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这不由自主的动作看来,宇昊文亟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暴行,于是他大跨步来到她跟前,“还疼吗?”说着。他就要伸出手来。
而她一惊,反射性的就要跳开,可惜他却不让她如愿,大掌硬是抚上她的下颚,吓得她丝毫不敢动弹。
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宇昊文亟尽管感到懊恼,却仍是放柔了语调,“脸颊还疼吗?”
此时,饱受惊吓的裴芊桦这才意会过来,只不过,他的话问得也未免太迟了些。时隔六年后的今天,纵使当时曾痛得让她差点没昏死过去,现在也都痊愈了。
为免再一次触怒到他,她选择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以后不管多么生气,我都不会再对你动手。”许下承诺的同时,他食指益发疼惜地磨蹭着她的粉颊。
但宇昊文亟突如其来的许诺却让她感到困惑和不解,在意识到他的举止实在过于暧昧,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想脱离他的掌握。
“是我不对,我不该去惹你的。”其实她很后悔自己当年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才祸延至今。
“你怕我?”想来时间并未如愿地淡化她对自己的恐惧。
“没、没有啊。”她的视线心虚地望向别处,不敢瞧他。
明知她在睁眼说瞎话,宇昊文亟却不打算拆穿她。“很好。既然短时间内我都会住在这里,你能够不怕我,是再好不过的了。”
经他一提,裴芊桦才想起自己离题了,“不是,我是说——”
“你的房间在哪里?”他故意岔开话题。
“在那里。”她手指自然而然的往卧房的方向一比。不对啊!他问这个做什么?
闻言,宇昊文亟提起地上的行李箱,便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而没能来得及阻止他的裴芊桦只能慌慌张张的跟上前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放行李。”他简短答道。
“问题是,这间是我的卧房啊!”难道他想睡在这里不成?
“从今天起,它将是‘我们’的卧房。”他霸道的自作主张。
什么?!“我不要!”她断然拒绝。
可宇昊文亟却置若罔闻的不理睬她,脸上是一副由不得你的神情。
知道自己是驱逐不了他了,裴芊桦只得无奈地转身往和室的方向走。一想到屋子明明是自己买的,如今却落的得委身在平日充当书房的和室里暂住,她心里就觉得一阵委屈。
“你想上哪去?”宇昊文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既然你霸着卧室不放,我只好住到和室去了。”对他的蛮横不讲理,她是怨对的。
“你得跟我睡。”他独断的作出决定。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他把她当成了什么?此刻,六年前险些遭他强暴的回忆再次被掀起。
裴芊桦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如果你胆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她说什么也不愿再忍受他的侮辱。
语毕,时间像是突然给冻结了一般,他们两人就这么隔空对望着,谁也不曾再开口说话。
许久,她终于熬不住他的逼视,闪身进入和室,并将格子纸门给拉上,避开他恼人的视线。
第四章
日本两大财团的继承人——申祺俊之和呜司启吾,在决定前往台湾后,经过家人冗长的言行拷问,终于各自说服了自己的那一大家子,火速整装赶去要和宇昊文亟会合。
岂知,他们两人前脚才刚踏进宇昊家,就听到宇昊文亟已先一步搭机前往台湾的消息;于是,担心错过任何精彩细节的两人,未稍作休息,便二话不说的提起行李,立即赶往机场,准备搭机飞抵台湾。
以为宇昊文亟会选在天母的别墅落脚,风尘仆仆的两人才下飞机,想都没多想便决议舍弃下榻各自在台湾的产业,一同杀到他天母的别墅同住,以求做到滴水不漏的跟监行动。
就在两人兴匆匆地赶到别墅的当口,却再一次扑了个空,别墅里除了几名平日负责清扫的佣人外,压根儿找不着一丝宇昊文亟的踪影。失望之余,他们决定先在这里住下,等隔天一早,再杀到宇昊文亟台湾的分公司去寻人,就不信无法拦截到他。
***
隔日,为了避免再一次和宇昊文亟错身而过,两人特意起个大早,各自开着敞篷式BMW跑车,直奔宇昊集团的台湾分公司。
如果用“登堂入室”四个字来形容此刻的两人,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将跑车停妥之后,呜司启吾从左边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精致的卡片,往总裁专属的电梯门一刷,“当——”的一声,门打开了。
进入电梯后,待直升到最顶楼,两人出了电梯门,不等秘书小姐先行通报,他们即大剌剌的逛进宇昊文亟专属的总裁办公室,结束了为期两天的追逐战。
“好家伙,终于达到你了。”想到好友居然一声不响的撇下他们,径自跑到台湾逍遥,呜司启吾就恨不得将他痛揍一顿。
“说!你昨晚上哪去了?亏我们还杀到你天母的别墅去找人。”申祺俊之逼问道。
然办公桌后的男人却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问:“你们到台湾来做什么?”他一副不乐见到他们的表情。
“做什么?”到访的两个男人默契十足地对望了眼,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和你一样,来台湾成立分公司啦!”
