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手才握上门把,尚未施力,门便被大力的拉开。
“啊……”
惊叫出声的是赶回来拿文件的季霈少,当他看清楚她的打扮后,知道她应该是清洁人员,便友善的与她打个招呼,但满脸的微笑却被她幽怨的双眼瞪得僵住了。
她的视线既哀又怨,像在控诉着什么,连季霈少都忍不住反省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面前的清洁员作状上前,他微微侧身,好让她离开。
直到合上门,转身走入屋内,她那双怨怼的瞳眸依旧紧扯住他的心神。
那原该是一双清亮且年轻的美目,却似乎因哭泣周而显得红肿,令人觉得心疼。
此外,他觉得那双眼好像在哪儿见过……
明明只是个打扫的欧巴桑,也能让他费心思考,怪不得他最近常因心神恍惚而出错,连重要的文件也忘了带出门!季霈少甩甩头,苦笑着。
记起自己赶回来的主要目的,他很快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不过,临出门时,他又突然想到,刚才那名清洁员似乎比他印象中的欧巴桑要瘦上许多……
☆ ☆ ☆
“你干什么?”
午夜两点,秦乐心又被飘来沙发旁的秦乐凡吓得差点心跳停止,她抓着摇控器的手不住地拍抚着胸口。
“又睡不着?”秦乐心挑高眉问。
一脸疲劳的秦乐凡点点头,坐在二姊身旁,瞄到电视画面的双眼立刻瞪大两眼。
“二姊!你……你又……”
秦乐心轻捂秦乐凡的嘴,要她别大惊小怪,“这个呢!就像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人,一、两天不去租书店晃荡一下,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一样……”
昼面上的男子粗鲁地撕开身下女子的衣物,令秦乐心顿了一下,有些心不焉地接着说:“既是一种消遣,又可以纾解工作压力。”
“你的意思是,你一、两天不看这种锁码频道,就会浑身不对劲?”秦乐凡皱着眉看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萤幕的秦乐心。
“嘘!别吵,节目正精彩。”秦乐心不准她再打扰自己欣赏节目的情绪。
片中男子以强硬中带着温柔的手段使女子停止挣扎,并在他的亲吻与搓揉之下,不断地送出呻吟和娇喘。
片中的男子以膝盖顶开女子的双腿,扭腰挺进她的体内,重点处虽然全被马赛克雾化,但激烈的冲刺和喘息声音却隐约可闻。
“啊……”不清楚的画面加上想像,让秦乐凡惊叹地面红耳赤。
“喂喂……”
秦乐心斜睨着奏乐凡,深怕她又会惊叫出声。
“可是……这种东西,真的是太过刺激感官神经了嘛!为何二姊能够维持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呢?”秦乐凡以一副无辜的模样问。
秦乐心懒得再跟她解释,关上电视,伸了个懒腰后,站起身。
“算了,也该睡觉了。”说完,她转过身想离开。
“二姊,”秦乐凡突然问:“你……有没有经验?”
闻言,秦乐心连忙又坐下,瞪大眼盯着秦乐凡看,“你最近很反常喔!一看就知道你脑袋里净是在想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秦乐凡咬了咬下唇,嗫嚅地问:“二姊呢?每次喜欢上人后,都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感觉看待他?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秦乐心不以为然的戳戳她的头。
“看你这个样子,就晓得你在钻牛角尖了。告诉你,喜欢就是喜欢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有,就算被对方拒绝,那又怎样?世界末日了吗?眼睛睁大点,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支草,又老是胡思乱想、庸人自扰呢?”
“可是,喜欢上的,就是那么一个呀……”秦乐凡吞吞吐吐地反驳。
“谁说的?那是因为你的生活圈子太狭窄了,你才会以为自己这辈子非他不爱、没有他不行。”
“可是……”
为什么她每次找二姊商量,都会越商量越迷糊了?秦乐凡满心的困惑。
秦乐心不理会她的迟疑,迳自说道:“算算你也满十八了吧?OK!后天晚上有场PARTY,二姊带你去见见世面吧!”
“啊!”捧着小巧的耳环,徐筝惊喜地说:“是你费心帮我找出来的吗?”
