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夕颜又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树林里的一切的确不是戏,但她可以告诉煜祺说她只是单纯想自保吗?不,就算说了,煜祺也不会相信吧!在他心中早认定她丁夕颜是个红颜祸水,任凭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特别是现在。
“说不出来了?没关系,我替你说,是不是‘他’要你杀煜祗的?”
“不是,九爷没有……”丁夕颜猛然捂住口,看着脸色铁青的煜祺。
“九爷?果然是他!”煜祺砰地在桌上一拍,“这该死的煜禄,竟然连自己的弟弟也要谋害?哼!看我回京城后怎么整治他。”
“五爷……”丁夕颜让煜祺的雷霆大怒给吓得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这件事真的和九爷无关啊!“五爷,不是九爷让我砍伤十四爷的,真的不是九爷……”
“不是他?你敢说不是他派你到树林等我们?”
丁夕颜为之语塞。确实是煜禄让她去那儿的,不过事情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只是她能怎么解释?
愤怒中的煜祺根本想不了那么多,而他也不想知道,现在他只想把这个祸水永远隔离开煜祗身边,让煜祗再也见不到她。
“丁夕颜,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煜祗身边,到时别怪我无情”
“五爷,你听我说……”
“你去对煜禄说吧!来人!”
一名侍卫立刻出现在门口,“五爷,有何吩咐?”
“把这女人带走,不准她再回到这地方,顺便通知县官,如果看到她在这附近百里内出现的话,格杀勿论!”
侍卫拖着丁夕颜便要往外走,可丁夕颜拼命挣扎,“五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听我说……”
煜祺愤怒地背转过身子,“拖下去!”
“喳。”侍卫躬身领命,拉起丁夕颜便走。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跟着几名神色慌张的侍卫冲了进来,“五爷,事情不好了!”
煜祺霍地转过身,“什么事?快说。”
“杜十虎跑了!”
煜祺轰地愣在当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杜十虎被人救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大概子时时,弟兄们都准备就寝了,这时有人突然拿了一张十四爷的手谕进来。”
“十四弟的手谕?在哪儿?”
侍卫将一张纸递给煜祺,纸上面写着:
即刻将杜十虎带到客栈
煜祗
这的确是煜祗的字,但煜祗明明在楼上,怎么可能写什么手谕?
“然后呢?你们就依约放人了吗?”
“我们不敢放人,因为十四爷曾经交代过要严加看管杜十虎。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好奇怪,不知为什么,有一阵奇怪的香味飘进营帐,起先我们只觉得脑袋瓜昏沉沉的,跟着眼睛睁不开,然后什么也不知道。等我们回过神时才发现杜十虎已经被人救走。”
子时?那不是……那不是煜祗和这女人在楼上的时间吗?
想到这儿,煜祺如寒冰似的眼扫向丁夕颜,“丁夕颜,你干的好事!”
丁夕颜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五爷,不是我……”
煜祺对丁夕颜本来就有成见,这下更是怒上加怒,他对着侍卫大吼:“把这女人关人囚车,一并带回京给皇上审讯!”
丁夕颜一听,整个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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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烈日当空的下午,煜祺所率领的大军已经来到山海关外二十里之处。
由于煜祗伤势未愈,因此几乎是由煜祺独撑大局,扛起数万大军的领军之责。所幸煜祗治军有道,教导出来的部下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将才,帮了相当大的忙,所以煜祺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只是花了一点时间在审问丁夕颜那女人身上。
提起丁夕颜,煜祺心中便觉有一股气。这一段时间来,他几乎是日夜审问盘查,但任凭他想破脑袋套话,甚至动用夹棍求刑,都没有办法从她口中问出一点有关杜十虎的蛛丝马迹。
难道一切如她所说只是凑巧?不,不可能,说凑巧那也真的太凑巧!怎么刚好她来,杜十虎就被救走了?还有那张手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煜祺抱着脑袋想着。
难道就这样让杜十虎逍遥法外?不行,无论如何,他一定得在进城前找到杜十虎,否则煜祗恐怕会受到皇阿玛的责罚。
想到这儿,煜祺下令军队就地驻扎,同时派人将丁夕颜带来。
没多久,拖着手镣脚铐,披头散发,憔悴狼狈的丁夕颜来到煜祺面前。
见到煜祺,丁夕颜没有下跪也没有问礼,只是直挺挺站着,眼睛直直看着他。
乍见丁夕颜一身污秽肮脏的散乱模样,煜祺不觉眼睛一眯。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似乎疲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也难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丁夕颜都被囚禁在囚车里动弹不得,任凭风吹日晒雨打,像杜十虎那样的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娇嫩如她?
