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睡猪公主遇上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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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番话说得那两人十分难堪.

  "走开吧,少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少不了还要多听几句难听话。你们既然只是奉命带我回国,而我也不打算逃,这样一来彼此就相安无事,你们等著领你们的赏金,我等着打我的仗,甭在我面前献殷勤,我也不烦。有多远走多远,愿意送上酒杯就送,不送也不勉强,横竖喝着海风也强过下船舱受你招待。"

  阿绣冷笑。

  "你--"金德脸上挂不住,老羞成怒的想动手了。

  卜顺连忙拉住他,"别冲动。"

  "我敬她是公主,可是你瞧她,把咱们贬成怎样?!"

  "公主嘴巴厉害,皇后娘娘不早示下吗?忍耐。"

  "不忍!我要教训她."金德故意大吼,存心要吓阿绣,但阿绣理也不理,转过身去面向沉沉的海,她不信这两个人敢拿她怎样。

  "你动了她,那皇后那儿你自个儿提头去见。"卜顺也生气了,金绣公主的重要性在朝鲜无人能出其右.找出金氏盘需要她,说服朝臣需要她,安抚百姓需要她,近来又传出朝鲜亟欲结盟的东瀛指名要金绣公主为太子妃,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她一身牵系新皇室的命运,若非这般关键,皇后大可派人至中国将她暗杀省事,何必这般费力逼她回朝鲜?

  金德自知对金绣公主无可奈何,怒吼一声,气冲冲地下船舱去了。卜顺也随后下去,不过他还是依照吩咐,把所有酒送上甲板,当然也没忘了带一只杯子。

  "各位船哥,别客气,过来喝口酒吧!"

  谁敢过去?两个船夫你看我、我看你,面无表情的那一个还是面无表情。

  "不过来,那是不肯赏脸了?"

  "不不不,公主,咱们俩还要掌舵,酒是碰不得的。"

  "是吗?"阿绣看向角落里的怪家伙。"你呢?也要掌舵?"

  他还是沉默,毫无反应。

  "怪人。"阿绣轻笑,他那冷酷样,让她直觉地想起一个人--纶亲王。

  唉!阿绣仰头将满杯酒一饮而尽,她心里好闷、好慌,就像正在江面上行进的船,四面雾茫茫,孤立无援,看不见朝鲜,也看不见中国。

  再喝一杯酒,灌得太猛,原就不擅饮酒的她被呛得猛咳,两名船夫对看一眼,确定公主是在喝闷酒,犹豫着该不该劝她停杯?

  阿绣又灌了一口,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一点也不假,她突然有想大哭的冲动。她贵为朝鲜公主,但一回到朝鲜,八成会被软禁起来供奉,等到没有利用价值时,甚至会送命。朝鲜公主,不如当纶亲王府里的丫头快乐。虽然纶亲王脾气暴躁了些、专制了些,可说老实话,他们俩是旗鼓相当,诚然他常将自己气掉半条命,自己也常让他怒吼跳脚,这样的日子过来也挺快乐的。

  唉!船驶离中国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他睡了吗?发现她费力抬进他房里的那一大箱衣服了吗?发现她不告而别了吗?他会来找她吗?

  闷啊!又喝干了一杯酒,微醉的她开始唱起歌来,"百年复几许?慷慨一何多!子当为我击筑,我为子高歌,招手海边鸥鸟,看我胸中云梦……

  呕!"她边唱边喝,酒呕连连。

  "坏了,坏了!她喝醉了!阿财,快去阻止她。"船夫推了下他旁边的同伴。

  "阻止她?我不敢,她是公主啊!你去!"

  "我--"两人推托之际,一道人影霍然起身,笔直地走向酗酒的金绣公主。

  "将进酒…杯莫停…君…喝!歌曲……喝!请…"阿绣又要仰头灌酒,不料酒瓶被一把抢走了。"你…喝!"阿绣半眯着眼看他,"是你?喝!愿意……陪我喝酒了吗?

  "

  "不许再喝!"他沉着嗓音说道。

  "呵!原来、呕!你不是哑巴?"阿绣笑嘻嘻地说道,"你只是…呜!不爱说话?和…某个人一样。"

  "醉鬼!"他低吼,努力将音量控制在只有阿绣可以听到的大小。

  "你骂我?"她偏着头,"咦,这口气好熟喔……你真的愈来愈像那个人了……"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无奈力不从心,眼前一片"花花"世界。"你……你到底是谁?"

  "你管不着。"

  "哈!真的一模一样耶!可是……"阿绣皱起眉头,"虽然我看得不是…喝!很清楚,可是…我打赌你一定……没有他好看……"

  "他是谁?"

