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由时光流逝,直到他严厉的质问传出——
「为什麽这一身打扮?」上官界冷言冷调质问的竟是她,至於北藏方才的追杀,他无意交代。
练后困难地吞下茶水,狡狯地欲转移话题。「你该在乎的是北藏他——」
「回答我的问题。」他截话。「你在想什麽?」
「我——」
「说!」
练后抿了抿唇,自己这身打扮的确大胆得不妥,但若问所为何来,原因就为他呀!
「其实我这身打扮只是想——只是想——」练后小睑嫣红一片,支吾了半晌,就是说不出个完整字句,怎麽解释哩?难道坦言预备对他下情蛊术,想害死他。
脸蛋忽地被掬起,她望进了他眼眶中的不尺。
「难不成你打算诱惑男人入瓮?那麽请问你的对象是谁?北藏?」他眸光一沉,唇角冷扬。
天大误会哪!
「我、我并不知道北藏会突然闯进别业里来,况且我特意做这身打扮可不是为他呀!」她乱了芳心,脱口解释道。天哪,他的心胸何时变得如此狭窄?!
拇指在她下颚摩娑著。「不是他那究竟为谁?」
「嘎!」她无颜答,只能不断咬著唇。「没为谁,是我自个儿觉得好玩。」
「后儿别敷衍我。」
她重重一震,想再解释,却发现他神色更为黯沉。
不是外表上的委靡,而是一种精神上的耗损,好似魂魄正被恶鬼一步步给拘提了去,就剩一具空壳了。
这又提点了她。
「你先别管我这身打扮所为何来?相反的我还要感谢自己神来一笔的心思呢,否则我怎麽可能从净儿嘴里听见一件重要秘密——」她拿下脖子上的八卦项链,递交给他。「还你,你快拿回去,净儿说这条项链是你的护身宝物,对你非常重要,快拿回去。」
他蹙眉。「净儿都跟你说了。」
她点头。「你拿回去。」
「这麽急著还我,怎么,你不喜欢它?」他反问,灼灼目光锁住她的表情。
她狼狈的别开脸。「不是不喜欢!而是你根本不必把自己最重要的护身宝物送我,这没道理的。」她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当然有道理。」
「啥?」
「宝链赠你是为了救你。」
「救我?」她瞪大眼。
「你的体内一直藏蕴著魔气,这股魔气会乱你心神,这十七年来,难道你一无所觉?」他原先优闲神态忽地转为凌厉。
「我体内有股魔气?」她讷讷道,强烈的恐惧冲击著她,胸口疼到几乎要爆裂开来。
她骇怕了,上官界知道了吗?他知道她与南宫魁之间的牵系了?!
「胡说八道,什麽魔气。我不明白。」她继续装傻,要自己定下心来别自乱阵脚,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故意设计陷阱引诱她。
「我在等你开口告知,你却反问我。」她允诺过多次绝不背叛,然而她却从不吐露真言。「后儿,你到底要让我等待多久?」
闻言,气血又大力翻腾,冲击著身与心,练后脑子又疼又晕。「我不明白你的说法。我不懂,不懂——」她迭声不止。
上官界倏地把她拉进怀中,替她戴回项链,奇妙地紊乱的思绪果然平缓许多。
「我暂时不逼你。」八卦项链对她有著除魔效果,慢慢地会让她回复清朗,他会倾其所能防止南宫魁再度介入迷惑她。
「爷?」她微弱地喃道。
「在你体内魔气尚未全数褪去前,让八卦项链助你稳定心神 。」要救她就得让她完全脱离南宫魁的掌控。
「那你呢?」练后反问道。祸水咒对他的损害并未除去,他却把救命宝物送给了她。
「你在担心我?」上官界笑了,出自真心的笑了开来,伸手抚平地皱起的眉心,心情极佳。
「毕竟宝链属於你,它守护的对象该是你,不论我身上是否带有魔气,你该重视的是自己的性命才对。」波光流转出淡不可见的自责。
「后儿,我喜欢看见你担忧我的表情。」他快意地轻笑著。
「你——你有病!」都什麽时候了!他竟还能这么优闲。
「害羞了。」浓眉斜翘地调侃她。
他的轻狂令她不禁羞红了睑。「你、你又再调戏我了。」
「你不也喜欢得紧。」
他这麽说她好似她是个女色魔。「上官界,你别净会欺负我。」
「欺负?我可还没真正欺负过你。」
「这还不算?」
「当然不算,真正的欺负该是这样子——」他倏地一动,宛如扑猎的猛豹没让她来得及防范!就已经将她锁覆在圆桌上。
练后惊呼一声,小嘴旋即被他的唇堵住,并且肆无忌惮。
「唔——嗯——」小嘴逸出了呻吟,他贪婪日暴烈地窃取她的樱唇,剽悍地强行镇住她,遗忘了礼教束缚,只想狂热的与她的口舌纠缠不休。
