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帮主,名震江……湖……”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她豪迈的拍击下,两位堂主吐着断层接续的音.
在旁的苏琴守冷讥道:“粗鲁不堪就是粗鲁不堪!一个女人没有外型也多少修点内涵.老大最,最看重的属下?倒没听过这种事还能自封的,打个招呼像在拚内力,我不得不怀疑你意图谋杀两名堂主!”
“你说什么——”
“陆帮主,别生气,苏帮主开玩笑的。”柳,金两位堂主左右拉住正要冲去找苏琴守干上一架的陆剑仁.
“在下看两位帮主都是人中俊杰,身边的属下其属也挺合,一边是体虚,气弱,一边是冬虫,夏草,真是挺特别的名字。”
“对呀,这一凑合,体虚气弱不正好用冬虫夏草补吗?”
两位堂主打哈哈的想圆场,却不知这一讲出口,一直在旁看着的白少室马上一副完蛋的支着额头.
“什么叫做体虚气弱用冬虫夏草补?”这一句话是陆剑仁和苏琴守共同大叫的.
两人一见劝架不成,反陷漩涡,连苏琴守都气势迫人地走来.
“这……老夫……失言……”
“开……个……玩笑……”
两位堂主尴尬陪笑地猛往后退,却被陆剑仁和苏琴守一把揪住衣领.
“本少爷的冬虫夏草是那两个草包配得起吗?”
“姑奶奶的体虚气弱那两个丫头能补得起吗?”
“呃……”可怜的两名堂主已经连话都不会回答了.
“说呀——”而悬在他们眼前那两张狰狞的脸,是绝不放过的步步进逼!
此时的白少室惯性一叹,对一旁的非烟柔声笑道:“乖,把你的点心和茶拿起来。”
“嗯!”非烟毫无疑问地点头,捧起自己的东西.
少室朝一旁的宝儿弹弹手指,左右两边的体虚气弱和冬虫夏草一见,也马上各自从桌上抄起自家主人的东西,但见宝儿来到桌边,深提一口气,接着轰然的巨响在天泉山庄爆开!
明月清亮,徐风悠送,中庭的竹藤下响起的是宝儿那充满杀气之声.“主人要你们专心,严肃,安静地开会!”她一手插腰,另一手放在长桌上.
完全定格怔住的四个人就见她收起放在桌上的手后,哗的一声,结实而厚长的桌子硬生生被劈裂成两半!
当宝儿那气势腾腾的眼光扫过来时,陆剑仁和苏琴守迅即放开手中所抓的人,各自虚咳着,理理身上的衣服,两位堂主也摸摸自己差点被扼死的脖子,这苏琴守和陆剑仁之间是如何的“不和”,他们两人今日可见识到了.
“真是,每次只要你们来山庄,就不晓得要毁了多少东西!”宝儿抱怨连连地指挥仆人将坏掉的桌子搬下去.“小彩,明日再去东村那儿订几张长桌,那木匠光是赚我们就够本了,这是每年必备的消耗品!”
对宝儿的叨念,陆剑仁和苏琴守都很习惯地闭口目视远方景色,哪怕是第一次参与的两位堂主,也能凭着本能学习效法.
直到新桌搬上,桌上又是焕然一新的布好茗品茶点时,气氛又像一切从头.
“好,这一次的会议是柳堂主和金堂主所召开的,就由两位堂主先说吧!”少室直接切入正题.
“是。”柳堂主先起身朝少室一揖后,向众人发言.“镇南王即将进驻麓骊宫,我们得赶快通知弟兄将藏在那儿的货物给运出。”
“浪风行!”正一把灌下茶的陆剑仁马上呛到咳出,她一抹嘴道:“这可棘手了!”
苏琴守也神情凝重.“前阵子回帝都是听过这件事,不是说年底才赴麓骊宫吗,怎么忽然又改了?”
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陆剑仁和苏琴守对镇南王浪风行可一点都不陌生,陆家是武林色彩浓厚的神补世家,苏家则擅收集情报,研制暗器,两人都曾因朝廷之由而和浪风行有过共事,深知这个皇室出身,却名震天下的江湖奇侠,相当厉害难惹.
“而且有消息指出,镇南王一到南源,首要之务便是清除夜袅帮和翔鹰。”金堂主也接着道.
“为什么呀?”这是一旁好奇的非烟提出的.
“立威呀!更何况夜袅帮和翔鹰帮老是和官府作对,不先捉来开刀怎么行呢?”陆剑仁安坐没几分,便又两腿一伸挂到桌子上,害对面的苏琴守赶紧将自己的东西扫过来点,以免被那双满沾泥沙的鞋给碰脏了.“还好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两个帮派的幕后老大都是同一个人。”她笑嬉嬉地晃着腿朝少室道.
