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你说,是不是她?"
这个叫何春的男子见了苏碧环,登时浑身骨头一酥,软泥似的凑了过来,左瞧瞧右瞧瞧,只差没伸手摸一摸捏一捏。
"是!马爷,就是她!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尤其是她嘴角那颗美人痣更假不了。"何春说着往马铭打了个千儿, "请马爷替小人主持公道,小人全家财产都让她给骗走了,请马爷主持公道!"
"嗯!这就没错了!"马铭盛气凌人道:"你有什么话说?"
苏碧环脸色苍白地看着何春,天老爷,她根本不认得这个叫何春的人,毕竟这人不论衣着、相貌,怎么瞧就不像有钱人,连说话谈吐都令人作呕,她苏碧环再怎么穷,再怎么需要银子,也不会饥不择食吧?
而马铭却把苏碧环的沉默当成默认,一招手要两名士兵上前押住苏碧环, "来人,押走,带回营里慢慢审问!"
煜祺冷冷一笑,既不阻止马铭抓人,也不替苏碧环辩护,只是森然说道:"马将军,徽州营什么时候也执行起衙门的公事来了?"
马铭一愣,黑溜溜的眼这时才真正注意到煜祺,"你认得我?"
煜祺手背在身后,一昂首一挺胸,眼中精光乍闪,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那气势吓人极了。"这擒拿犯人似乎是县府衙门的事,为什么会由负责保家卫国,保卫疆土的徽州营参将出马呢?"
马铭被煜祺问得有些心虚,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干涉军爷的事?瞧你这小白脸的模样,八成是这女人的同谋,和她一起狼狈为奸谋害过路客商,是吧?"
煜祺嘴角一扯,冷然斥道:"不长眼睛的奴才!徽州营有你这种人,不出事也是奇怪。"
马铭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手不住挥着"来人!统统带走,统统给我带走!我要好好地 审问审问,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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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祺和苏碧环就这么硬被带回徽州营,成了阶下囚。
一回徽州营,马铭第一件事就是审苏碧环;但见苏碧环虽被绳子牢牢捆着,可那花肤玉貌,艳若桃李,那眼波流眄,风情万千,真教他瞧得心痒痒的。
"苏碧环,你老实招了吧!省得皮肉受苦!"
苏碧环跪在地上,仰着脸,斜睇着马铭,"马爷,您要我招什么呢?我早说了我不叫苏碧环,我叫鸳鸯,旁边这位,就是我家主人。"
"何春都指证历历了,你还不肯承认你是苏碧环?"
"那何春我没见过面,说不得是认错人了,再不受人指使胡认一通也是有的,马爷可得查清楚啊!"
马铭让苏碧环堵得几乎无话可说,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似乎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苏碧环认罪。
这时何春跑上前,在马铭身边一阵嘀咕,马铭原本揪成一团的五官顿然开展,"好,请富察三爷来,看这贱婊子还有甚么话说!"
苏碧环一听"富察三爷"四个字,心头一凛。富察三爷?该不会是富察瑞光吧?
果然不出苏碧环所料,来的人正是她的死对头,害得她苏家上下十余口冤死,害得她无处栖身,身败名裂的富察瑞光。
苏碧环眼睛喷火似的瞪大,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富察瑞光,是你?"
富察瑞光年约二十来岁,面貌英俊,身长玉立,可惜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沉之气,教人看了打从心底不舒服。
富察瑞光故作潇洒状走到苏碧环身旁瞧了瞧;然后对着马铭拱拱手,"马爷,就是她,那个陷害过路客商的贼婆子就是她!"
这下马铭可得意了,"苏碧环,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碧环恨得牙痒痒的,她死瞪着富察瑞光,一副想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我是苏碧环又如何?不是苏碧环又如何?你这儿可不是县府衙门,难不成还能判我斩立决吗?"
马铭素来没什么脑筋,更不会出主意。这次若不是受了富察瑞光的指使,他也不会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去捉人,只是这娘儿们太美,如能用上一用,即便是被处分了,也值得啊!
"三爷,这……这该怎么办?她说的不无道理,我们是不能拿她如何。"
富察瑞光不以为意地笑笑, "她说的是没错,你这儿不是县衙,你也不是县太爷,不好对她如何,但没人规定你不能将她送县衙,不是吗?"
