地瞧著云纱发髻上的玉簪。

  自第一支簪摔碎後,前前後後他不知送了多少支簪子给她,可是再也没见她簪在发上过。他不问原因,总觉得当初是自己辜负了她。再者,守孝结束后,原本马上要成亲的,可是她却迟迟不点头,说流袖织百废待举。

  或者,云纱心里头依旧有气。可是,她今天……终于……

  「你别上了……你别上了簪子。」他瞧得入神,喃喃低语。

  「好看吗?」她仰著头,甜甜地笑望著。

  「嗯。」向漠岩用力地点头。

  「那我就天天簪著给你瞧,好不?」

  喔喔喔--这等甜言蜜语,他要醉了。

  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清清喉咙,拉回理智,闷声问:「为什么我的簪子这么久才戴上?人家送来了匾额,还沾不到地上,就高挂在墙了?」

  他肯定是个爱吃醋的丈夫。可是她竟爱瞧他这副模样,一扫平时的温文稳重,在他的心悄悄地开了一个口,让她瞧见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

  「簪子摔碎了我会心疼,很贵重的。而匾额是好人送来的,当然得挂起来。」

  「他是好人?他是图谋不轨!」看著那张白嫩的芙蓉面,纯洁地朝自己笑,他真想吃了她,又想摇醒她,整个喉头全泛著酸。

  「他没有。他人很好的,有君王的气势,有儒者的温雅……」

  「我不要听!」向漠岩隐著怒意,低吼著。

  「他怜我孤苦无依……」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他骤然紧闭两眼,痛到心坎里了。

  「要听的,你要听。」唉,她也懂得使坏了。

  「不要!不要!不要!」

  「我爱你。」她字字清晰。

  「不要!不要!不--」向漠岩陡然停住,双目瞠得极大。「你……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纱是很害羞很害羞的小女子,虽双方已有婚盟,但要她主动说些亲密话语,几乎不可能。她嗫嗫嚅嚅地,话不成句,脸蛋倒嫣红欲醉了。

  「你再说一遍。」他带著七分恳求,三分命令。

  云纱不说了,只是幽幽地与他对望,拿著那对清灵的美眸撩拨著他。然後,她的身子挨了过来,软呼呼的女性躯体靠紧了他,一股幽香肆无忌惮地钻入他的大脑,摧毁属于理性的东西。

  这一定是梦。因为云纱竟然踮起脚,在他的脸颊印了一吻。

  「我有没有这样吻过你?」她吐气如兰,鲜红欲滴的唇在他眼前晃动。

  向漠岩呼吸急促,嘴巴像呆子一般张著合不起来,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这样呢?」她说著,再度踮脚,这次则对准了向漠岩的嘴,依旧是蜻蜓点水的碰触。只短短的时间,却撩起了他漫天欲火。

  他咽了咽口水,眼里燃著火焰,幻化著奇异的颜色。

  而云纱还是纯真地瞧著他,嗓音略微沙哑,「那--这样呢?」

  她仰起头要做第三波的攻势,向漠岩已快了她一步,俯下头来,迎上她的樱唇,辗转地吻著,圈住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紧紧箍著她。云纱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後她的藕臂主动揽住了他的颈项,加深了吻,已是浑然忘我……

  半晌,她睁开眼睛,眸子又清又亮,闪烁著光华。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把我的心捉得好紧好紧了,别人对我再好,我还是……只爱你一人……」然後她银牙一咬,脸蛋更红更动人,「人家要嫁给你啦……你该来娶新娘了。」

  忽地,她低垂的脸让向漠岩抬了起来,他温柔地盯著她,狂喜的光彩罩住他整个面容,所有的线条全软成一摊爱恋。

  「我的小娘子……」他的声音蛊惑低沉,睑又靠过来。

  然後,他再度吻住了她嫣然的小嘴。

  怕她冷了,他将她裹进披风里,他的气息和温暖给予云纱著实的安全感。

  他时时刻刻守候著她,为她挡在狂风暴雨之前,不忍她吃苦,不忍她心伤……

  而她,只愿为他一人美丽。

  云纱知道,她将幸福。

  《全书完》

  说心情

  说心情 雷恩娜

  在国中、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日子,是十分喜欢张雨生的,喜欢他高亢清亮的歌声,学子般清新的气质。

  那时念的是出了名严厉的教会学校,宿舍到了晚间十点准时熄灯,想念书的学生要「包袱仔款款」,上四楼的自修教室,由修女和舍监统一监控。而打算睡觉的得马上进入睡眠状态,保持最高品质--静悄悄。不想念书也不想睡觉的,只好在自修教室里偷偷看小说,再不然便窝在棉被里听随身听,一边听著,一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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