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嗜睡,邵承谦也不吵她,带着愉悦的心情下床梳洗。换好装后他来到床边,为雨芝拉好被子,跟着在她额头烙下一吻,才放低脚步声走出两人的卧室。
早等在门边的邵炜一见父亲出来,随即飞快的扑上前去。
“爹地早!”
邵承谦将儿子从地上一把抱起,“小炜早!吃过早餐了没?”
“还没,小炜想等爹地一起吃,可是奶奶她们说爹地今天会跟妈咪睡得很晚,不可以进去吵你们,所以小炜就在这里等。”
“小炜好乖,走,爹地陪你去吃早餐。”
没见着母亲,邵炜并不意外,毕竟母亲爱赖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随口问道:“爹地,为什么奶奶说你们会睡很晚,还要小炜不可以去吵你们?”难道爹地也跟妈咪一样爱赖床?儿子再聪明终究也不过才六岁,如何能懂得男女间的事呢?邵承谦并不多作解释,只是淡淡的道:“那是奶奶弄错了,只有妈咪会睡很晚,爹地每天都会早起陪小炜吃早餐。”他对儿子承诺。
“耶!爹地万岁。”
父子俩有说有笑的下楼,一进餐厅邵炜便抱着父亲对正在用餐的邵氏夫妇提出纠正,“奶奶你弄错了,爹地才不像妈咪那么爱赖床,爹地早就起来了。”
见儿子一如往常的早起,邵氏夫妇忍不住一阵失望,“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一会?”他们可是很期待再多抱几个宝贝孙子、孙女呢!
“妈,我平常上班就是这个时候起来,怎么会早?”明知父母的心思,邵承谦却无意多说。上班?邵氏夫妇面面相觑。
“你今天还要去上班?”邵武雄问。
邵承谦微微一颔首。
“雨芝才刚进门,你不多陪陪她吗?”王绣云对儿子的行径很不能谅解。
“好歹也去度个蜜月。”邵武雄在一旁建议,“公司的事交给书廉去做就行了,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偶尔也会去巡视一下。”虽说自己早已不管事很久了。
“不用了,雨芝跟我没打算去度蜜月。”
不让父母有机会再唠叨,邵承谦匆匆解决了早餐,便以送儿子上学为借口,顺道上班去了。
***
几天后,见孙子从儿子房里出来,邵氏夫妇一问才知道,儿子和媳妇压根就没上过床。
“奶奶不是告诉过炜炜,一大早不能去爹地他们房间吗?”王绣云道。
“可是炜炜要找爹地吃早餐啊!”邵炜对大人的想法很不能理解。
“爹地和妈咪可能有事情要忙,一大早进去会吵到他们。”她含糊其词。
“不会的奶奶,小炜每次进去妈咪都还在睡觉,爹地说只要小声一点,别吵到妈咪就行了。”邵炜天真的道。
儿子也真是的,虽说媳妇还在睡觉,但毕竟不该让孙子瞧见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啊!
“妈咪有盖着棉被吗?”王绣云小心打探。
“有啊!”他不解奶奶为什么这样问,“可是爹地才帮她拉好,又被妈咪给踢掉了。”
王绣云才要放下的心倏地一紧,“那炜炜有没有看到……”唉!该怎么问才好呢?
邵炜睁着双不解的大眼睛瞧着她。
“嗯……你妈咪的衣服……”
“还是以前那件幼稚的小熊睡衣啊!”原来奶奶也知道妈咪的睡衣很幼稚啊!他心想。
不意会听到这种答案,王绣云问:“炜炜说妈咪穿着睡衣?”
“对啊。”很奇怪吗?“妈咪每天都穿啊!”
每天?!