马铭显得有些犹豫,"可是……"
富察瑞光顿时明白马铭在想什么,他不怀好意瞅着苏碧环瞧,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放心,叫你捉她来,自有你的好处。"
马铭眼睛都亮了起来,"三爷,你是说……"
富察瑞光双手一背,用着不大不小,恰恰让所有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这女人既是你的阶下囚,你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旁人无权过问,只要别把她弄死就行,毕竟她谋财诈骗,得让她吃吃苦头,晓得咱们大清朝的律例是怎么处置犯人的,不是吗?"
"那……他呢?"马铭指着一直静静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煜祺。
富察瑞光轻轻瞥了煜祺一眼,面露鄙夷之意,会和苏碧环在一起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随你处置,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送走富察瑞光,马铭来到苏碧环面前,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苏碧环惊恐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马铭嘿嘿一笑,"爷在军营久了,很久没有乐子了,反正你伺候男人伺候惯了,今儿个,就伺候伺候爷吧?"
"你敢?这儿是徽州营,你敢在这儿胡作非为?你不怕王法吗?"
"王法?在这儿,大爷我就是王法,所以为什么不敢?况且正因为是军营,才需要更多乐趣啊!"马铭一挥手, "来人,将她衣服剥了,爷现在就想试试,看这个风骚的小贱货是怎么蛊惑男人的!一会儿等爷尝够了,你们个个有份,哈哈哈!"
营帐里的亲兵早按捺不住心头焚烧的欲火,一个个迫不急待地宽衣解带,马铭更早就脱光了,只等着属下剥光苏碧环的衣裳后就可以霸王硬上弓。
苏碧环早认命了!她别过脸,任由他们将她按在地上,一件件衣裳脱着,顺便吃吃豆腐,反正这就是她的宿命,不是吗?
一年前,她逃过一场大祸,保住清白,却累得家人被害,还让人绑在木板上随波逐流,打算淹死她,一年后,她遇上一个不计较她身份,肯掩护她、救她的男人,可如今她却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承受其他人的侮辱糟蹋,这……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命运?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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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碧环被脱得贝剩白色中衣和一件长裤时,煜祺突然开口:"马铭,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正在兴头上的马铭,怎料到阎王就待在自己营帐里,被他死死捆着呢?他只觉得煜祺啰嗦、碍眼,打扰了他玩女人的兴致,特别是一个他想了很久的女人,
他一摆手,"拖出去,拖出去砍了,别打扰了爷的兴致……"
几名亲兵上前就要架起煜祺,突然,一道打雷似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皇子五阿哥,德亲王煜祺在此,谁敢妄动?"
马铭眨了眨眼,似乎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就看到一个人捧着衣服、帽子走了进来,身后是一群群雄赳赳、气昂昂的侍卫。
只见煜祺在鄂敏的协助下解下绳子,穿上朝服,戴上朝帽,颈挂十三颗东珠,一派威严地坐在上座。
"鄂敏,先扶起环儿,让她到一旁休息,她受到惊吓了。"煜祺办事前。不忘先安顿好苏碧环,因为他不想她再受辱,鄂敏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主子说的就是那间客栈的老板娘苏碧环。
苏碧环怔怔地任由鄂敏扶起自己,好半天说不出话。五阿哥?他就是当今圣上最疼爱、最信任、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五阿哥煜祺?
至于马铭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光着身子,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糗得直想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煜祺瞧着这光景,又好气又好笑,可一想到马铭这奴才,竟敢当着自己的面糟蹋女人时,他的怒火登时又烧了起来。
"鄂敏,丢件衣服让他穿上,省得大清王朝文武官员的脸,全让他丢尽了!"
马铭如获大赦般,急忙穿上鄂敏丢过来的衣服,一干士兵也都穿上衣服,这才齐一跪下请安,"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煜祺森森一哼, "马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四阿哥的旗下门人吧?"
马铭往地上一碰头,方才的威风全不知跑哪儿去了,"是,末将是四阿哥举荐,蒙皇上厚爱,才当了参将。"
"很好!如果是其他阿哥的门人,还难处理些,既是四哥的门人,那就容易多了!"煜祺一拍桌案, "鄂敏,把这不长眼睛的狗奴才拖出去,用雪给我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