“而且还是个身分令他大吃一惊的人!”苏琴守在这时候倒是和陆剑仁挺同声一气.
白少室面不改色一笑,悠然地交叠双脚,环胸道:“也幸好他不知道身为四大家族的陆剑仁和苏琴守竟然就是夜袅帮和翔鹰的帮主,否则这后果……”
“斩首示众!”非烟淘气地往脖子一抹.
“对,在本姑奶奶斩首之前,我会先吃火烤心肝与蒸松鼠!”陆剑仁哼声道.
非烟马上跳起来指着她叫嚷着:“你还敢说,居然把心肝的毛剃光了,没有毛怎么叫鸟嘛!”一回山庄,宝儿就捧来只剩一团肉的鹦鹉.“少室哥哥,心肝好可怜呦!”她腻到少室身旁告状.
“喂,不要拿这种琐事烦老大,而且它何必有毛,靠那张嘴就能活了。”反正有没有毛都是只碎嘴八婆鸟.
“啧,女人就是女人,连只鸟都容不下,再怎么想和男人一样强,也学不到男儿气慨的心胸!”苏琴守在旁煽风点火道.
“嘿,女人惹你啦,干么讲得这么不屑!”非烟马上将矛头指向他.
“烟丫头,守哥是替你讲话,怎么反帮那个粗蛮的男人婆骂我!”
“啐!”一旁的剑仁马上反唇.“凭你也配说我是粗蛮的男人婆,看看你这白面的样子,根本——”
“好了,你们几个,不要外人还没打来,已经先窝里反了!”少室用力敲敲桌子,制止快要再起的战火.“赶快先讨论怎么将藏在麓骊宫的货运出吧!”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当然趁浪风行还没到麓骊宫前赶紧将货运出来,唔……想想到麓骊宫再加上运货的时间……大概七天就成了。”陆剑仁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光想那浪风行从帝都到南源还有大军随行,总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吧.
“问题是我们没有七天的时间了,因为镇南王人已在千刹!”少室不愠不火地道.
“啥?”陆剑仁差点摔下椅子.“连两天都不到!”
“不然你以为老大召我们来开会做什么,你的脑力不会只有拇指那么点大吧!”苏琴守皱眉拿着手上的绢帕拂开她跷在桌上的腿所落下的沙尘.
陆剑仁横他一眼.
白少室再拦在她要发火前出声道:“所以要问你们两个帮主,将货运出麓骊宫,最快需要几天?”
“最快也得要四天,可是现在两天都不到!”陆剑仁大叫.
“呀,还有一些早期的机密要件藏在麓骊宫的密室里面。”柳堂主忽然击掌大叫.
“这可不好玩了,麓骊宫外围还好,内围现在已经有驻兵镇守了,想混进去颇难!”苏琴守头大地说.
非烟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问着:“怎么,麓骊宫是大家第二个家吗?干么东西都放那儿?”
“还不是死禽兽,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害死人了!”陆剑仁怨声载道地斜睨他.
“姓陆的小贱人,当初不晓得是谁一边堆货,还开心地直夸赞说:这真是一个风光秀丽的好地方,够隐密,够私下,够……”苏琴守装腔作势地比着她当初的样子.
“妈的,我还跟你月黑风高咧,谁讲话像你那么恶心呀!”陆剑仁倏然跳起,一脚蹬上桌子呸道:“想打架就说呀!”
“来呀!”苏琴守一捶桌,冲身站起.“本少爷还会怕你这男人婆吗?”
身后的两个属下更是蓄势待发地将兵器握紧.
“好了,都给我坐下!”少室一喝.“要打架先把计划给我提出来,这是你们两个帮主的责任!”
老大一开口,两人怒瞪着彼此,极不甘愿地,缓缓地慢慢坐下,就怕谁先坐到椅子就是输了气势.
“计划当然有,就怕有人脑袋只有拇指般大,讲了也没用!”苏琴守眯着眼,捏紧压在鼻上的绢帕,因为对面的家正示威的猛射利芒眸光,害他过敏的鼻子更加严重!
“我看是有人的计划才真的只有拇指般大,难以启齿,老一副娘们似的遮羞,干么,真的被当成女人非礼过啦!”陆剑仁一掀唇,嘲讽道.
“小贱人——”苏琴守绢帕一扔,切齿着.
“死禽兽——”陆剑仁眉目一挑,喷气道.
白少室见此赶紧拉着非烟和宝儿一退!
“纳命来——”果然一声叱吼,却是他们身后纵飞而出的属下喊的!体虚,气弱,冬虫,夏草,永远是比主人先一步酝酿出肃杀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