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不敢?反正我都已经中毒了,迟早都要死,所以根本不必在乎后来怎么 死的。」
萧盈盈无言了!
老天爷!她救了什么样的一个邪恶男人哪!误会自己、不感激自己也就算了,现在 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强迫自己就范,实在太可恶了!
东方无忌又略略施了点力,将她拉上床。「做不做?」
她瞪他,「你、你好可恶……」
东方无忌从她手中接过那只剩半碗的药,送到她唇边,「喝。」
她无奈喝了一口,正想吞下去时,东方无忌火热的唇却突然压了过来,吓得她连怎 么吞药都忘了,就这么楞楞地让他吻走她嘴里的药。
「再喝。」
毫无拒绝余地,萧盈盈再次被迫替东方无忌喝药,然后又硬生生地让他亲了嘴、吃 了药。当最后半碗药喝完时,她的红唇也完全被东方无忌所覆住,彻底让这个邪恶的男 人给偷了香。
第二章
萧盈盈端着几样精致的菜肴以及小包袱,在夜色的掩蔽下,悄悄回到房间。
虽然房中一片漆黑,但一道月色从天而降,斜斜洒落在地上,因此虽然几近亥时, 倒也不至于真的看不见。
萧盈盈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桌上,又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准备唤醒东方无忌吃饭 。
老实说,她真的有些怕东方无忌,因为她这辈子见过的男人除了丈夫孙问天之外, 就是东方无忌了!可同样是男人,东方无忌却和孙问天截然不同。
孙问天个性温和、脾气好,虽说是谷主孙排风的儿子,却对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一点也没有少主人的架子。
但东方无忌可就不一样,他霸道、狂妄、自大又骄傲得不得了。
更让萧盈盈受不了的是,他喜欢命令别人、欺负别人,特别喜欢欺负她。
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东方无忌一样喜欢欺负女人,可她知道,这个东方无 忌就是喜欢欺负自己、占自己便宜,否则怎么会第一天就亲了自己嘴呢?
想起自己曾被他亲过嘴,萧盈盈便又羞又气,双手忍不住握成小拳头,浑身颤抖。
真是太可恶了!她虽然成了亲,可孙问天却从没这样对待过她,甚至连牵个手都没 有。现在她却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给亲了、抱了,这事如果传出去的话,她萧盈盈还 有什么脸继续活下去?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请他离开,而桌上这些菜肴正是送别菜,那个小包袱 是她亲自准备的一些干粮与碎银,打算送给他,请他上路。
这么想着,萧盈盈点上灯火,然后走到床边揭开床幔,「你起来吧!我替你拿了些 吃的东西……」
萧盈盈的话徒然哽在喉咙,因为床上空无一人,除了卷成一条人形的被褥外,哪里 有东方无忌的影子?
难道、难道他走了?不,不可能!他体内的毒虽然已经解了,可是身上的皮肉伤才 刚开始收合,怎么样都不可能现在离开。那么……他是让人发现给捉走了?
一想到东方无忌可能被人发现,萧盈盈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惨白。
望月谷的规矩向来十分严格,谷中之人除非经过允许,否则不许和外界的人互通声 息,即使是道途偶遇也不行;如果碰见擅闯望月谷的人,不论死活一律禀报,有违者按 律处理。
因此萧盈盈那天救了东方无忌,基本上就已经犯了望月谷的规定,倘若让人查出她 救了人且将之藏在房里的话,不但东方无忌一命不保,她也难逃惩处。纵使她是望月谷 的少夫人、孙问天的遗孀,但望月谷素来是认律不认人!
遗孀?是的,萧盈盈是孙问天的遗孀,也就是寡妇。
萧盈盈美其名是望月谷的少夫人,实则是个冲喜新娘,在望月谷中,并没有实际的 地位。
加上她嫁给孙问天的第五天,孙问天就死了,因此她在望月谷中被人视为不祥的象 征,地位更形卑微。
所以说萧盈盈是望月谷的人也对,因为她算得上是望月谷的少夫人;但说她不是望 月谷的人也没错,因为她被望月谷谷主孙排风安排住在离望月谷有一小段路的小屋内, 形同囚禁,强迫她为从没拜过堂、更没圆过房的丈夫孙问天守寡。
萧盈盈从小就是让孙排风捡回来养大的,没有孙排风的话,今天的萧盈盈可能是个 在路上流浪的小乞丐。是以对于这一切的安排,她虽觉得委屈,却也只能认命。加上她 非常敬畏孙排风,生怕会触怒孙排风,而这也是为什么她急着想送走东方无忌的原因所 在。
但现在东方无忌却不见了!