“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实情,或许我可保你免于一死。”
丁夕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哑着声音说:“五爷,夕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算现在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
“你……你不怕连累煜祗?你知道如果杜十虎抓不到的话,煜祗会受何种处罚吗?
丁夕颜呆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那光彩稍纵即逝。
“我不知道。”
“你……该死!”煜祺恶狠狠地点着头,“好,不知道?那我有办法让你知道的!”
说完,煜祺单手一伸,身后的侍卫立刻递上一条泡过盐水的鞭子。
“我再问你一遍,杜十虎在哪里?”
丁夕颜毫无畏惧地看着煜祺,“不知道。”
“你……”又急又气的煜祺想都没想,举起鞭子便往丁夕颜身上挥去。
丁夕颜闭起眼,等着那如被火烧的刺痛落在自己身上,但是没有,她等了很久,那预料中的鞭子并没有落下来。
她忽地睁开眼,赫然看见煜祗一手扯住煜祺的鞭子,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呼吸有点急促,显然是从中军帐赶过来的。
“五哥,这是在做什么?”煜祗有些不高兴地问。煜祺丢下鞭子,下巴一抬,“问她!”
煜祗瞥了丁夕颜一眼,注意力又转回煜祺身上,“问她什么?”
“当然是杜十虎的下落,十四弟,我们得在进城前找到杜十虎,否则皇阿玛怪罪下来,我怕你……”
煜祗轻轻摇头,“五哥,我了解杜十虎,他是一只出柙的猛虎,一旦离开囚笼就很难再找到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煜祺不解地皱起眉头,“你是指……”
煜祗定定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丁夕颜,“她。”
“她?你是说……”
“想知道她和杜十虎是不是同伙很简单,只要看杜十虎有没有来就知道。而她跟着我们也有一个月了吧?”
煜祺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一个月来,别说杜十虎,就是连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所以她和这件事根本无关,只是时间上的凑巧而已。”
“可是她……”
“她伤了我,是吧?”
煜祺摇头,“她不但伤你,她还是……”
“她是九哥的人?”煜祗扯扯嘴,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五哥,你知道什么叫请君人瓮、将计就计吗?”
“你是说……”
“既然九哥要把她送给我,那何不快快乐乐顺他的意收下这人间绝色?”
“十四弟,你想留下她?”
“没错,我要收下这绝色礼物,如九哥的愿让她留在我身边。”
“你还想娶她?”
“娶她?”煜祗闻言,放声狂笑起来,“我怎么会想娶她?既然知道她是九哥的人,我说什么也不能娶她!”
“那你……”
煜祗转过身,虎视眈眈瞪着丁夕颜,“她是我的奴隶,一个替我暖床、供我泄欲的奴隶。”
“而且有了她,我们还可以向皇阿玛交代。”
“五哥,让杜十虎逃走是我的失策,谁让我色迷心窍呢?因此我愿意接受皇阿玛任何惩罚。反正我是皇子,最重的惩罚就是削去爵位,贬为庶民,然后终生圈禁,对不对?”
“十四弟,你不能这么做!”
“五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少了我这眼中钉,九哥就不会常常把矛头指向你,所以你不要管我,我自有打算。”说完,煜祗一挥手,示意侍卫把丁夕颜带往他所住的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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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的铁链,丁夕颜脚步艰难,一步步走进中军帐。
事实上,她几乎走不动了。她本就瘦弱,根本禁不起那样日以继夜的赶路折磨,继之以手镣脚铐的捆绑、摩擦,弄得她皮破血流,浑身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