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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悚然一鸶,拚命地谠自己的手动起来,可是别说是正常地弯曲、伸直了,她甚至连轻微动弹一下都相当困难。

  她呆住了,也顾不得吃那婉堆满了白豆腐的糙饭,只得小心翼翼地将碗放下,然后轻轻地趋身,茫茫然地走出掬绣阁。

  她就这样双手垂落,茫然呆愣着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前,直到伸手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钻心蚀骨的痛楚瞬间撕裂了她的神经。

  「啊……」菱花看着再度涌出血来的手,噙着盈眶泪水地走进了小屋。

  爹,为什么会这样?我做措什么事了吗?或者这是老天惩罚我昨天做的事吗?

  是我昨天贪田了不该得到的快乐和幸福,所以现在必须要遭受这样的苦果吗?爹,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多想汲取一点点温暖和幸福叨!

  哪怕只是一个幻影,只是一场梦,我也宁愿面对梦醒之后的狐独寂寥,也不愿面对长夜漫漫、始终等不到天亮的凄惨。

  菱花摇摇欲坠地蹭到了床边,她虚弱发烫地倚着床头,痛恨着自己的虚软无能。

  「老天!为什么我的身子这么虚弱?不过是挖把稳雪罢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她审视着自己的双手,在略显温暖的小屋内,她的手稍微可以动弹丁。

  不过她的手还是好疼、好疼,再不艳药恐怕就会厂了。

  「菱花。」一身白色儒衫的司马靖在门口探头采脑,一见她坐在幽暗的室内,不禁问道:「你为何不点盏油灯?」

  「司马总管。」她勉强起身迎接,尽管脸上堆着笑容:心底却痛恨着自己的虚乏狼狈。

  他燃着了火摺子,替她点亮了油灯,灯光乍露的一刹那,她的小手已经来不及往后缩了。「你的手怎么了?」他登时燮了脸色。

  「我……我……」她心底记挂着韵容的话,不敢坦白以告,「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他仔细地打量着她,较眉道:「为什么你的脸红得像火一样?我看看……老天!你的额头好烫,你好像感染风寒了!」

  菱花舔舔乾燥的唇,正想解稞,司马靖已经一把抓起她的手,触得她冷汗直流。

  「噢,我的手……」她痛呼,却己来不及缩手。

  那双还是手吗?又红又肿、又是伤痕累累,还温和着血……司马靖脸色大变,很快的自怀裹掏出随身带的小药罐子,先替她撒上了止血消疼散。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我听他们说你今天早上就到掬绣阁去了,是不是表小姐对你做了什么事?」

  「没有,表小姐对我很好。」她拚命掩饰。

  「你不要隐瞒了,难道你要把小命给搞丢了才甘心吗?」

  菱花被他一声低吼给惊醒了,她的眸色复杂难辨,语气幽幽地道:「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司马靖紧紧地盯着她,「值得吗?」

  她略一震动,「你说呢?将军待你也很好,如果今天换作是你,你会忠诚以待,就算要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吗?」

  他斩钉截铁道:「我会!我会为将军拚命,却不会傻到为了表小姐而卖命。」

  她不解地看着他,「表小姐是将军的末婚妻子.又是他至亲至爱之人,我为她做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觉得只要是将军爱惜或是爱惜着将军的人,统统是我的恩人,所以你不用为我叫屈,我虽然累,可是一想到可以报答将军,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以为将军知道你为他忍辱负重的事情之后,他还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所以他不会知道。」她坚定地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莫测高深地看着她,「你不说,他一样会知道。」

  她紧张了,低低地恳求道:「司马总管,求你不要告诉将军……今天的事情只是……意外,我没什么的,你跟他说了,那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我实在搞不懂你的脑袋瓜子裹究竟想什么,别人是巴不得让将军知道他的牺牲奉献有多少,而你却死也不肯让他知道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司马靖被她这样天真愍直的行为搞到头疼。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笨女人?

