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穷凶恶极的模样,同刚才的风流个傥,简直有如天渊之别,使得众女子全被他骇到鸦雀无声。
“我最后再问一次,是谁动手推她的?”他的怒火显然已达爆发边缘。
此时,不单是那群噤若寒蝉的花痴女,就连裴芊桦都叫宇昊文亟杀气腾腾的模样给吓到了,因那表情让她联想到六年前的他。
见几个较为胆小的女人已经忍不住泫然欲泣,裴芊桦不得不开口替她们说情,虽说她自己也是害怕得紧。
“好了啦。”她轻扯了下宇昊文亟的衣袖,“刚才是我自己反应过度,一点小伤而已,不痛了,你瞧……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她两手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一脸故作轻松状。
“都擦破皮了还说没事!”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芊桦闻言,如果说刚才有多么生气、多么委屈,现在见到宇昊文亟如此关心她,早先莫名的情绪也都舒缓了。
“真的,你别生气,我已经没事了。”安抚他的同时,她朝后头一干女人使了个眼色,要她们趁现在赶快离开。
接收到她打出的讯息,那群女人没敢再多作停留,全都逃命似地掉头离去。只除了其中几个,在临去前仍留恋地望了宇昊文亟的背影几眼,那又爱又怕的神情落进裴芊桦眼里,总算叫她体会出何谓飞蛾扑火。
一趟为期两天的旅程下来,宇昊文亟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还不至于到浓情蜜意的地步,但她多少已对他撤除了心防,也还算得上相处融洽。偶尔兴致一来,两人还会互开对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呢!
这样的进展对他而言,虽然还是稍嫌慢了点,但是为了不想操之过急吓到她,他仍是勉强自己放慢脚步,有信心她有朝一日会接受他
第七章
回到工作岗位的宇昊文亟才到公司,走进总裁办公室,就见呜司启吾和申祺俊之两个人已经等在里头。不打算搭理他们,宇昊文亟绕过两人,径自坐到办公桌后,打开公事包取出里头的文件审阅起来。
“嘿,兄弟,你这样未免也太无情了吧!”他们难得来一趟,做主人的却一点也不懂得待客之道,好歹让人端杯茶招待他们。虽说早在他进来之前,他们已径自吩咐秘书奉茶了。
“甭说了,俊之,难道你看不出来,人家压根儿就不欢迎我们吗?”呜司启吾明着指责宇昊文亟的不是。
“既然看出来了,那还不滚。”宇昊文亟顺势下起逐客令。
“滚?你居然要我们滚?”他们两人唱作俱佳地唱起双簧来,一脸的受伤表情。
“有啥屁话快说,别一早就跑来碍眼,坏了我的好心情。”他只想早早打发掉这两人。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你一个人只身在外,偶尔过来关心一下老朋友。”申祺俊之如是说。其实是想来探探他追妻的进展,美其名为关心,实则在进行包打听的工作。
“那好,现在你们也看到啦,我很好,而且很忙。你们请自便,我就不送了。”宇昊文亟无意将自己的情事摊在阳光底下供人检视。
“不急,我们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在求知欲没得到满足之前,他们可不打算就此离去。
“瞧你春风满面,最近过得不错吧?”见好友显然无意主动谈起,呜司启吾索性自行起头。
“是不错。”宇昊文亟随口应了句。“如果你们能马上从我眼前消失,那就更好了。”
“我说文亟啊,好歹咱们都是这么久的老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也好让我们帮你出点主意。”申祺俊之提议道。
帮忙出主意?笑话!他们别扯后腿就不错了,宇昊文亟在心里冷笑。
“谢啦,不劳你们费心。”宇昊文亟并不领情。
“怎说是费心呢?老朋友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申祺俊之仍不肯轻言放弃。
双方一来一往,拉锯了许久,直到秘书进来提醒宇昊文亟开会的时间,他们两人仍无法从他口中套出只字片语来。
见好友连声招呼也不打,拿起桌上的资料径自就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两人心中当下有了主意。
看来,是时候了。
***
星期假日正午,裴芊桦在厨房张罗午餐。现在,她已经很习惯多帮宇昊文亟准备一份,省得他又来同自己抢食。由于他的食量颇大,她每回总得多煮些,免得到时候他吃不饱,又有借口来骚扰自己。
