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杜芽双承受不了她的扣拜,忙扶起她。
隔着衣袖,轻倩璇仍发现少妇人扶她的手颤抖冰冷。而她秀丽面庞毫无血色,唇瓣干涩发紫,她被吓坏了。
雍涯歆自若尊傲的面容一绷,“我就是王法。在你眼底,我就是王法,不是吗?”使唤下人般向她招手,“过来。”
“雍涯歆饶富兴味例瞄杜芽双,耸耸眉,“她有什么身分?”
大少爷的婚配妻子是北梁将王爷的千金!”轻倩璇叙述得铿锵有力。他再怎么不可一世,也不敢同时与东青、北梁为敌吧!
“哦?”雍涯歆却傲睨自若,问杜芽双:“你是吗?”
“我……不……”杜芽双搞不清楚状况。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乱,莫名奇妙蹦出一堆人物,当中关系既复且杂,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
“您不是?”轻倩璇理解她的惶恐与不安,为自己不知能否帮上忙而面露愁容。
杜涯双近乎自暴自弃地频甩头。她不是她说的北梁将王爷的千金!她不是青孟天的妻子!
雍涯歆大笑,“有趣!有趣!”他旋身踩上阶梯,“先是来了两个弱女子想杀我,然后救一个回去,再派一个冒牌夫人当人质——”做上雕木椅,停止大笑,眉睫留有笑,“他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懂不懂王法?”
轻情璇学他轻蔑的语调:“在你眼里还有王法这回事吗?
轻倩璇不动,紧抿唇瞪视他。
“过来!”他流露怒意,“别要我说第三次。”
站在门前的卞诚见二人对立的气氛有些过火,不再保持沉默“少爷,你别为难少夫人。”
“卞大夫,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不是什么少夫人!”别把她和她最憎恶的人扯上这种关系。
“我也说过好几次,你现在的身体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你们别再吵闹斗气。”
雍涯歆不理卞大夫的请求,淡瞄副将一眼,令道:“押她过来
“是……”副将到轻倩璇身旁,迟疑地不大敢真的押解她,“轻姑娘,麻烦你……”
轻倩璇不得不自动迈步上台,“你想做什么?”
“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雍涯歆拦住她的腰强迫她坐在他腿上,“别太劳累比较好。”
“不用你关心!”她不愿被他抱在怀里,却被他紧紧桎梏住。“放开我!放开我!”
“我说过我就是王法!”他掐正她的脸孔,流露欲望的眸光表明他的想法。鹰—般狂炽霸道俯身掠夺她的唇。
“不……”
轻倩璇死命挣扎,不任他撬开她的唇齿,在众人面前侮辱她!
“不要碰我!”她使劲全力挣开他的拥抱,身子跌到地上,险险落下阶梯。
“少夫人!”卞大夫紧张攀上梯扶她,灰白眉宇揪在一起,“少爷……”
“不让我碰你,你要我碰谁?”雍芽歆鬼魅邪异地勾视杜芽双。
“你别乱来。”轻倩璇张开两手当他,“虽然她不是北梁将王千金,但大少爷说她是少夫人,她就是。”
“青孟天让你吃了什么药?这么听话。”雍涯欲轻易绕过她,下阶梯接近杜芽双。恣意,轻浮的抚摸她裸戽的手臂,“紧要关头不但没挺身保护你,还使劲把你推入火坑,那种男人,不要也罢,是不?”
“你不要过来……”杜芽双双手环抱前胸后退。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与青孟天迥异。
青孟天冷漠、难以亲近,但至少他的怡然气质令人倾慕、信任;而这个男人却冷酷,甚至残暴,他侵犯一个女人可以毫无理由……
“她的每个反应都像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喜欢。”
“你别乱来!”轻倩族冲下台拉住他。
“你吃味?”
轻倩璇摇头,“整件事情非常单纯,你别复杂化,让一些不相关的人牵连受累。”
雍涯歆阴冷一笑,拂开她的手,“事情复杂化才好。”
轻情璇恳求的表情转为了悟,骤然下跪,“一切都是我的错,请统帅大人降罪。”
维涯歆心有过丝诧异,咬了咬牙才有反应:“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其他人?”诧异迅速转为愤怒,他揪住她的后发强拉她起身,“你以为你有几斤几两重?”
轻倩璇整个头皮发麻,倔傲不肯露出疼痛表情,“你心里明白策划刺杀你的那人是我。所以该死的人,是我。”
雍涯歆更用力揪扯她的发,拳头握得发白,“死?你要怎么死!”
