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九贝勒府。这个曾经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回来的地方,但现在,她回来了!
丁夕颜摇摇摆摆地一步步接近贝勒府,还没到门口,守门的侍卫便看见了她。
“夕颜姑娘,怎么会是你?”
丁夕颜无力笑笑,“九爷在吗?我想见九爷……”
话没说完,她脚下一软,再次昏了过去。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一见她醒过来,丫环立刻跑去通知煜禄,煜禄连忙赶了过来。
煜禄亲亲热热、极关心地来到丁夕颜床前,握住她的手说:“颜儿,好些没?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丁夕颜苦笑,“九爷,我被十四爷赶出来,能不弄成这样吗?”
提起煜祗,煜禄便笑得合不拢嘴。
那天夜里,那纸调兵手谕一出,乾隆立即将煜扔关进宗人府,第二天就下令筑高墙永远圈禁,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想到这个眼中钉一除,皇帝的位置又离自己近一些,他能不喜上眉梢吗?而这都要感谢丁夕颜,若不是她,计划恐怕还无法如此顺利地进行。
但煜禄毕竟心机深沉,在丁夕颜面前他还是做出一副不胜惋惜的模样,“颜儿,这不能怪十四弟,他一时糊涂犯了错,让皇上给圈禁起来,为了不连累你,所以只好狠下心赶你走,你可别怪他。”
丁夕颜像看个从未看过的陌生人般,动也不动地看着煜禄。
奇怪,为什么以前她和爹竟会觉得煜禄是个仁人君子?竟会把他当活菩萨一样地供着,什么都依他、听他的?而今看来,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罢了!
就像煜祗,明明是因为被他设计陷害才给筑高墙圈禁的,而他竟说得无限同情?而自己,若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也讲得天花乱坠?
丁夕颜冷笑着,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既然煜祗被终生圈禁,那么她也要他煜禄贝勒进宗人府永生陪伴,而这就算她报答煜祗过去那段日子以来,对自己的怜惜与宠爱02:
她低下头轻轻说道:“爷,你还愿意收留我吗?”
煜禄眼中猛然放出一道光芒,“你说什么?”
“我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九爷还愿意要我吗?”
煜禄早忍不住将丁夕颜搂入怀中,“怎么不愿意?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要你的,甚至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如果你愿意,我马上立你当侧福晋。”
她伸手揉了揉煜禄的心窝,“可是爷,夕颜恐怕暂时没有办法伺候爷。”
“喔?为什么?”
她看一眼依旧平坦的小腹说:“我有了十四爷的孩子。”
煜禄笑着挥挥手,“有了老十四的孩子?那还不容易,打掉就是。”
“不,九爷,我恨他,恨他那样毫不顾情面把我赶出来,所以我要报复。” 。
“既然要报复,把孩子打掉不是更好?”
“不,我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天天折磨他,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煜禄不觉浑身一颤,“可是老十四的孩子……”
丁夕颜偎人煜禄怀中,“如果爷不想看,可以把他丢进柴房里让他自生自灭,这样九爷也可以泄泄闷气,不是吗?”
煜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好,就依你,可是这样我就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能碰你。”
丁夕颜略略撑起身子,亲了亲煜禄的下巴,“才几个月而已。而这几个月,颜儿说不定可以帮助九爷提早取得皇位。”
煜禄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丁夕颜浅浅一笑,“爷,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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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夕颜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是过去那个美丽多愁又柔弱爱哭的丁夕颜,她变得艳丽、妖魅、风华绝代。纵使她怀着身孕,可轻轻一个眼神就勾得贝勒府上上下下所有男人神魂颠倒;低低一句谢谢,又听得人骨头软了三分,全身都要瘫到地上去化成泥人,而当中尤以煜禄病情最严重!
他几乎想丁夕颜想得快疯了!
他从以前就想要她,但为了完成大业,他硬是忍着痛,设计将她塞给煜祗;如今好不容易她回到自己身边,却又是看得吃不得,逗得他成天心痒痒,魂不守舍,把持不住时,甚至压着家里的丫环便胡天胡地蛮干了起来。
这些丁夕颜都知道,但她就是存心吊煜禄胃口,因为她知道越是这样,煜禄便陷得越深,越是无法自拔。
这天,丁夕颜挺着小小的肚子来到煜禄房里,劈头便说:“九爷,我弄好了,您看看!”
