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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了,今天打扰姊姊了。」长相俊朗的杨品逸准备让出椅子,被花欣愉悦地挥著鸭血阻止。

  「大姊,新年快了,感谢你的鸭翅。」盘腿而坐的阿劲绑了条海盗巾,一身活力,指著隔壁座低头默默啃鸡脚的小伙子,介绍道:「这个是阿郎,兄弟会最幼齿的成员,刚入伍。小子,你懂不懂江湖规矩,快叫大姊。」

  「大姊,恭喜发财,新年快乐。」阿郎害羞的脸迅速抬起又垂下。

  「别打我主意,无论如何,办不到!我顶多祝她新年愉快。」阿野先声夺人的挥开那支指向自己的鸭翅,鸡皮疙瘩爬满臂。不只因为番婆姐的过分接近,还因为这些平时荤腥不忌得哥儿们一反粗鲁常态,像个文明人一样姊姊长、姊姊短的叫。

  才早生他两年,叫姊姊不会太沉重了吗?

  「谢谢,你也快乐。」花欣将脸凑到阿野绷硬的颊际,飞扬的发丝扫过他坚挺的鼻端。「门清一摸三呀......哗,碰碰糊加大三仙,是贡上开花吗?」

  指著台面的漂亮牌色,花欣笑见仓皇逃走的人草率地点点头,挤进阿劲的椅子里。

  「那你今年赌运不错嘛,小鬼。」她顺势坐下,没发现阿郎看清楚她脸後,鸡脚滑出嘴巴的错愕表情。

  「哪里,普普而已。」阿野得意的将阿劲顽抗的臀部挤开一点。

  不得了,皮球不弹了,这次居然没对「小鬼」感冒,花欣暗自赞许。是过年的关系吗?

  「大姊也是麻将行家哦。」阿劲惊疑。她看起来贤慧、气质出众,根本是秀外慧中的良家妇女典范、傅统中国女性代表。

  「不到行家境界,略懂皮毛,不至被唬罢了。」花欣灌著妹妹递给她的生啤酒。

  「嘿嘿嘿,名师出高徒,姊姊的麻将是我教的哦!」花雕丢下骨头,一脸得意非凡。

  「事到如今,我也就承认了,是那丫头拿刀逼我就范的,不是我生性嗜赌。」「姊姊乱讲!」

  虽然不够活泼,但也不致内向的阿郎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听著四周轻松自在的谈笑声。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注视花欣,深思的眸子几次停在那个轻松融入男生堆中,彷佛与熟识的老朋友久别重逢话家常的人;听她依然不慌不忙的清脆嗓音,看她自在惬意、依旧迷人的笑靥,欣赏她白信却不自满的举手投足。

  除了气质更沉稳,这张睽违四年多的清雅容颜丝毫未变,轻颦浅笑的神韵甚至更为妩媚动人。

  阿郎怔忡的思绪倒转至四年多前那个慌乱失序的夜晚,十字街口惊鸿一瞥後的短暂留痕,及至夜更深之後的再次邂逅,都让他对她印象深刻。

  她似乎擅长在紊乱中从容自处,越乱越显得气定神闲,始终觉得她轻悠似风,四年前这么认为,四年後也不变。谁抓得住这抹轻风......

  一只有力大掌横伸过来,敲了下他出神的脑袋瓜。

  「你又在发呆了,书少读一点啦,有空多多出来接近人群。听说小胖下部队啦?」阿野拉开手中啤酒罐,随意将拉环套进小指勾住,仰头大口大口地灌著。

  「分配到左营军区。」阿郎谢过他塞来的啤酒,欣赏著专科时代赛车社的创始人,也是学校风云人物的野学长。

  撇开野野学长魅力十足的英俊相貌不谈,和不易显露真心的劲学长截然不同的是他性格大剌剌,刚直而率性,脾气直来直往的完全不修饰。个性鲜明却极易相处的他,重情重义,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兄弟情谊摆第一。

  只要兄弟有难,他绝对义不容辞帮到底,这使得他人缘极佳,几乎是学弟、学长们供起来照三餐膜拜的超人气偶像,毕业往他在赛车坛找到自己的舞台,更成为学校的传奇人物。

  大家都在不畏艰难的野学长身上寻找希望与梦想。

  野学长从小学对赛车产生兴趣後,志向坚定,专心往前冲,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都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进军赛车界,以行动证明决心。所以当别人嘲笑野学长异想天开时,他已经找到人生方向,站稳脚步,甚至小有知名度。

  若不是自费参加比赛太辛苦,台湾又飙风日盛,许多游离社会边缘的青少年错误的示范,导致思想不成熟的社会大众以有色眼光看待赛车运动,连带扼杀台湾的赛车风气,以学长的资质和努力,他的成就绝对不仅止於今日。

