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抓你,但是她温岚本该在慈叶寺为尼,却在此处与你耳鬓厮磨谈情说爱,她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也该由皇上说,不该是公主。”韩立天态度强硬,丝毫不管对方是谁。
温兰却很担心他得罪了永乐会不好,若公主只是冲着她来,罪该由她打才是啊!
“公主是想要带我回京面圣,温兰随你同回便是,切勿为难韩将军。”
“谁也不许带她走!”
两人的深情让永乐看得刺眼,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拆散他两人不可,她得不到的,谁也不要想得到。
“韩立天,你当真要我皇兄下旨才肯俯首吗?”
“我随公主回去面圣。”
“那她出家为尼吗?”永乐一笑,想若是那样的结局,她倒是可以接受。
韩立天一口否绝,“不,她留在此地。”
“韩立天,你莫欺人太甚,我乃大金皇朝的公主,你却让我被百姓嘲笑,这口气我怎么都吞咽不下的,还有你,”永乐转身,把错归罪在温兰身上,“狐妖转世到处魅惑男人,先克死了我先皇爷爷,现又魅惑我的准驸马为你抗旨拒婚,你罪该万死!”
口口声声准驸马爷,韩立天着实听不下去,“我与温岚早早相识,是皇上未询问我就赐婚,可非我们之错,狐媚转世之说更是荒谬可笑,世人贪恋她的美貌,却要把罪归在她身上,她何错之有?”
有他这一番话,温兰只觉即使此时死去亦无憾了。
世人确实只会不停怪罪她们姐妹的容貌,一有状况就说她们是不祥的狐妖转世,专来这人间妖惑众生。
但她们什么都没做过啊,安分守己的待字闺中,是先皇好色,她们何其无辜啊!
永乐向来刁蛮任性,哪容许韩立天如此的自大放肆,他愈爱温兰,她的恨就愈浓烈。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见了皇上再论对错。”韩立天抱着必死决心,不得温兰宁可死,不自由,他也宁可死,手握着温兰的柔荑,他笑问:“你会不会怕死?”
温兰回以一笑,“在天愿做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们虽不能同生,却已经抱着同死的决心。
望着两人坚定的爱情,永乐心中有气,却也有着莫名的羡慕,她不懂,为什么韩立天爱的不是她?
神难为,皇帝更难为,一方是爱将,一方是亲妹子,金镇宇挣扎着,第一回感觉皇帝不是人当的。
永乐私自带兵把韩立天和温兰带回,无异是为金镇宇制造一个难解的问题。
“皇帝哥哥,那个温岚没有照您的旨意出家,该当何罪啊?”
“温岚未照朕旨意出家,先行收押入大牢等朕发落。”
“皇上,温岚没错。”韩立天抬眼抗议。
“韩立天,你自身难保,还想要保他人?”金镇宇有些哭笑不得,身为帝王,他甚至无法理解韩立天这种为爱情抛弃一切的傻瓜行为。
可是,观看温岚,他却深知永乐比之不上。
不过他为啥一直觉得这个温岚和温家四女描述的温岚相差甚远?
他要是没记错,老大温蓝骄傲自大,老二温岚好奇心旺盛,喜欢到处冒险,老三温兰,人如兰花,心细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四则是个男人婆,这一个,怎么瞧都比较像老三温兰。
可是,若这个是老三温兰,那前去月牙关的又是哪一个人呢?
“皇上若要臣死,臣不敢不死,但是皇上硬要赐婚于臣却不管臣的感受,臣不服!”
“大胆。”金镇宇大喝一声。
“放肆!”永乐也大喝了一声。
韩立天朗声失笑,“坦言是为大胆放肆,我也是皇族成员,难道渺小如蝼蚁?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但要臣妥协,臣宁可一死!”
永乐气炸了,韩立天竟然宁愿死也不愿意和她成亲,她再度把错归在温兰头上,“皇帝哥哥,这回您一定要处死那个妖女,免得她四处妖惑众生。”
“温兰不怕死,早在被先皇宣召进宫,温兰就已心死,但是奉劝皇上三思,温兰死不打紧,皇上失去大将不仅是国之不幸,也是皇上和百姓之不幸,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皇帝哥哥,将她推出午门问斩吧!这妖女太放肆了。”
“住口!”金镇宇头痛欲裂。
他不能否认温岚的话,那甚至让他这个当皇帝的汗颜,为了私心不顾爱将感受随意赐婚,是他不对在先,为了私心把自己任性刁蛮的妹妹硬塞给韩立天,依然是他不对在前。
对于这个说自己心早已死的温岚,他甚至也感愧对,先皇爷爷年纪当温岚的祖爷爷都称得上,却强将她们姐妹宣召入宫,还令其背了妖惑众生、克死皇帝的黑锅,她们何其无辜。
但是,这两人这样的固执,难道要他低下头认错?