煮好了饭菜,她和宇昊文亟正准备用餐,门铃却在这时响起。
莫非水粼粼又跑来诉苦了?她起身应门,如此想着。
“请问你们找谁?”望着眼前两个温文儒雅,俊逸挺拔的身影,裴芊桦确信自己并不认得他们。
“我们是文亟的朋友。”说着,也不等主人开口招呼,呜司启吾和申祺俊之便径自越过她走了进去。
听到那一口流利的日文,裴芊桦想起这两人的面孔,她曾经在商业杂志上看过,当下,她明白了,也认出了他们。
唉!又来了两个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看来她得找个时间,把屋子内外彻底地清理一遍,省得一天到晚净招惹些瘟神进门。
带上门,她回头走进餐厅,“你朋友找你。”
宇昊文亟闻声,从餐桌上抬起头,一儿着来人,他不悦地放下碗筷质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而他们两人却刻意忽视他的问题,“这么巧,在吃饭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们便自动自发地走到洗手台边,各自取出了副碗筷,看得裴芊桦一愣一愣的。
这两个人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她不禁怀疑,难道日本的有钱人都如此厚颜无耻吗?否则,怎会自己遇上的三个,都是同一副德行。
“我说过,不许你们插手。”对于他们的出现,宇昊文亟很是不满。
“所以我们只是碰巧路过,绕道进来逛逛,顺便关心一下老朋友罢了。”申祺俊之边扒着饭,边表明他们是真的无意插手。
笑话,碰巧经过?当他宇昊文亟是个呆傻的草包?
三个男人怀着鬼胎,各自吃着桌上的饭菜,并且三不五时唇枪舌剑个几句。
而裴芊桦实在无法想像,几个吃惯山珍海味的大男人,此时竟狼吞虎咽着自己所煮的饭菜?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手艺竟然变得如此抢手?怎么她一点自觉也没有。
等到用餐完毕,呜司启吾才不疾不徐地冒出一句,“普普通通,算不上美味,勉强可以填饱肚子就是了。”
“是啊,如果不是碰巧遇上,要吃到这么普通的饭菜还真不容易。”申祺俊之附和道。
这两人的说词,再一次印证了裴芊桦心底的想法——有钱人果然都是傲慢又无礼的家伙。
“不满意可以别吃啊,又没人勉强你们。”说着,她就要动筷,哪知定眼一看,不知在什么时候,一桌子的饭菜已被他们给横扫一空。
该死的,他们竟然把她辛辛苦苦煮的饭菜全给吃得一滴不剩,她都还没吃呢?想到他们得了便宜居然还卖乖,她心里就觉得呕极了。
“算了,吃都吃了,下回记得改进就是了。”或许是指使人惯了,以至于没能听出她话里的不悦,呜司启吾宽容地道。
接着,三个大男人便移师到客厅谈判去了,留下一桌子的杯盘狼借,而满腹的委屈无处宣泄,差点没让她动手砸了手边的碗盘泄愤。
天杀的,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裴芊桦真是无语问苍天。
另一方面,客厅里,宇昊文亟才刚坐下,便开口,“你们可以走了。”
“刚吃饱,总得休息一会儿。”呜司启吾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一角,不打算轻言离去。
而无视宇昊文亟一张发黑的臭脸,申祺俊之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没想到你的女人身材那么高挑。”说着,他下巴努了努厨房的方向。
宇昊文亟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别以为你们私自造访这笔帐,我会就这么算了。”他不想同他们谈论关于裴芊桦的点滴。
申祺俊之摊摊手,索性顺势跟呜司启吾坐到同一边。
“第一眼看,是没啥滋味,充其量只能说是普通。但再仔细一瞧,不知为什么,又满耐人寻味的。”申祺俊之继续评论道。
“应该是眼神吧!那神情很少见,跟以往的女人不同。”呜司启吾也发表起自己的高见,在她眼中,见不到他们熟悉的爱恋。
“她整体给人的感觉很独立,不会忸怩作态,就是手艺差了点。不过没关系,煮饭这码子事,将来可以请大厨代劳。”申祺俊之连补救的方法都替他想好了。
“你们是要自己乖乖的走,还是等我起来送客?”宇昊文亟再也听不下去的冷言说道。
他们当然听得出来,好友已在下最后的通牒,明知不该再多作逗留,却又不想就此离去,正苦思不出借口留下之际,裴芊桦此时端了盘切好的水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