  "纶亲王,你是丹东人,不该没听过他吧?呕--"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她醉了。

  "我认为自己和他不相上下。"

  "是吗?"阿绣老实不客气地摸上他的脸。"才怪!人家纶亲王是美男子,你这脸却是又粗又丑,好像戴了面具--"

  "不准摸!"他倏然攫住她的手。

  "你……嗝!"阿绣偏着头看他,"奇怪……为什么你手上的…皮肤会……喝!比脸还细?"

  她将他的大手拉到眼前审视,"你是船夫,要……掌舵、摇桨…怎么……不会长粗粗的茧?"

  他不语,眉宇纠结,显然不太高兴,但阿绣才不管,甚至将他的手拉至脸颊边磨蹭。

  "这手的触觉……好熟悉……"她将脸整个埋进他的掌心。"是你吗?王爷…见罗…是不是你……"他没有回答,大手任她牢牢紧握。

  "不,怎么可能是你……你一定不要我了……"阿绣露出一个悲苦的笑容,"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好害怕……怕自己会死掉,怕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怕-

  -"

  "别怕。"

  这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可惜阿绣整个人醉醺醺的,什么也没听出来。

  "我怕!"她推开他,开始嚎陶大哭,"他不要我了!他根本不来找我!他此刻一定在灯下看他的花名册。我走了,他就不会不好意思了,他一定- -"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吵做什么?!"阿绣的哭闹声把金德和卜顺吵上了甲板。

  "公主……喝醉酒了……"名叫阿财的船夫急忙回答。

  "什么?!"金德厌恶地拧起眉头,"女人家喝什么酒?!你!看着她,别让她吐在甲板上,省得--哎哟!"金德话未说完,一只酒壶迎面砸了过来,幸好他闪得够快,否则大概会被击昏。

  "你不要命了!滚!"阿绣双手叉腰,怒瞪着他,"本公主在这儿喝酒,你敢打扰我?嗝!"

  "醉婆!"两只酒壶又砸过来,吓得金德和卜顺连忙闪进船舱,但还不忘大声命令:"不许让她吐在甲板上。还有,不准她下船舱。"

  "呸!"阿绣酒气浓、胆也大,火大的要冲下船舱打人。

  "别去。"胳臂被人一把扯住了。

  "又是你这怪人……"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阿绣居然无缘无故柔顺了起来。"好吧,别去就别去,我要喝酒。"

  "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你会吐。"

  "吐……"呕,真有点想吐了。"是……想吐了."

  他叹口气,拉她到船边,阿绣"呕"的一声,全吐到了江里。

  吐完了、闹过了,她也倦了,虚弱无力的坐倒在甲板上。

  "轮……到你去掌舵了吗?"

  "我想,他们会宁愿继续掌舵的。"没有三两下的人,还直抵挡不住这醉酒的泼辣公主。

  "你好像在侮辱我?"阿绣用醉茫茫地眼瞪视他,随即又叹了口气,"唉!算了,把你的手再借给我好吗?"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让阿绣紧紧握住。

  她露出满足的微笑,贴着他温暖厚实的手,闭上眼睛,又轻轻唱起歌来。

  曲调柔润,想是朝鲜国的民歌小调无疑。

  "王爷……阿绣唱歌给你听…这是我们朝鲜的曲子,好不好听?你快来救我……我……我要唱一辈子的歌给你听……不……你一定不会来了……臭王爷…臭见罗…你给我……记住……"

  她不再自言自语,络于睡着了,但手上的劲可没放松。

  "唉!"无奈一声叹息,他凑近她的耳边,说了一串话,"阿绣,我要你,我一直跟着你,却只听到你骂我,还没规矩的喝醉酒发酒疯,竟敢死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手不放!你根本没认出他就是我,你给我记住!"

  * * *

  待阿绣醒来,已经是船抵朝鲜,将要上岸的前半刻。

  黎明曙光乍现,岸上站了一队士兵,阿绣脚才沾上朝鲜国土,昏昏沉沉神智末清醒之际,已被士兵们迅速挟持,由暗道秘密送进宫。

  她甚至来不及向那个熟悉得古怪的船夫道别。

  可恶!阿绣相当生气,一进入皇后的寝宫,便"拍"的一声一掌拍在桌上。吓到了坐在桌边、正端茶要喝的皇后--她如今以皇太后自居--害她一杯茶全泼到了地上。

  "阿绣,好一段日子不见,看样子你的脾气是更呛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事先已遣返了所有宫女,因此碎掉的杯子无人收拾,她只得皱着眉绕道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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