房里没有人响应,有的只是一阵阵的呻吟低喘,伴随着女子的哭泣声,“爷,不要!”
丁夕颜站在房门口,看见煜禄正压着一个女孩子办事,那姑娘她认得,两天前才买回来的丫环今天就遭毒手了。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转身想退出去,但眼角余光却瞥见那女子衣衫虽然不整,却依然谨守门户,于是丁夕颜又转了回来,轻轻一咳,“爷,既然您忙,那颜儿就先退下。”听见有人进来,煜禄本是很扫兴,但当他认出来的人是丁夕颜时,不觉眉开眼笑,连忙把身下的女子推下去;那女子感激涕零地看丁夕颜一眼,急忙溜了出去。
“颜儿,过来,让我抱抱!”煜禄猴急地就要搂她。
丁夕颜柔柔一笑,推了推他,“别急,先看我拟的圣旨对不对。”
煜禄整个人忽地醒了过来,他接过黄卷子一看,这可不是圣旨吗?再一个细看,竟是调兵遣将,将四川、西北、东北几个地方的将领全换成他的人,并命他们即刻进京。
煜禄登时睁大了眼,“这是……”
“这叫勤王,只待九爷一声令下,这些人随时听候九爷发落,再加上丰台大军,那区区禁卫军根
本不成气候!万岁爷,颜儿先祝您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这声“万岁爷”听得煜禄心花怒放,更加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一心只想着他的皇帝梦就快要完成!
丁夕颜瞅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她略一抿唇,又化成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爷,颜儿有一个请求。”
“喔?说,就算你有十个请求,我也会答应你!”
“我可以见见我爹吗?”
煜禄一愣,“你爹?”
“是啊!”丁夕颜低头,哀哀说着,“我爹一定对我很不谅解,他总认为,为人臣子怎么可以欺君犯上呢?但古人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当年我爹在朝中受到排挤,无法发挥所长,这是因为遇到一个不会赏识他的天子。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九爷您继位的话,十定可以重用我爹,让他老人家一层所学,对吧?”
煜禄拼了命地点头,“对,你说得对,良禽择木而栖,良禽择木而栖啊!”
“所以,颜儿想去见爹,劝爹出来辅佐朝政,让九爷可以做一个比圣祖皇帝还英明的天子。爷,可以吗?”
早被迷汤灌昏头的煜禄,又哪分得清楚丁夕颜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丁夕颜,“你去吧!好好劝劝你爹;辅佐朕,朕一定会重用他的。”
“谢谢九爷!”
丁夕颜轻轻福了福,转身来到后花园里一处紧闭的木门前,那儿就是丁会祥被囚禁之处。
她掏出钥匙正想开锁,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丁夕颜,煜禄看不懂你在做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看不懂你在做什么吗?”
丁夕颜一慌,手中的钥匙“当”的一声落地,“福晋!”
来的人正是煜禄的福晋——紫晴格格。
紫晴一见丁夕颜,想都没想便朝她甩了一个耳光,“你这不安好心的狐狸精,你非得把煜禄送进宗人府,否则不甘心,是吗?”
丁夕颜咬着唇,冉冉跪下,“福晋,我……”
“煜禄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害他?”
丁夕颜摇摇头,忍着多时的泪水又重新溢散开来,“福晋,我这么做是为了……为了替十四爷申冤,也是为了我爹……”
“你爹的事我知道,可是十四弟他……”一提起煜祗,紫晴心中不觉一紧,她也知道煜祗无辜,但谁叫煜禄是自己的丈夫呢?
“十四爷为了我一再受到九爷的陷害责难,甚,至被终生圈禁,我的命是十四爷救的,他变成这样,我实在无以回报,所以……”
“所以你就想出这条毒计来害煜禄?”
“这不是害,如果他没有那个心,任凭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根本说不动他的!况且……况且九爷早被名利权位给熏染得忘了本性,连自己的弟弟和父亲都想坑害。福晋,如果现在不阻止他,日后受害的可能会是全天下的百姓,福晋,请你……请你……”
她实在说不出请她成全的话,毕竟煜禄是紫晴的丈夫,虽然煜禄对她无情无义,但人家说一夜夫妻百世恩,要她保持沉默甚至答应,似乎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