君无戏言,收回成命将令百官无法臣服,令百姓笑话他这皇帝无能治官。
“来人!”
“在!”门外的人匆忙上前应答。
“将韩立天和温岚两人收押天牢。”
“是!”领令者上前将韩立天和温兰往外带。
永乐还在金镇宇身旁叽叽喳喳地说:“皇帝哥哥,您不会真的要问罪韩立天吧?”
“怎么?”对永乐这个妹妹,他不只是头痛了,甚至开始觉得厌烦,她或许深得了先皇爷爷的血脉,任性惯了。
“我要他当驸马爷!”
“他宁死不娶你没听见吗?”
“只要处死温岚,他会回心转意的。”
金镇宇看着她,眼神凶恶地说:“永乐,你何时才懂得成长?”
“皇帝哥哥怎么那样说?”永乐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到。
“你的任性脾气若不收敛,所有人会对你敬而远之的。”
“皇帝哥哥……”
金镇宇从不曾对永乐说这么重的话,这回这样一说,真的把永乐吓坏了,她害怕地瞅着他,“您在生我的气吗?”
“你有无想过,为什么韩立天宁死都不愿和你成婚?”
“当然是被温岚那个妖女迷惑的!”
“那是因为她比你温柔可人,你为何不改变一下自己的脾气呢?”
“我是皇族成员,要我对人低声下气?我做不到!”
金镇宇大摇其头,无奈地说:“我看你这辈子难得韩立天的心,朕开始要想,我真做错了。”
“皇帝哥哥……”永乐好怕他收回成命。
“我头痛,你回宫去吧。”
“那韩立天和温岚两人……”
“这事由朕作主,不许再过问!”
他的凶恶是前所未见,君毕竟是君,即使他是她的兄长,她也不能够太过放肆,否则会大祸临头。
永乐深知这点,忙在惹祸上身前匆忙离去。
“朕到底要不要收回成命……”望着永乐离去的背影,金镇宇头痛极了。
温兰被单独约见,待罪之身,穿着粗布囚服,却还可以美丽依然,莫怪人要说,女人真美丽,天生丽质难自弃,温家四女娇艳赛西施,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若非知晓她心有所属,只怕连他都忍不住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哪!突然,脑中一闪而过温蓝那傲然的脸,他的心一荡……甩甩头,他忙将心思拉回。
“你可知朕为何要单独见你?”
“民女不知。”温兰平静如常,一点都不像怕会被砍头的样子。
金镇宇诧异地问:“为何你总是如此安静?难道你不怕朕下旨砍你的头?”
“民女已经说过,进宫之日,民女心已死。”
“心死何以还动了凡心爱上韩将军?”
“那是因为韩将军对民女一片真情,民女才被打动。”
“若朕要你放弃韩将军,换得自己的自由身呢?”他对她提出了最动人的诱惑之离开韩将军,你即可以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不必剃渡,也不必人头落地,你可愿意?”
“民女宁可死,不愿负人。”温兰坚定地说。
“为什么你们都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妥协呢?”金镇宇气煞。
“因为死并不可怕。”温兰笑说。
死确实一点都不可怕,只要能死得其所,若是怕死而出卖了爱她的人,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你当真那么深爱韩将军?”
“是的。”
她想起永乐出现时和韩立天做的承诺,“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若是做不了连理枝呢?”
“那就比翼在天。”她笑着回答。
没有深爱过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懂得那种感受的。“朕可不懂你说的深情至爱,只知道你们的爱情可能害死你们自己。”
“若是皇上放过韩将军,民女愿意出家。”
“你刚才说要和韩将军做在天比翼,现在又要去出家,朕该信你哪一句?”
“我不怕死,却不想他丧命,仅只如此。”
金镇宇不由叹气,“你太不了解韩立天,若是失去你,他又岂可能会快乐自在,若他可以失去你苟活,就不至于为你抗旨拒婚了。”
这是韩立天第一回反应如此激烈,连他这个皇帝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好。
他实在不想失去爱将。
“皇上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