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宫彻的宅子里又响起一阵惨叫後,另一座小岛上的飞鸟,则是已经完成了准备事项,很有耐心地等待接手南宫彻扔过来的工作。
惨叫声方落不久,便有个人自南宫彻的宅子里冲出来。
「又被毒了吗?」心里有数的飞鸟,站在门边淡淡地看着这个火速拍开她家大门来找她的人。
靳旋玑直接朝她大叫:「飞鸟妹妹,你快救救我!」
「救,我当然会救你。」她微笑地推着他来到她的医桌前,朝他伸出柔荑,「把手给我。」
靳旋玑赶忙将两手送上,看她认真地为他把脉诊断,实在是很担心她这次能不能解开南宫坏小子制的毒。
「怎么样?」别净不开口说话啊,她到底行不行?
「不错。」飞鸟实在是很想偷笑。「你居然能让他一口气对你用上十种不同的毒,还额外给了你一些奖品。」
他更是心焦如焚,「你能解吗?」
飞鸟先是给他服了几锭她亲自搓揉的药丸,再手执银针在他中毒的部位扎上了几针,不一会,她再将针头全数变黑的银针纷纷取下。
「已经解了。」她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心情不错地等着看他的反应。
「解了?那我怎么还是……」他不解地皱着眉,然後恍然大悟地看着她,「难道你……」
「你想得一点也没错。」她嘉许地以指轻弹他的眉心,「我是对你下了药。」果然是有学到点教训。
气岔的靳旋玑才跳起身来想找她算帐时,突然感觉全身一软,支持不住地顿坐在地,四肢虽仍有着知觉,但却丝毫不听他的使唤。
他恐慌地抬首,「你又对我下了什么药?」
「软筋散。」她语调轻快地告诉他,还对他眨眨眼,「对放松全身肌肉有很好的疗效。」对於不合作的病患,她向来都是这么招待的。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软筋散,他的身体软软软……软到他还以为他的身体已经跟他的脑袋分了家,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需要接受她的这种医疗?
他的眼中含着两泡泪水,「有必要把我的肌肉放得这么松吗?」不要啦,把他弄成这样,这下子他是连跑也跑不掉了。
「为了璇玑剑法,非常有必要。」飞鸟挽起衣袖,将瘫在地上没有半点抵抗力的靳旋玑,使力地拖到一旁的小床上躺平。
她在将他安顿好後,又取来一盒又一盒的银针,并把一张乾净的布巾摊放在他的床畔,将盒里的银针全数取出,一字排开地放在上头时,靳旋玑两眼在接触到那些银针反射的冷光後,一股冷至骨子里的被害感,让他不禁忘了该怎么喘息。
他战战兢兢的开口,「慢……慢着,你拿着那玩意是想做什么?」
「告诉我璇玑剑法第九式。」飞鸟取来一枚银针,在他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我不说的话会怎样?」又要强迫他?先打听一下抵抗会有什么後果。
她将银针挪至他的身体上方,「我会一针一针的扎到让你说。」
「哇!」他委屈地哀声指控,「你们怎么都这样?」连大内酷刑都上场了,她比南宫彻还要可怕!
「准备好要告诉我了吗?」飞鸟笑意浅浅地以指在他身上寻找着各大穴位,气势显得虎视眈耽。
靳旋玑将牙关紧咬得咯咯作响,紧抿着唇不肯透露半个字。
「不说?」她扬针扎向第一个穴位,并轻轻旋转着银针,「嗯?」要是不说的话,等她把所有的银针都用上,恐怕天都黑了。
在银针带来极为酸疼的痛感之际,他可怜地扁着嘴,後悔莫及地扭头朝窗外大声呼救。
「救、命、哪!」他再也不敢不听六木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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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六木伸出一指,戳了戳趴在桌面上不动的靳旋玑,「还有气吗?」
只是为了一顿饭,就从早上被整到天黑,才有机会爬出飞鸟家大门的靳旋玑,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趴平在桌上,痛苦地体会到要听老人言的重要性,同时也对那两个无情的弟妹死了心,暗自在心底发誓,无论他们下次再怎么对他和颜悦色,或是又来对他花言巧语,他也绝不再信一个字。
「到底……」面如土色的靳旋玑抬起头来,两眼充满血丝地瞪着他,「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的亲人?」
六木为难地拍着白发,「这个嘛……」
「你快点想起来好不好?」靳旋玑紧紧掐住他的颈项,「再不想起来,我真的会被他们给整死!」为什么认个亲人得这么苦命?再照这样被他们玩下去,他真的会活不到七老八十。
「嗯……」想不起往事的六木,努力挖掘着脑海中已经消失不见的记忆。
「不认了、不认了!」靳旋玑乾脆全盘放弃,「我要在还没被他们玩死前回家!」
「靳大侠,我忘了告诉你……」六木在他把行囊往肩上一甩,大剌剌地拉开门扉时,好心的向他示警。
「忘了告诉我什么?」打点好行装的靳旋玑不耐烦地回过首。
六木娓娓将下文说完,「这里是来得去不得的。」通常那两个主人,若是要留客人,那么就没有半个客人能走出他们的地盘。
他愣在门口,「啊?」
「你刚才说你想去哪里?」南宫彻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靳旋玑僵硬地转过身来,「回……回嵩山……」又、又来了,这两个一毒一药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以为你有办法离开这里?」飞鸟站在南宫彻的身旁,脸上摆着和南宫彻相同的恶意。
他用力哼口气,「有何不行?」除了鬼门关之外,有哪个地方是他不能去的?就走给他们看!