他到底会去哪儿?是离开了?还是让谷主发现给捉走了?
萧盈盈惶惶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时打开门张望着,甚至忍不住想出去寻找。
这时,一条人影跌跌撞撞地远远而来,萧盈盈见状心头一紧,连忙奔了出去。
「你……你去哪儿?怎么会弄成这样?」
来人就是突然消失不见的东方无忌,只见他一头、一脸、一身的污泥,上上下下狼 狈不已。
东方无忌疲倦地摇摇头,半个身子靠在萧盈盈身上,大手很自然地搂着她的肩,突 增的重量让柔弱的萧盈盈差点扑倒在地。
萧盈盈勉强撑起他的身子,顾不得弄脏衣服,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摇摇晃晃地将东 方无忌扶进屋里。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弄得这么脏?」她掏出手绢细心地为东方无忌擦拭脸 上污泥。
东方无忌静静坐着,任由她像个小妻子般为自己整理仪容,「我去离坞见孙排风。 」
萧盈盈听了一惊,手上的手绢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你……你什么?」
「我去离坞见孙排风。」
她的身子没来由地发起抖来,连声音也在颤抖:「见……见到了吗?」
东方无忌不动声色瞅着萧盈盈苍白的小脸。「如果我见到了,还能活着回来,还会 弄得如此狼狈吗?」
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那……那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浅笑。「当然是为了回来这里,又怕被人捉到,所以只 好潜进烂泥堆里自保了。」
「你被人发现了?」萧盈盈的心又重新揪成一团。
「应该吧!否则他们不会大费周章,出动一堆人来找我,而我也不会弄到三更半夜 才回来。」东方无忌轻松说着,顾不得身上脏兮兮的,抓起桌上的菜便吃,突然,他看 见那个小包袱。
「盈儿,那是什么?」
打从第一天藉喂乐之便亲过她以后,东方无忌便叫她盈儿,仿佛她是属于他的女人 一样。
萧盈盈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襬。「那是……那是给你带在路上用的。」
「带在路上用的?」东方无忌眼睛一眯,「你想赶我走?」
她的头更低了,「我……我是女人,而你……你是个男人,我怕……怕万一被人发 现了,我会……我会不好做人,所以……」
他冷哼一口气,「我懂了!反正我伤已好得差不多,毒也解了,所以就该滚了,是 吧?」
萧盈盈急急抬头否认:「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要我留,我就留,要我走,我能说 不吗?不过……」
「不过什么?」
东方无忌双手一张,「你看我弄得全身脏兮兮的,总得替我找件衣服,让我洗个澡 再走吧?」
萧盈盈一楞,「我……我没有衣服可以让你换。」
「没有?拿你丈夫的衣服给我穿不就得了!」
这下子萧盈盈更说不出话来了!她能说孙问天的东西不在自己身边,而是在离坞孙 排风那儿吗?
这个男人在知道自己有丈夫的情形下,都能不知羞耻地亲了自己、抱了自己,如果 让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丈夫,而是个寡妇的话,他又会怎么欺负自己?
想着想着,她摇摇头。「不、不好。问天的衣服所有人都认得,你一穿上他的衣服 ,别人就会知道是我拿给你穿的。所以,你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较好。」
「嗯!那洗澡水呢?你总不能叫我干洗吧?」
「现在……现在已经很晚了,去烧水的话,会让人发现的。」她紧张地直绞着衣襬 ,不敢看他。
「那你要我怎么办?就穿著这一身离开?」
「在我的小屋后面有山涧,可以净身、洗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
东力无忌闻言眼睛一亮,不发一语地跟着萧盈盈来到她所说的山涧旁。
与其说是山涧,还不如说是小潭比较恰当,因为那潭面几乎有几丈宽,上头有山涧 倾泻而下,凉凉水声在深夜中听起来格外清脆。
「你……你下去吧!我在这儿等你,顺便替你洗衣服。」她背过身子,坐在石头上 轻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