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无天几乎昏了过去,他无力地想推开周挽情,脑子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性。不可以,不可以是情儿,绝对不可以是情儿!「不要……」
周挽情搂住他,亲吻他咬得紧紧的唇,「天哥,爱我,你要我生孩子不是吗?我愿意生孩子,不管将来孩子是给你或给沈谷,我都愿意怀你的孩子,求你爱我!」
「情儿,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
「我不怕死,我爱你,我的命是你的。求你爱我,天哥,求你爱我!」周挽情跨坐在阙无天身上,开始上上下下动了起来。
阙无天极力忍着,但在体内冰寒交迫和体外欲火的煎熬下,他终究失去理智,一个翻身,转而将周挽情压在身下,尽情地驰骋起来。
他的眼神狂野如兽,他的身躯寒冷如冰,而他的人性正一滴滴丧失。他看着周挽情在激情下颤抖的娇躯,禁不住兽性的驱使,低下头凑近她——周挽情只觉得肩膀一疼,全身一阵酥麻,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
第四章
当周挽情醒过来时,一抹月光穿过天窗,照射在她脸上。
这时,婆子亲切熟悉的声音传来,「姑娘,你醒了。」
周挽情挣扎着坐起身,「婆婆,天哥呢?天哥在哪里?」
婆子摇摇头,扶着周挽情就要躺下,「姑娘身子虚,要多休息,你在这儿躺着,婆婆去端碗鸡汤过来,那可是我杀了两只鸡熬出来的。」
她拉住婆子的手,哀求道:「婆婆,求您告诉我,天哥呢?天哥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见到周挽情对阙无天如此关心,婆子不自觉轻叹口气,「姑娘,冥王很好,还吩咐我照顾你,要你好好静养。」
「不,我要知道他怎么样了,我想见他!婆婆,求您带我去见天哥!」
婆子为难地摇头,「冥王正在疗伤,任何人都不见的。姑娘,你死心吧!」
周挽情略略一咬唇,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婆婆,这辈子我就只爱天哥一个人,求求您,带我去见他,好不好?他身上的毒发作了,我好担心他会有个三长两短,求求您,带我去见他,婆婆,求求您!」
婆子仍旧摇头,虽然她很同情周挽情这个美丽、多情又瞎眼的姑娘,却不想因此而触怒阙无天,毕竟阙无天的怒气是谁都承受不起的,而他处罚人的手段更教人想起来牙齿都会打颤。
「姑娘,你还是死心,安心地在这儿养身子吧!冥王如果好了,他会来看你,到时候再见面还不是一样?」
见自己说服不了婆子,她索性站起身,连鞋子也没穿,便摸索着往外走。
周挽情对翠玲珑的地形和摆设并不熟悉,虽然她到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很少来到外面走动,一来她身上有伤,二来她对于不熟悉的地方,总是选择少走动来保护自己,免得给旁人增加麻烦,以至于现在她要去看阙无天,却不知怎么走。
她让门槛绊倒,让拱门撞到额头,脚被地上的小石子割得鲜血直流,甚至在下阶梯时一个踏空,整个人摔落在地上。
但周挽情一点都不觉得疼,因为想见阙无天的心,让她忘却了自己身上的疼痛,而这份真情,感动了婆子。
她走上前搀扶起摔得鼻青脸肿,全身伤痕累累的周挽情,「姑娘,你当真这么想见冥王?」
周挽情紧紧抓住她,「是,我想见天哥,您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冥王的规矩,西泠宫上下……不,应该说整个黑焰门上下没有人敢违抗,婆子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我不能带你去见他,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姑娘你自己去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我是个瞎子,连路都看不到,怎么自己去见天哥?」
「我这儿有只小猴儿认得路,姑娘就牵着小猴儿的手自己去吧!」婆子从屋后牵来一只小猴子,对它轻声说道:「灵儿,你带姑娘去见冥王,千万别让冥王看见你,知道吗?」
小猴子吱吱叫了几声,算是答应。
于是就在灵儿的带路下,周挽情离开了翠玲珑,跟着灵儿来到阙无天所居住的「恨情轩」……。
* * * * ※ * * * *
西泠宫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论理,周挽情一个瞎子根本不可能穿越重重守卫直闯恨情轩,但因为大家都知道灵儿是阙无天的宠物,所以看到灵儿带着周挽情,自然没有人敢拦阻她,而周挽情就这么来到恨情轩。
才刚踏进恨情轩,来到主屋门口,周挽情便听到女子说话的声音。
「冥王,求你,让招云替你疗伤,好不好?」
一个男子低沉、好听却冷漠至极的声音传来,不消说,那是阙无天。
