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怀袖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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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地再一次的倒转,被放置在他腿上趴伏着的君怀袖哇哇直叫。

  「你做什么?别……啊!」不解的质问因乍然出现的痛楚而中断,继而代之的,只闻得惊天动地的惊叫声划破整个林间。

  心头的火烧得正旺,阙傲阳听而不觉地使劲儿打着她,就看结结实实的重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柔嫩的小屁股上,那蕴涵着内力的力道不但彻底且火热地打痛了她的身体,也打痛了她的心。

  从小到大,别说是打了,身边的人连重话也舍不得说她一句,就怕让素来喜乐无忧的纯真心灵蒙上一丝一毫的委屈阴影。而今天,她竟然让人打了!在没预警的情况下,而且还是用这种不文雅的姿势让人狠狠地痛打着,娇贵如她怎生受得了?

  「别打我,你别打我……」放任直觉,本不明白哭泣之事的她痛哭失声,那原本甜美的娇颜哭得伤心欲绝,样子好不凄惨可怜。「救命,好痛……好痛啊,雪儿快救我,雪儿快救我。快救我……」

  知道怎么也不能喊父皇,君怀袖只能喊着唯一所知的依靠,那声泪俱下的可怜模样让阙傲阳不自觉地放软了手上的劲道。

  「呜……雪儿……快救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努力地吸气,想平定那较之上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剧烈情绪。

  听着她的吸气声,就算没想起上一次她哭到昏过去的事,听着间歇的呜咽,阙傲阳也打不下手了。

  幽幽地一叹,他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她扶起,而后揽入自己怀中。

  「别哭了。」知道她陌生于哭泣这种事,很可能再次因换气不顺而晕厥,他硬着声安抚,同时对自己解释,他这是防患未然。

  「走开,我讨厌你,你走开……」先是推拒着他的胸膛,接着又用力捶着他,让他揽在怀中的君怀袖哭得好不伤心。

  「我走开,那你要自己走回别院?」没有任何的温言蜜语,阙傲阳实事求是地分析。

  他深知自己下的力道,在适才的盛怒下,他是结结实实、一点劲道也没保留地重打了她一顿,经由这一顿打,这时候的她绝无法自己走回去,如果勉强,受罪的人也将会是她自己。

  听了他的话,她想像自己在屁股痛得半死之时还得自己走回去的情景,越想就越觉得委屈,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搅着他的颈项,呜呜咽咽地掉着泪,活像是刚落水被救的小猫儿般,让人不舍又心疼。

  轻叹一声,他抱起她,足不落地施展上乘轻功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远远地响起他用深厚内力、对两个已然僵如化石的左右手送来的几句──

  「传令下去,收队!」

  *****

  恍若大梦初醒,在收到唯一上司的千里传音的密语后,商胤炜重重地捏了一旁的刑克罗一下。

  「你干么?」平白无故被捏了下,原本还保持两手摊开的僵化姿势的刑克雍终于回过神来──这姿势的由来是源自于一时的好心,想接下那从天而降、显然会摔得鼻青脸肿之虞的小娇客而来的。只是没想到,他难得出现的好心是多余的。

  「我只是要确定一下,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商胤炜老实地说道,对于自己所看见的,至今还是觉得没有真实感。

  「那你大可以用自己来试。」呐呐地收回定格住的手,刑克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别瞪我,你老实说,你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吧?」现在回想起来,商胤炜还是无法相信他所看见的。

  老天,九堂院的傲主打了女人,那个他们所熟知的阙傲阳,也就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终年冷着一张死人脸的阙傲阳,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他竟动了怒,而且还亲自动手打了人?吓人的是,不光打的对象是个女人喔,最让人讶异的是他竟气到失去理智,用这种教训小孩子般、老实不客气的打法,这说出去……谁要信?

  「傲主他……」刑克雍显得迟疑。是没说出什么,但也默认了。

  事情的发展着实显得怪异,就好比在女娃儿将落下的一刻,他本来已经递补上去,可以安全地把人给接住,凭三人共事多年的默契,女娃儿的安危绝不成问题,这是很显然的事,但怎么地想不到,在最后一刻,他竟然没接到人──因为阙傲阳推开了他。

  这是为什么?不信任他吗?要不,为什么要推开他?