  学长又拒绝家人援助,甚至连一干身家优渥的兄弟集资帮忙成立的赛车基金,他也分毫不取。

  其实这笔钱包含了大家一分私心,除了让野学长比赛无後顾之忧,野学长本身的条件和试车天分,也是大家看好他而愿意金援的原因。况且这笔基金,自从四年前某个为报野学长救孙大恩的理财高手加入投资,并代为操盘运作後,据说已达天文数字。

  目前这笔钱还在膨胀中,投资者不仅赚回一个资本额,野学长甚至不必再下海客串模特儿赚钱,就可以安安心心参赛一辈子,只要他们说服得了他。

  近日一票兄弟秘密商议的结果是,请这位恨不得收野学长为乾孙子的豪门阔老,以公司名义出面赞助野学长,并请劲学长当说客。可惜听说进行得不甚顺利。

  阿郎闪了个身,避过那个和阿劲缠斗在一块的人,看著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神采飞扬,开心得像个大孩子。如果他是女人也会爱上野学长这种男人。

  不知是不是一碰女人就起红疹的缘故,令学长放弃交女朋友的念头。

  结识野学长多年以来,围绕在他身边的漂亮美眉长年络绎不绝,看得一票兄弟又妒又羡,却没见他谈过恋爱或对哪个女孩子表示兴趣。他的世界既丰富又贫瘠,丰富的是心,贫瘠的是感情生活。

  野学长对女孩子一概客客气气,以他粗率的方式拉出距离,隔著一层厚厚的玻璃冷睨她们,但不会费力去接近。这真是野学长丰富精采的傅奇史中,唯一美中不足的缺憾。

  「阿郎,别发呆了,快,这只给你。」和阿劲一阵拳打脚踢後,力胜一筹的阿野将到手的最後一只鸭翅塞给阿郎,并对饮恨的阿劲猖狂大笑。

  「野哥,你有谢过大姊吧?那年你醒来之前她就离开了。」阿郎悄声凑近他,眼睛盯著被妹妹拉住说话的花欣。

  「谢她什么?」阿野分身应付阿劲不甘美食被夺的一拳。

  「谢大姊四年前捐血救你啊,她应该有告诉你吧?」阿郎知道他不太喜欢忆当年,声音蓄意压低。

  「什么?」一片混乱中,人声嘈杂得像批发市场,阿野眉头深皱,以为自己听错了。

  「喂,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阿劲将阿野的脸粗蛮的扳正,害他来不及问清楚。」大姊等下要陪我们玩几局,快点洗牌,我们玩到她洗完澡下来那局,钱羸最多的人让位。」邪恶眼珠子不怀好意地算计兄弟。

  阿野俐落的堆排麻将,心不在焉的眸子斜瞥芳踪已杳的楼梯间一眼,脚不忘向左侧踹去。

  阿劲猝不及防的惨号声哀起。

  她的肠胃不是普通娇贵,平时闹脾气就罢,怎么连大过年也......

  花欣冷汗直冒,腹痛如绞的身子蜷缩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痛苦的眼角余光隐约觑见一双从外面走进来的长腿,原本要直接上楼,却在听到她努力克制却不小心逸出口的呻吟後,迟疑的蜇至沙发。

  「喂,你要生啦?」

  花欣很欣赏他适时的幽默,也想配合著笑几声,但腹部的剧烈绞痛使她气力全失,连扯唇都成问题,更别说开口笑了。

  阿野从长沙发的背端探出头,下望著屈缩成虾米状的人,她扭拧变形的五官埋进沙发里,蓬松的发丝披散於米黄色皮面和她纤美的颈背间,双手抱著肚子闷哀,显然正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我去叫醒蕃婆。」男用拖鞋一旋。

  「喂......」花欣汗湿的脸慌忙从沙发里侧出半边,急喘著气。「别吵小雕......我可以应付。」他们熬夜打麻将,刚刚才入睡呢。

  「你这样叫可以应付?」阿野想了想,绕过沙发,隔著桌子与她安全对望。「你是不是吃坏肚子?」

  她就是不想讲话,才跑下来窝在沙发。二楼的房间住满人,若是不时跑厕所一定会被隔壁房间浅眠的小雕发现,然後她会和这个小鬼一样问东问西,加深她的痛楚。

  唉,现在她只想静静躺在这里,直到肚子的绞痛消失,或是痛昏过去也可以。怎么不说话?阿野谨慎的只移近她一点点,蹲在安全距离之外打量她苍白的面容。「喂,你昏倒啦?」他歪著头,观察她眼睫紧闭的灰败容颜,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下腹陡然一阵猛烈抽剌,痛入她心扉。糟了,想上厕所,可是......直不起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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