“你们以为我会相信?”他宇昊文亟可不是三岁稚童。
“怪了,是谁订的规矩?就你可以在台湾成立分公司,我们都不行?”嗓门较为宏亮的呜司启吾不平的说道。
“少拿唬弄你家老头那套来搪塞我。”对于两个自幼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他们心底那点狡侩,宇昊文亟可了解的很。
“既然你也知道这种蹙脚的理由是专门唬弄那些老头子的,你就主动招认吧,也省得我们浪费时间逼供上申祺俊之开门儿山的道,压根儿不信他全是为了公司业务。
所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在场三个人,包括宇昊文亟自己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理由,单凭区区一家台湾分公司,不可能劳驾堂堂宇昊集团总裁亲自前来坐镇指挥。
“既然不想浪费时间,那还不快点滚回日本去,”实在不想让他们在台湾搞破坏。
“你也知道是在浪费时间啊,那好,咱们就一起回去吧!”申祺俊之提议道。
宇昊文亟的视线在两名好友身上游移,瞧他们的架式,显然今天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打算离开了。
“怎么样?”申祺俊之催促着,“咱们是要继续这么耗下去呢,还是你快人快语,我们也好早早听完闪人?”他有自信好友最后一定会说。
“根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某人这趟台湾之行,似乎是为了要带回一个人?”呜司启吾边旁敲侧击,边留意好友脸上的变化。
刚听到这则消息时,他们马上就联想到六年前他的极大转变。当时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否则,怎么可能前后不到一天的光景,他便像变了个人似的,事发之突然,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看来……是有人多嘴了。
不需要多想,宇昊文亟猜也知道除了宇昊家的老太爷外,已无第二人选。而如果他料想的没错,爷爷所提出的交换条件,想必是要他俩随时提供第一手情报吧!
“看来你们的情报网,比我想像的还要发达许多。”宇昊文亟明褒暗贬。
尽管听出好友话里的讥诮,两人却不为此而赧然,脸皮之厚可想而知。
“好说,好说。”厚颜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接下赞美,如果宇昊文亟真的是在赞美的话。
“想知道?可以!”宇昊文亟答应得倒也爽快。
“那还不快说。”呜司启吾催促他道。
“不过……”宇昊文亟提出但书。
“什么?”向来心急的呜司启吾,整个胸襟早叫好奇给填得涨满。
“猜也知道,肯定是有附带条件的。”以申祺俊之对好友的了解,他绝计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
“答不答应随你们,我不勉强。”他说得云淡风轻。
“说吧!”申祺俊之知道好友是吃定他们没有拒绝的筹码,这才在拿乔。
宇昊文亟也不拖泥带水,“条件很简单,第一、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想当然耳,这个条件是针对自个儿爷爷设定的。以他对爷爷的了解,事情要是让唯恐天下不乱的宇昊龙天插上一脚,想不乱都难了。
“可以!”两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没打算遵守跟宇昊龙天的约定。
“第二、不许插手。”对于他们瞎搅和的能力,宇昊文亟是明白得很。
这条就有点难了……
爱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好友开出这种条件,岂不是故意与他们为难吗?偏偏,要是不答应,以好友守口如瓶的程度来看,想从他身上套出只字片语,肯定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