  「这不关你的事,我想问题出在傲主自己身上。」商胤炜回答他,也是到这时候,刑克雍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问将问题问了出口。

  「傲主身上?」

  「嗯,我想,傲主是想自己接住那个小姑娘吧?」商胤炜猜测。

  「为什么?」如果问题不是出于不信任,他很难想像这行为的起因。

  一下子,两人静默下来,同时想到一个原因,那是人世间解释一切莫名事件的最好理由,只不过这事要发生在他们所熟知的阙傲阳身上……立即的,他们否决掉这念头。

  「呃……我想,我们再观察看看好了。」商胤炜如此建议。

  「这正是我想说的。」刑克雍无条件附议。

  「嗯,那就再观察看看,没其他问题了吧?」商胤炜拿出联络用的信号弹。

  无异议,刑克雍沈默以对。

  「那放信号弹,收队。」

  第四章

  没时间让商胤炜或刑克雍观察了,因为隔天过后,还有事要办的两人收拾了东西便离开,无缘见到问涛别院里的任何变化……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可言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着,在不经心间便一天天地过去了,若勉强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话,那大概是王不见王的态度了吧。

  没有人知道阙傲阳在想什么,只知道,打从那一日找回险些迷失在夺魂林的娇客后,他将哭到极倦而沈沈睡去的人儿交给下人,做了一番吩咐与交代,确定要让她得到最妥善的照料之后,这位至高无上的九堂院院首便埋首于公事中,再也不过问这位他自己带回来的客人。

  不是很明显,但跟寻人前的过分积极比起来,这显得相当怪异。

  当然,寻常人是察觉不出这份怪异的,毕竟是九堂院的院首,谁敢对这位宛如天神般的主子存疑?再者,就算有人察觉到了,那又如何?天威难测,就算对院首的作法感到纳闷,也没人敢问。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去。

  「怀袖小姐好。」

  「今天玩什么啊?怀袖小姐?」

  一路走来,对着甜美笑容的君怀袖,遇上的仆役纷纷问好。

  「王大婶、蔡婆婆、田大叔,你们也好,我们要去凉亭那边玩儿,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来?」按照惯例,先是跟大家问好后,君怀袖才交代清楚自己的行程。

  不光是在问涛别院里,打从以前就是这样,这俨然是一种习惯,怀袖总是甜甜地对大家打过招呼后再交代自己的去向,然后邀着得空的人一块儿加入她的游戏。

  「是啊,有空的话一块儿来玩嘛,怀袖小姐说是要帮大家上卦算命呐。」清风开始招揽生意。

  「听说很准的喔。」明月跟着应和。

  「什么听说,人家是真的很准的嘛。」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君怀袖纠正。

  那稚气逗人的模样,让看的人忍不住发出会心的一笑。

  一路说说闹闹的来到凉亭边,等到怀袖磨磨蹭蹭地摆足了所有大师该有的小动作后,身边已经围了不少想一探究竟的人了。

  「怀袖小姐,这到底是成不成啊?」抢得第一顺位的福伯禁不住问。

  「福伯,当然是成的,这可是我最拿手的,连我师父都说了,我什么都学不来,就只有占卜这一方面有天分。」学着老成的声音,怀袖笑咪咪的。

  在被痛揍一顿后,她是一天玩得比一天来劲儿。不是因为那一脸和气的商总管在离去前对她所做的开导,事实上,在知道被揍是因为被关心着的原因后,她反而是更加的气闷。

  无法不气闷,因为她完全的不明白,既然说是担心她,那为什么担心她反而要打她呢?再怎么说,虽然让关心她的人担足了心是她不对,可好歹她也算是身涉险境,而且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算做了些什么惹人生气的事,也不是她故意的,把事情始末好好地跟她说,她能明白、会懂的,犯不着抓着她就是一顿打吧?

  而且更气人的是,在用那样羞辱人的方式打完她后,竟还丢着她不闻不问的,这说得过去吗?让她怎么想都觉得生气!

  就是这样,所以她玩,每天都很用力用力地玩,呼朋引伴地大玩特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而今天,是心血来潮想出个装算命仙的游戏,现下,游戏才正要开始呢!

  「是真的吗?」对着这清灵甜美的女娃儿,福伯笑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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