就在靳旋玑的大脚丫快踏及庭外大门前的地面时,南宫彻兴致很好地开了口。
「外头的地上我洒了赤蝎粉。」老早就料到靳旋玑在苦不堪言後一定会想逃,他和飞鸟已经在这座湖的四周全都动了手脚。
靳旋玑连忙把脚收回大门内,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忽地想到,既然用走的不行,那他用轻功总成了吧?这里的花草树木这么多,只要他借力使劲,不用两三下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大毒窟。
「先等等。」飞鸟在他准备用轻功跃离时,缓缓地对他提了个问号,「你有没有问到一股很浓的花香味?」
他用力地吃了吃,「有,好香。」怎么今天外头的空气问起来特别的香?是六木伯伯又种了花吗?
飞鸟淡淡地解释,「那是我的迷仙药。」他要是多吸上几口,不久後又要来跟她报到就医了。
马上放弃轻功这法子的靳旋玑,转看了就近在眼前的湖水一眼,打算跳进湖里籍着水遁这一招游离这个鬼地方。
「我在水里下了毒。」南宫彻又在他想跳下水之前阻止他。
「下毒?」他不相信地指着湖里的鱼儿,「倘若你下了毒,那些鱼儿怎还能在水里游?」
「因为我给那些鱼儿吃了解药。」南宫撒冷笑地把玩着大掌,「但你若是下去了,我可不保证没有吃解药的你,是否也能像那些鱼儿游来游去。」他向来都是用毒药和解药当鱼饲料。
地上不能走、天上不能飞、水里不能游……靳旋玑的两眼在六木庭园内的小花园里转了几圈後,直直地盯着泥土比较湿软的地方。
「也别想用土遁的法子。」飞鸟在他又有所行动之前光声夺人地开口。「这里所有的土地,我都是用药当肥料来帮六木伯伯种花的。」
靳旋玑朝他们俩瞪大了眼,「你们……」就没有一条路可以让他走?他们不是都不要认他吗?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把他留下来?
南宫彻握紧了拳头发表宣言,「在我们得到最後三式璇玑剑法之前,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他们欺负我……」靳旋玑好不伤心地趴在六木的胸前哭泣。
「我不是说过这里是来得去不得吗?」六木善良地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既然来都来了,也没办法离开了,那你就认命一点吧。」
「六木。」南宫彻对聘来的守湖人下令,「看着他,别让他离开这里一步。」
「好的。」六木听命地点点头,同时将身体瞬时变得僵硬的靳旋玑抱得紧紧的。
他颤抖地指着六木的鼻尖,「你……你……」
「失礼了。」六木遗憾地吐吐舌,「但你也知道,拿人手短嘛。」这一点,好像也忘了告诉他。
「你最好别妄自离开这里一步。」飞鸟在见一切安排妥当後,不忘再对靳旋玑提醒,
「南宫彻在你身上下的毒,我并没有完全解开,而我在你身上下的药,若是一日不找我来解,恐怕就没人解得了,因此在你又有想走的念头之前,还请你三思。」
斯旋玑算是开了眼界,「你们这些衡山的人……」走过了那么多座山头,也看过无数的人,就属他们衡山的人最是恶劣狠毒。
「谁教你要来错地方?」南宫彻踹了踹落水狗後,得意地挽着飞鸟的手臂准备打道回府,「走,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