他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练后无力阻止,只能住由小脸从愣然转为赧红,直到他满意为止,热吻才暂为停歇。
他轻喘道:「明白没,若论何为欺负,这还只是第一个步骤。」上官界的磁嗓低哑到不像话。
她同样娇瑞咻咻,双眸迷蒙望著他,但见上官界又绽放一抹掠夺人心的笑容,心不由得一惊。
「你还想做什麽?」原想大声质问,可逸出的嗓调虚软得像是娇嗔。
「继续落实对你的欺负。」他埋首,对准她半敞开来的酥胸,火热唇片蚀骨销魂地梭巡著一寸又一寸的肌肤,且渐渐向下滑去。她颤抖著,突然间害怕起来。
「不要!」她伸手要抵挡他,却让他攫住她的小手,十指扣住十指被制於辏首两侧,无力得像是待宰的猎物。
「不喜欢男欢女爱的滋味?」他低低轻喃掌心摩挲她的雪肤。
「我——我——」脑袋里眩不清,体内有把烈火在狂燃,唆使她迎向他。
「回答我?」
「不。」好不容易抑住体内骚动!她强硬道。
「哦,不?不要我,为什麽?我令你失望?」大手直接从襟口探进去,爱抚亵衣内的柔嫩桥肤,加深对她的折腾。
一波接一波的酥麻感让她心慌意乱,她呼吸紧绷,口乾舌燥,无法克制身子的抖颤,惊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别再折磨我了。」她快支持不住了,扭动身子想逃离却避不开他的放肆。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要听你真正的心意。」他更张狂地一寸一寸折磨她。
练后惊喘,这回她逃不了了吗?她的理智就快被感情控制了一切,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激烈的嘈杂声。
「北藏少爷!你就忍耐下去吧,爷自有道理,一旦有所决定,毋需你开口,他也会请你协助。」净儿气急败坏的叫嚷,大到震耳。
「鲁夫!你若敢再作怪!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醉沈也继续与北藏纠缠。
「你们全都给我让开,我要见师兄。」
「不许进去。」接著又是拳声啸啸,衣袂飘飘,打斗的声响清淅可闻。
「你听外头又打起来了,你若不理会,会死人的。」抛到九霄云外去的理智终於回归,练后可怜兮兮地提醒道,胀红著脸阻止上官界再对她——下手。
他挑情抚摸的手终於停了下来,霎时房里只馀两人的低喘声。
在练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上官界却又附在她耳旁警告道——
「别放心得太早,你终究还得面对我,而且下一次,我不会再留馀地。」一会儿後,他才不舍地起身然後,扶起虚软无力的练后,替她整理凌乱衣衫又拿了件外袍替她披上。
门扇咿哑打开。
缠斗的三人又傻了眼。
练后贬著杏眼望看他们凌瞪她的奇异表情。
「呀!」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她的服饰虽然整理过,然而红崴的双颊、红肿的嘴唇依然透露出她刚才跟上官界关起房门来做些什麽事。
羞死人了,练后掩著脸儿窘迫地奔回寝居去。
醉沈一睑得意洋洋,而北藏却铁青著睑。
上官界扫视他们一眼只是清冷地吩咐。「净儿,带北藏少爷到客居去,晚膳送进我房里不许再打扰。」
「是。」净儿领令道。
上官界关上门,无意理会外头的种种臆测。
※ ※ ※
花厅内,北藏魁梧的身躯形成大片阴影,现下的景况逼得他几乎发狂。
「难道没有我可以置喙的馀地?」北藏踱来踱去、踱来踱去,嘴巴喋喋不休地倾诉著他的种种不满,他试图要改变日前状况。
上官界双手负於身後,悠然立於窗边观看天象,并不在意北藏的呶呶不休。
「师兄!我自思不解!难道你没有感应到?不,这不可能,你的修为比我高深十层,没道理你会不知。」他不断打破沈肃气氛,不断斟酌要如何让师兄领悟,可他——
没吭声,一声也不吭。
「师兄!你倒是说句话。」他牙快咬碎了。
上官界回过身看著暴跳如雷的他。「就算我说出真相,你又能怎样?」
「我——」一句话堵死他。「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怎麽盘算的吧?」至少要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