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的娇躯突地一僵,赐喜的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话。
“她……未婚妻?那……那我呢?”她脑中一片混乱,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完全无法组织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别急,听我说完好吗?”伏宙当然知晓她所受到的冲击,他只能十分抱歉的看着她,实在不知现在该如何表达他的歉意。
因为他眼中的忧伤,赐喜慢慢平静了下来,嫩白的小手抚过他的眉、他的眼,然后轻轻贴住他的颊,好一会儿后,双手交握在他的颈项后。
她环抱着他,娇颜枕着他的心窝,此刻她的无言,就是要等他再往下说。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人的感情只能分成一份,只给一个人……”伏宙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诉说起他的心情,此时不由得苦笑。“现在回想,我也不明白,那时怎么会这样想?
“当时的我,在别人的眼中是极为荒唐的,因为我待每个女孩子都好,尤其我大半时间都待在后宫里陪那些嫔妃贵人们……其实真的就只是谈谈天、聊聊深宫无人理会的心情及一些女孩儿家的心事……”
“可是她们为何会同你说那些?”赐喜忍不住插嘴问,弄不清心中那股酸酸的感觉是什么?
“因为我姑姑也是后宫里受封的贵妃,小时候我常到后宫找她玩,连带认识了其他宫的嫔妃,那些贵妃娘娘们见我年幼可爱,便会找我去玩,我见她们一个个都那么孤单寂寞,自此之后,便常常出现在后宫里,及至年长,更是主动的找名目进宫陪她们谈心解闷。”伏宙坦言。
原本还不确定,这下子,赐喜更肯定心中有着一份酸意,她不解为什么,只觉得打心底不舒服了起来。
“我不喜欢这样。”她闷闷的说着,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伏宙有种自食恶果的感觉,可也不能说是后悔,他轻拥着她,只能苦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换了谁也不会喜欢……尤其以前的我从不主动澄清什么,每个人都误会我在后宫所做的事,个个都以为我行为放浪、用情不专,其实我在后宫真的没做过什么,一件逾礼的事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澄清?”她问,声音还是闷闷的。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清者自清,没什么好说的,直到后来传闻已经自动把我定了型,我也就更懒得多做解释。”伏宙解释。
“那为何……为何会有婚约?”她计较的还是这个,深怕他会因此而变成别人的,她不要那样,她不要!
“那婚约,就是因为我的从不表态而来的。”伏宙低叹。“除了后宫的嫔妃外,没有人肯相信我的清白,一些对我有好感的千金闺女更经常向我示好,而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宫中贵人们听及宫里贵妃们对我的好评后,也有不少的人倾心于我,表示想嫁予我为妻。为免麻烦、多生困扰,后来我索性同润元情商,同她定下婚约,用这婚约的名义来回绝那些示好。
“当时以为是个绝妙的好办法,而直到前一阵子,它也确实持续发挥着功效,成功拒绝掉那些太过热切的示好,或是一些更激进的登门求亲者。”伏宙说着,这些全是没向人说过的心情。“以前,觉得没什么差别,也真的认为干脆顺其自然娶回润元好了,但那都只是在遇上你之前的想法……”
“遇上我?”因为听的认真,所以赐喜被弄混了。“可是我们不是很早就认识了,我阿玛额娘很早前就把我托付给你?”
“是这样没错。”这一段,不在告解的范围内,是另一则纯属善意的谎言。“但你之前一直住在别院受专人的照顾,直到前一阵子才回京里来,只是你不小心撞伤了头,昏迷不醒了好一阵子,把所有的事全忘了。”
“喔。”她轻应了一声,表示了解,对他的话她从来没有任何的怀疑。
“总之,是在见到你之后,我才明白了一切,总算了解到我大哥曾说过的那种动心、那种只为一人痴狂的感觉。”伏宙轻叹。“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那种感情,好让自己可以拥有最清白的名声来迎娶你入门,但偏偏在遇上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会这么的狂烈,只为一个人而燃烧,我总是晃晃悠悠的度日,以我自以为是真心的感情来对待每一个女孩子,惹得人人误解我……”
轻轻捂住他的口,赐喜制止了他的自责。“没关系,我相信你。”
那始终甜甜的、信赖的笑,只会让伏宙更觉得对不起她。
“不,你不懂。”拉开她的小手,他续道:“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解释,所以在别人的眼中,我一直就是个声名狼藉的公子哥儿,现今,即使我想解释,也没人会听,而就算我现在诅天咒地的发誓,也没人愿意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他们只会认为我在欺瞒你的感情……”
关于这些,伏宙自己也懊恼的要命,他不懂,为什么别人就是不愿意相信他呢?