“你最喜欢折磨人了,不是吗?”故作不在乎的容颜终究还是缩了眉睫,“鞭答过后,抓出去游街,然后砍断我的手脚喂给蛇鼠——或者有更好的想法?随便你,你想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卞大夫抓雍涯歆的手臂要他放手,但他劲道强如巨石,他扳不动
“少爷,她怀的是你的骨肉呀!你别再折磨她了!”
“谢谢你再次提醒我她怀有身孕。”雍涯歆放开手,重重的呼吸,“我的想法是,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好好的折磨他——想必就是折磨你的最好方法。
“你这什么话!”卞大夫斥责他:“孩子也是你的呀!”
“太好了。既然孩子他爹要折磨他,我想外人没有说话的余地。”
“你……”卞大夫抚着胸口。雍涯歆的无情令他气结。
“够了!你们害我怠慢贵客了。”再度把杜芽双纳为目标物。
“你不可以动她!不可以——!”
“哆唆!”雍涯歆不耐地挥了下手,“送她回房!”
“是。”门外两名守卫入内,分别抓住她手臂。
“放开我!”
“至于你……虽是个冒牌贷,好歹也是个人质……”雍涯歆估忖如何处置她,“暂时麻烦你睡地牢啰!”侧头同副将道:“押她下去。”
“是。”副将拱手领命。
“等一下。”雍涯歆唤住他们的脚步,“如果轻倩璇强行要见她——”微扬唇角透露森冷笑意,举手指着杜芽双,“就把她带到我房里”
“是……”副将看得出统帅分明是意气用事,然而即使他觉得不妥,也只能恭恭敬敬地答应。
杜芽双在不见天日的地道里待过,所以地牢的环境没有吓着她,而且她没有被关在深处阴湿的牢狱,多少分到一些看守官桌上的烛光,看得到身处地域还算干净,她不再惊慌莫名。只是偶尔飘试来腐臭、痛苦悲伤的呻吟声,令她觉得毛骨耸然。有点冷,也感到饥饿,差役虽送了饭来,她尝一口,是馊的。
老实说,她被这些古代人吓坏了。从被车子撞上的那一刻起,她一直在生死关头中挣扎。她亲眼见过青孟天杀人,残忍而不留余地,但为了活命,她没有多余心思同情那些人。原以为离开地道、自身击退那群欲侮辱她的番人,便已逃过劫运。随青孟天越过沙漠,来到这里,不到一天,竟成人质被推人地牢里。
雍涯歆的阴冷邪恶令人血液冻结,惧颤不已。轻倩璇居然敢对他咆哮、直言不讳说要杀他。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像敌人,那位人称大夫的长者却唤她少夫人,还说她怀有雍涯歆的孩子或许是个很缠绵轰烈的爱情故事,但演员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她没法以看戏的心态期待剧情接下来的转折、高潮。只求青孟天快点来救她出去。
但是,他会来吗?虽说他的浩然气质令人倾慕、信任,但他不只一次甩头丢下她了……客栈里她将被押走时,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根本未向她承诺——这一次他不会弃她不顾……
“求求你们,让我见她。”
轻倩璇的声音。杜芽双起身,握着铁栏杆尽力往外望,但对面一堵墙挡住她的视线,看不到地牢门口的情景。
“不可以。”负责看守的差役回答。
“让我见她。一会儿就好,我只是送些饭菜。”
“我们刚刚送牢饭给她了。”冷谈话调平板无起伏。
“牢饭吃不得的……”轻倩璇更显焦急,“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她……”
差役动了一丝感情,“轻姑娘,我奉劝你,最好不要……”
“不行!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我们大少爷的夫人,怎么可以委屈她待在牢房里。让我进去,由我代替她。”
差役沉吟两声,“既然如此,我们只好依命行事了。“
“依命行事?“轻倩璇不解。
杜芽双则想起雍涯歆下令,若轻倩璇强行要见她,就把她带到 ……
“不……”面对来打开牢狱大锁的士兵,她缩躲到墙边。
士兵面无表情,反扣她的手押她走出牢房。到达地牢的玄关口,她看到穿着与武装士兵不同,是为宫差的牢狱官向轻倩璇说明:“统帅大人交代,若轻姑娘强行要见人质,便把人质带到大人房里。”
轻倩璇看着被扣押的杜芽双,情绪失控,“他想干什么?她怎么可以!放开她!你们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