「招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招云请求替冥王疗伤。」
「招云,你知道替我疗伤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吗?」
「轻者重伤,重者连命都没了。」
「即使这样,你还愿意替我疗伤?」
「招云这条命是冥王救的,招云的身子也是冥王的,只要冥王愿意,招云就是冥王的。」
阙无天轻叹口气,「招云,你是聚贤庄的大小姐,是千金之躯,阙无天不值得你这么做。」
「聚贤庄千金又如何?聚贤庄千金就能不辨是非、不识恩怨吗?招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留在你身边,永远陪着你。冥王,你可以接受招云吗?求求你。」
「但你会失去清白的身子,失去一切,会被天下人耻笑、责骂,还会中毒,你知道吗?」
聚贤庄?那不是……周挽情一念未毕,又听到那个叫招云的女子说道:「我不怕,我爱你,打从你把我从那几个恶徒手中救下来,保住我的清白开始,我就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你了。求求你,不要拒绝招云,让招云替你疗伤,好不好?」
阙无天没再说话,一切就这样突然静了下来,不多时,屋内传来阵阵低喘呻吟声,混杂着女子的哀求与娇呼,「冥王,求你,求求你……」
周挽情脚一软,差点昏倒在当场。竟然是真的?她以为传说是假的,是以讹传讹,是外界对他的误解,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他竟然真的用这种方法在疗伤!?
震惊、心痛,加上情感的背叛,让周挽情整个人楞楞地站着,连自己究竟来做什么都忘了。
她静静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看见阙无天抱着楚招云亲嘴,看见他抚弄她的胸脯,逗得她不住喘息,娇吟连连;甚至看见他分开楚招云的腿占有了她,两人一起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全然不顾一旁尚有丫鬟在场。
而最令周挽情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看见那个叫招云的女子用利刃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一滴滴鲜血滴入阙无天嘴里,而后看见他抓住楚招云的手腕,如野兽般大口大口吸饮着,模样狰狞极了。
周挽情完全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她不断后退再后退,退到没有路,退到她撞上东西。
她茫然地回头,却赫然看见月光下站着……不,是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正瞪大两只眼睛看着她,她发出一声尖叫:「啊!」
* * * * ※ * * * *
当阙无天听到叫声冲出来时,只见周挽情昏厥在地上动也不动,身旁坐着一个瘦
得皮包骨,形容枯槁,神情晦暗,两只眼睛却发亮的男子。
男子见到阙无天,露出满口森森白牙,「大师兄。」
乍见沈谷,阙无天先是一楞,但令他更惊讶的,却是倒在地上的周挽情。
他想都不想,上前抱起周挽情,先探鼻息,再准备把脉。
这时,沈谷阴沈谷地开口:「她没事,只是被我吓昏了。」
阙无天剑眉一蹙,「师弟,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夜里风大,当心着凉。」
说着,他就要唤人来推走沈谷,沈谷却摇头。
「我听说你把周挽情收作爱妾藏在翠玲珑里,所以我想来问你,想去看看她好不好,看看她是不是仍旧像以前一样表里不一,看似温柔、美丽、端庄,实则淫奔、浪荡、无耻。」
阙无天眉头皱得更紧,挥手招来两名丫鬟,「送沈堂主回房休息。」
沈谷哈哈一笑,「怎么?大师兄见了旧情人,就不想见我这个曾经和你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师弟,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沈谷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着周挽情,「大师兄,她就是中原武林派来行刺你的刺客,对不对?」
阙无天紧抿着唇没有回答,脸上罩上一层寒霜。
看到阙无天不说话,沈谷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大师兄,依照门规,行刺者一律废掉武功,挑去手脚筋,挖去双眼,割掉鼻子后送入水牢里终生囚禁。大师兄,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还是你仍旧对她有情,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