心中悄然一叹,他再道:“与其让你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我的传闻,我不如自己同你说清楚……喜儿,我要你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我并非蓄意的,也从没想要玩弄谁的感情。”
抚着她细致的颊,带着懊悔的心情,他轻道:“若我能早些遇上你,或是让我早些知道这世上真有那种只为一人动心的感情,我绝对会为了你洁身自爱,如同我大哥那般谁也不理的,好让自己保有最清明的名声来迎娶你,更不会荒唐到跟润元有婚约,弄成现在这地步来伤你的心……”
忍不住的,赐喜再次捂住了他的口,柔美的娇颜带着微微的笑。
“别再说了。”松开手,她凑上唇,在他的唇上轻轻柔柔的亲吻了下,软软说道:“没关系,我明白,我真的都明白。”
“喜儿?”伏宙让她的态度弄得有些困惑。
“伏宙哥哥是好人,见不得别人寂寞、难受,所以总忍不住去关心那些寂寞的人,我相信,若是从头再来过一次,宙哥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因为你不忍心见后宫里那些贵妃娘娘们寂寞。”赐喜说出她的见解。
她的一番话,听得伏宙又惊又喜,喜的是她能如此明白他,惊的也是这原因,他真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明白他。
赐喜微微笑着,又道:“因为宙哥哥不愿解释,所以大家都误解你,不过没关系,喜儿不会误解,喜儿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环抱住他,学着他平常安慰、轻哄她的方式,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抚着他的背。
伏宙这时候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他没想到她竟会是这种反应。
抱了一会儿,她突地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松手,抬头看向他,小小的嘴儿为求公平的高高嘟起向他讨吻。
“换你。”她说道,差点就忘了这事。
知道她要求公平,伏宙倾身,朝她软嫩的唇瓣上柔柔的亲吻了下。
“要像上次那样的。”她不满意,再次提出要求。
没说出口,可是她喜欢他上回亲吻她的方式,好喜欢好喜欢……突然的想法跃入她脑海中,她反悔似的捂住了他的口,然后有些不埋怨的看着他。
“对别人,宙哥哥也这样亲亲吗?”她气嘟嘟的问着。
理解归理解、明白归明白,但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曾用亲吻她的方式去亲吻其他的女人,那感觉就让她打心底不舒服了起来。
“当然没有,我说了、我只是纯粹陪她们谈心聊天而已,至多就下下棋或玩点小玩意儿,根本连小手都没牵过。”伏宙为自己喊冤。
真的!他只是从没为自己辩白过而已,其实他跟那些后官嫔妃们,真的就只是纯友谊而已,否则若真照旁人想像的那样,他早让皇上戴了不少顶的绿帽,那么就算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哪还能活到现今呢。
“真的?”嘴上虽这样问着,可是赐喜的心中早信了他。
“当然是真的!”伏宙再肯定也不过,只是不确定她相不相信他而已。
毕竟,连他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没一个肯相信他了,他又怎么能要求单纯的赐喜相信他的话呢?
回应他那份不确定感的,是一抹甜甜的笑容。
赐喜拉下他,主动送上她的唇,在心满意足中,与他重温上一回那相濡以沫、只属于彼此的亲密感。
这,就是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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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让童恩使计带离了升龙客栈,可那并不代表霁元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了。
一行人暂时先回到童恩的住所,但才一落坐,霁元再也不掩心中愤怒,一口恶气尽喷向无辜的童恩。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着那可恶的臭小子?你平常不也一样疼爱着润元吗,”因为怒意,那酷严的俊容上更添几分威迫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