  「我并没有为将军受委屈,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也包括被虐待?」他冷冷地道。

  「我没有被虐待,我今天只不过是到掬续闭帮忙铲雪。」她替韵容辩解,「表小姐晚上还留我在那用膳。」

  他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呆的女人。司马靖再问道:「只是铲雪?用什么铲?该不会用你的手吧?」

  菱花的小脸霎时流露出「你猜对了」的神情。

  司马靖属惊地道:「什么?她页的叫你用手铲雪?」

  菱花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忍不住怯怯地上前一步规劝道:「你别全气,因为表小姐那没有工具,所以我才用手挖雪的,真的不要紧,就跟堆雪人一样有趣,只是冷了一点……你别生这么大的气……你脖子上头的青筋都跑出来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司马靖啼笑皆非地道:「你这个笨丫头.早知道我就不该多管闲事,让你被表小姐虐待死好了。」

  「我……」菱花支吾着。

  司马靖对菱花的观念和想法渐渐改变了,从一开始的防备到有些瞧不起,一直到现在的感慨敬佩。这个小女子实在充满了惊奇。

  他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时军今天问我关于一个神秘哑姑娘的事。」

  她惊跳了一下,眼只敢瞰着自己艳着药粉的双手发呆,胡乱地应道:「喔?」

  「将军对我说,那个哑姑娘是平空出现在表小姐的房裹,还坚持要他先离开,然后她才离开……」司马靖没有错过她任何的反应,「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怪怪的、神秘兮兮的哑姑娘就是你吧?」

  「我?」她吓得跳了起来,「不是我,我怎么会是那个美丽的哑姑娘呢?别跟我说笑了。」

  「你怎么知道哑姑娘很美丽?。」

  她反应不及,呆愣了好半晌才道:「我今天……早上服侍将军的时候.无意中听见将军对表小姐这么说过。」

  他点点头,眼神狐疑地道:「那当真不是你了?」

  她拚命摇头,「不是、不是。」

  「那就可惜了。」他一脸遗憾,却又莫测高深地道:「我看得出来将军非常喜欢那心愿了。」

  她鸶悸着,「心愿?我没有什么心愿呀,司马总管,你爱……爱说笑……别拿我打趣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厮罢了,将军怎么会……」

  「将军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司马靖凝视着她,温文可亲地笑了.可是在他明白之前,你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菱花直觉地道:「不会呀,这府裹的每个人都待我很好,尤其是将军和总管对我更是百般照顾,你们的好,菱花会永远记在心底的。」

  他咧嘴一笑,「直不知该说你笨还是聪明得好,表小姐已经盯上你了,你以为能永远瞒得过她吗?她现在只是还没有察觉,等到相处的日子一久,她是个敏感的女人,很快就会发现到你的真实身分、到时候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

  菱花打了个寒颤,忧郁地低头道:「可我从没想过要限表小姐争什么,我的存在根本也不会造成她任何的威胁,就算她发现我是女身……也不会对我怎样的。」

  「你太天真了,表小姐是那种说是风就是雨的人,她已经把将军视作夫君看待,你想她会容许任何稍有姿色的女人出现在将军身侧吗?」

  她眨眨眼.脸色苍白,「司马总管,你的意思是说……」

  「表小姐不会理会你报恩的想法,更不会接受你的善良和好心。」

  「司马总管……」她咬着下唇,旁徨地道:「那我该怎么办?」

  「正式坦白你的身分,然后接受将军。」他毅然决然地道。

  菱花大大目惊,「不!」

  「为什么不呢?」司马靖好心好意地道:「将军喜欢你,我看得出他是认页的,你何不藉此机会嫁予他为妻,这样以身相讦也是报恩的一个好方法,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于一大半了。」

  「不成,」她心慌意乱地道:「将军……将军喜欢的不是我,他不会要我的。」

  「为什么?」他纳闷地问道。

  她宇字清脆断然地道:「因为将军爱上的是那个神秘温柔的闺阁干金,而不是我这个假扮男装、身分卑微的清贫女子!」

  他深深地望着她,缓缓地吁了一口气,「你果然和我之前的想法一样,顾虑的都是身分问题。」

  她凄然地道:「更何况,我自知配不上将军,勉强在一起只有更显得我渺小、自惭形秽……他会后侮,他终有一日会后侮的,到时候我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发生,我一定会受不了他用轻视的眼光看我,我……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司马靖静静地伫立着.清俊的脸庞一片深思,「将军是个重情义的人,我相信他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看重身分的人,你要对他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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