“是固定帮我打扫房子的清洁员发现的。”季霈少淡淡地说。
徐筝睁大美眸,勾视坐在她左前方沙发上的季霈少。
“让一个陌生人任意进出你的房子,安全吗?”她担心的问。
“那家清洁公司应该信得过。”季霈少信心满满地回答。
“如果你是因为太忙,才委托清洁公司打扫,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你就不必多花那笔钱了。”
“不用了,我只是因为懒得为家事烦心,所以才委托别人。”季霈少摇摇头说。
“谁喜欢为家事烦心?若不是为了你”──徐筝乘机接口道。
上次的投怀送抱虽然失败,却使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坦白对他的好感。也许有人会觉得这般赤裸裸的表白不符合她教师的身分,然而,她自认为她还是个平凡女子,有追求所爱的自由。
“徐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想谈这个。”他叹口气说。
季霈少以为她会再来找他,应该已经看开了,没料到她仍不死心。
“如果我坚持想谈,你又要赶我出去?”徐筝吃定他不会对她恶言相向,因而态度显得有些强硬。
“你又何必为难我?”季霈少无奈的说。
“为难人家的是你!若你没那个意思,一开始就不该让我进门。”徐筝不服气地反驳。
“我不希望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季霈少放软了语气说。
徐筝直瞅着他深邃的黑瞳,“男女之间没有朋友。”
就算现在以知心朋友相称,很难保证彼此间的友情能永久维持下去,迟早会有一方想要赌赌看发展成恋情的可能性。成败机率,一般而言是五成;若想要突破,就得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而徐筝一向拥有非成功不可的毅力。
但是,对季霈少来说,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他是个认真的人,不会让感情游走在模糊地带,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他有自信可以明确地判断出来。
季霈少平静地说:“倘若你硬要画分得那么清楚,我也没有办……”
“我知道了,我道歉,你别说出决裂的话。”徐筝急忙打断他的话。
徐筝在心中提醒自己,像他这种温和的人,一旦固执起来,恐怕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很抱歉……”他说着,心中暗忖,这句话的拒绝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徐筝却佯装没听懂。“够了,该说抱歉的是我。”她微笑道,依然将那可能成功的五成机率掌握得牢牢的。
而后两人沉默了好半晌,季霈少先行出声。
“你……曾在上课的时候,同你的学生提及我的住处吗?”
“为什么这么问?”徐筝上课时的确会谈些生活经验,好拉近与学生的距离,但她不记得曾提及季霈少的住处。
“你和我哪一个学生谈过话?”她精明地抓到问题点反问。
“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季霈沙不知道徐筝的思绪转折,于是简洁地回答。
“多可爱?是长相可爱,还是声音、气质可爱?”
她教的学生不少,若没有明显的特征,很难具体的指认出究竟是哪个女孩子和季霈少有过交流,还留给他不错的印象。
“我只是随口问起,你别放在心上。”
季霈少无意藉由徐筝找出那个女孩,再说,他早已勾勒不出那女孩的样貌特征,只是单纯地觉得印象中的她很可爱。
徐筝却觉得此事不单纯,显然季霈少不会吝于赞赏他人,但显少会将见过一次面的人记在心上,还向她提起。
“你是怎么遇见那个女孩子的?是你演讲后她过来缠你?”徐筝自顾自地推敲。“我实在服了现在的小孩子,胆子大得像什么似的,任性又不顾后果。”
“别再提这件事了,以后也请你少在课堂上提到我的事。”
“若不是那些少爷小姐们爱听,我才懒得提呢!”徐筝撒娇地不给他正面的答案。她移坐到他身边,扯着他的手臂道:“既然你不说那女孩有多可爱,至少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我可爱?”
季霈少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样的徐筝,常会令他觉得难以相处。
对于二姊口中的PARTY,秦乐凡因为没有憧憬,所以未曾做过任何预想,所以当她来到现场后,便不自觉的为此宴会盛大的场面而怔愣了好半晌。
“看吧!现场庸俗的蝴蝶一大堆,我们这身打扮根本不算什么。”
秦乐心拍拍秦乐凡的头,秦乐凡正因为被强迫要换上一龑纯粉红色的小礼服,而差点闹脾气不肯来。
宴会主要由某大广告公司主办,以庆贺其公司成立的二十五周年庆,及近期内相继夺得国内外广告大奖的盛事。上至政商界名人,下至小经纪公司的无名模特儿,都是被邀请对象,偌大的会场挤满了盛装赴宴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