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扶我站起来一下好不好?”在他脚边的女孩泪眼婆娑地仰望着他,请求道。
他没有多想,握住她手臂拉起她……不对!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奸佞光芒没逃过他眼睛!他当下要再次制伏她,却……
“呃……”他的内脏却在关键的那一刹那绞起前所未有的剧痛!
他完全使不出力,只能任由女孩将麻醉药剂注入他体内!他努力想保持清醒,却在不过两秒的时间内,重重合上眼皮,就此丧失意识。
看似柔弱的女孩轻易撑住浑身瘫软的他。“什么嘛,这么好对付,巴兹老爹还罗唆那么多!”
和她不对盘的费玛丽,跟契哈亚建议由她负责抓莫轩昂回笼,她才懒得为费玛丽的玩物动脑筋,不过冲着费玛丽认定她不可能达成任务,她偏赌上这口气,要巴兹老爹让她独自行动,结果巴兹老爹两个女人都不想得罪,拚命交代她小心为要,烦,她这会儿不就轻易得手了?
“看那个骚女人这下子还有什么话说。”她得意地自言自语,没有发现背后有人笑咪咪地走近。
“你要不要先听听叔叔有什么话要说?”
女孩拖着莫轩昂转过身,见到来人后,纤秀的面容马上变得横眉怒目,“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肥佬!我说过不准你再缠着我!”
“我很想不再缠着你,不过时间不多,再不办正事就要出人命了。”保罗·屈麦奇多难得说起话来有模有样。不再与女孩废话,他举起麻醉枪朝她开了两枪。
保罗·屈麦奇多在女孩倒地前搀抚往莫轩昂,低头同昏迷的女孩说:“对不起哦,不是叔叔不怜香惜玉,而是好人跟坏人受到的待遇本来就应该有所差别。”
一路上和这女孩接触,发现她并不坏,每每用巧计撂倒人倒绝不取人性命。然而,她和恶魔巴兹·契哈亚太亲,保罗·屈麦奇多不认为能改造她,同时也不敢想像多年后她会被契哈亚调教成什么样子。
唉,命呀!人年纪一大,除了变丑、变肥、变矮,也变得识破红尘了。瞧他又为神秘人立下一桩汗马功劳,人家会跟他说声谢吗?会在得到全世界年度风云人物的封号时,向大家表扬他——保罗——一代国际知名间谍,赞称他为年度最佳得力助手吗?
唉唉,别妄想了。
邮轮响起即将中途停泊前方港口的汽笛声,保罗吃力地拖着高大的莫轩昂,走向船门准备下船。
☆ ☆ ☆
兰水若再一次饿得醒过来。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喝水、没有吃任何东西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她无法控制,不过她撑得住。
费玛丽没有住在这里,昨天用晚报跟她下过马威后她便离去。
兰水若用力探头,从落地窗的边角望出去。她发现她所在的位置很高,放眼望去,四周的建筑物都在下方。
她没有放弃挣开缚手的绳索,虽然手腕已经与粗绳摩擦得破皮,稍一转动便疼痛不已。
她又想起莫轩昂……他的身体还好吧?朱颜安排治疗他的人研究出解药了吗?他……有没有惦着她?
兰水若的心情很矛盾——她希望他快些出现救她,又不愿他为她再涉入危险……
大门被开启的声音中断她的思绪,她紧张得双肩缩紧,发现来人只有费玛丽一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她只怕费玛丽带人来玷污她……
看着费玛丽提着餐盒走近,她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发出声音。
“小宝贝,肚子饿了?”放下餐盒,费玛丽第一个动作是燃起迷香。
兰水若晓得费玛丽不会那么好心,带食物来给她。
确定浓郁的香味开始飘出,费玛丽拿着餐盒到兰水若面前。“真可怜,嘴唇干涩得都破皮了。”
费玛丽蹲下身,手想抚摸她的唇瓣;兰水若张开嘴巴咬住她的指头!
“啊!”费玛丽喊痛,推她的头去撞墙才得以抽回指头;审视伤口,上头齿印开始渗出鲜血。“你这欠娘教养的臭婊子!”气愤地狠狠掴她一巴掌。
兰水若的左颊迅速浮泛起鲜红的指印。
“欠娘教总比被你这个可怕的后娘教好!”她冷峭地回讽道。
费玛丽面无表情,似乎不再那么轻易被兰水若挑起怒气;不过由她微微发青的脸色看来,她应该还是咽不下被个黄毛丫头嘲弄的那口气。
她的嘴角抽搐两下,才如愿扯出笑容,惺惺作态地说道:“乖孩子,妈妈打你是为你好,你要听话哦,乖。”
费玛丽打开餐盒,兰水若戒慎地注意里有什么东西。
“你肚子一定很饿了。”费玛丽先从竹编餐盒里拿出一个长方型的保温饭盒,“就由妈咪亲自喂你。”她抽出饭盒上附带汤匙。
兰水若留意到餐盒里还有个玻璃瓶,不过她的位置看不见玻璃瓶里装了什么。她再看着费玛丽掀开保温盒盒盖,保温盒里装满酸冷的白饭。
“哎呀,怎么只有白饭?家里的师傅实在太粗心了。”费玛丽用眼层上勾的媚眼睨兰水若,瞳中尽是蛇蝎女丧心病狂的恶毒光彩。她用令人发麻的嗲细嗓音道:“不打紧,妈咪知道你除了白饭之外,还最喜欢什么,早就特地为你准备好配菜了。”暂将饭盒搁在地上,她拿起玻璃瓶,“你瞧。”
“不!”兰水若不敢相信,她将一只活生生的壁虎称为配菜!
“瞧你乐的。”费玛丽扭开玻璃瓶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兰水若摇头,“你休想让那个东西靠近我!
“嘘!小声点,现在好多记者都在找你,别让他们发现你在这里,打扰到你用餐。”
费玛丽将玻璃瓶口就着保温盒上的白饭,当壁虎爬出玻璃瓶,她马上用汤匙押住壁虎的头,然后切断!
兰水若闭上双眼、眉头紧蹙,不愿见那断头壁虎挣扎的四只脚陷入白饭里,尾巴仍不停甩动。
费玛丽将壁虎的身体切成十几段,搅进白饭里。
“来,”她舀起一汤匙白饭,“嘴巴张开,啊……”
兰水若双唇紧闭,闪避费玛丽手上的汤匙。
“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了!快张开嘴巴!”
费玛丽的左手抓住她下颚,“真是的,总爱惹妈咪生气!”硬是用汤匙尖端撬开她唇齿,将那口饭塞进她嘴里,“什么都不吃怎么行,会生病的!”
兰水若要将那口饭吐出来,费玛丽比她动作更快地,又舀起两口酸饭喂人她的嘴!“你给我吃!”然后她用手掌捂住她的嘴,抓她下颚的手扳高她的头,“吃进去!对!就是这样!吞下去!哈哈哈……”费玛丽疯了一般的尖声狂笑,“哈哈哈,我不信我治不了你!哈……”
兰水若一甩开她的手,便对她的脸“噗——”地喷出嘴里恶心的东西!“呸!呸……咳咳咳……咳……”
费玛丽一脸发烂的酸饭。“你这狗娘养的!”五官扭曲、愤恨地咒骂后,她拿起整个饭盒打到兰水若脸上,并且用饭盒闷得她喘不过气。
兰水若痛苦地自喉头深处发出问哼,“呜……”
直到她有断气之虞,费玛丽才拿开饭盒。“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吃得满脸都是!”她像是精神异常似的,翻弄地上饭粒。“找到了,壁虎头在这里,有点脏,你要不要?”兰水若不住摇头。“你不要?那妈咪要了。”她张开嘴巴,作势要将壁虎头放入嘴里。
兰水若恶心想吐!费玛丽言行荒谬、丧失理智,真是病态到了极点!她疯了!
“哈,妈咪逗你的。”费玛丽扔掉壁虎头,起身拿整盒面纸及皮包,回到兰水若面前。“看看你,搞得那么邋遢,晚上的宴会我怎么带你一起参加!”她先用面纸轻拭自己的脸,再像是要扯破兰水若面皮似地,用力拭去粘在她脸上的饭粒。
“不怕,妈咪帮你上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彩妆盒,在兰水若脸上乱画了起来。“真美。”
兰水若瞪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当然,我就算被泼了硫酸也比你好看!”
费玛丽揪扯她的头发,办家家酒的幼稚模样尽褪,回复毒辣的心智。“最好不要提醒我该怎么对你!”
她皮包里的行动电话响起,她的秘书提醒她该赴设计师那儿着手晚宴的装扮。
“今天到此为止。”她熄灭迷香,回头瞪兰水若。“你等着吧,真正的好戏就快上场了。
☆ ☆ ☆
朱颜坐在电视前的地毯上,手握着遥控器,甚觉无聊地不停转换频道。
他们被软禁在饭店顶级套房已将近四十小时,不定时地更换房间,避免他们轻易被救走。
其实也没有人会来救他们脱离此地。因为,除了朱颜那一组可能自身难保的保镖,没有人晓得他们在美国跟恶魔巴兹·契哈亚杠上了。
电视萤幕闪过某个画面,朱颜马上转回前一个频道。该频道正在报导昨夜美国政府主办的商业宴会,播报员以旁白说明该宴会的主旨及大致情况,画面则一一照过与会的重要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