这下邵氏夫妇总算懂了,为什么儿子连新婚期间都还去上班,而且蜜月也省了。原来,儿子和媳妇根本就没有爱上对方,难怪老觉得他们虽然有说有笑,却不是情人间的甜蜜,反倒更像是谈得来的朋友。
真相总算大白,夫妇俩顿觉失望透顶。
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绝对不能让到手的媳妇又飞了。
邵氏夫妇俩交换了记会心的眼神,决定好好计划计划。
***
婚后,邵承谦为了多挪出些时间陪伴儿子,弥补多年来没能陪在儿子身边的缺憾,他减少了应酬的次数,尽可能及早回家,无形中也就增加了和雨芝相处的时间。
刚开始,雨芝有些不习惯,原本,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见了面也只需点个头寒暄即可。现在,相处的时间拉长,他们必须有更深入的了解,才不会觉得尴尬。
为此,雨芝必须寻找些新的话题。
起初,为了迎合邵承谦,她尽可能将话题带人自己所不熟悉的商业领域,勉强自己和他谈论她不感兴趣的话题内容。
然而,结果往往是,她在一旁听得索然无味哈欠连连,反倒是年仅六岁的儿子听得兴致勃勃。邵承谦见儿子十分感兴趣,连带的说得也愈加起劲,直到雨芝已经睡死在沙发上,父子俩还意犹未尽的滔滔不绝。
为了不再自曝其短,也为了不再自讨没趣,渐渐的,雨芝不再勉强自己去迎合邵承谦。
相处的时间增加,两人的关系日渐熟稔,加上儿子三不五时在一旁同自己挑衅,雨芝也就回复了本性,时间久了,话题自然而然又回归到日常生活的闲话家常。跟儿子两人话匣子一打开,也不管邵承谦会不会觉得话题没有营养,他们天南地北就这么聊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邵承谦并未因此而感到乏味,反而很享受这种恬适自在的家居生活。不需要刻意加入,有一搭没一搭便自然融入其中,一家人和乐融融。
到现在,夫妻俩感情无形中与日俱增,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外,两人相处得相当融洽,在外人眼中看来,压根就是对感情甚笃的恩爱夫妻。
早先,为了筹备婚礼,邵承谦将许多公事全给往后挪,加上要多空出些时间陪妻儿,近来总是将白天未完的工作带回家做。
婚后一个多星期以来,晚餐过后邵承谦总是在客厅陪着家人谈天说地,等到儿子就寝后才折回书房处理带回来的文件,忙到深夜进房时雨芝早已入睡。
直到今天,邵承谦终于赶完了累积近一个月的工作量,得以在雨芝入睡前便回房休息。
见邵承谦梳洗完毕走出浴室,雨芝问:“都忙完啦?”她将视线从手上的杂志调往浴室门口,这才发现,“你……你怎么……”整个人因为太过惊愕而有些舌头打结。
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邵承谦不解的对雨芝挑眉,“怎么啦?”怎地她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
“你……你……”雨芝支吾了半晌,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拿着双瞠大的眼瞳瞧他。
邵承谦低头审视了自己一眼,腰际的浴巾没掉啊!
许久,雨芝终于找回自己消失已久的声音,“你没有穿衣服?!”她连忙将视线从他结实的胸膛移开。
“我围了浴巾。”邵承谦平淡无奇的口吻,突显雨芝的大惊小怪。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雨芝还在问,显然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她满意。
“我洗完澡一向不穿衣服。”
“哪有?”雨芝反驳他。结婚一个多星期以来,自己每回见到他,总是西装笔挺的,再不然就是一套轻便的休闲服,曾几何时见过这样的他?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怎没有?”邵承谦反问。见她视线一直规避着自己,这才徒地顿悟,“你该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他促狭地取笑她,这才想起她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以往她不是睡着了,就是早上还没醒过来。
“才没有。”雨芝嘴硬,不肯承认。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邵承谦发现,每回和她相处,总会不自觉想去逗她。那感觉是愉悦的,让他自然而然放松了紧绷的心情。
“谁说我不敢看你。”雨芝硬逼着自己将视线拉回邵承谦身上,但是目光只敢定在他颈部以上。
将她的逞强看在眼里,邵承谦笑了,觉得她实在有趣极了。
“有什么好笑的?”雨芝问,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那般开心。
“没什么。”他并不点破。
见他边擦着头发,边往床边走来,她忙问:“你做什么?”他该不会打算,就这么裸身躺在自己旁边吧?她暗暗心惊。
“当然是睡觉啦,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就爱捉弄她,不正经的言语之间尽是暧昧。
“睡觉?!”雨芝叫着,“你该不会就这么不穿衣服地躺在我旁边吧?”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已经够引人遐思了,如果他又不穿衣服……她简直无法再往下想。
她忘记他们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经过所有亲朋好友见证过的。就算两人真上了床,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更何况只是睡觉。
“我围了浴巾。”邵承谦再次强调。其实,他一向都有裸睡的习惯,如果不是为了她,他连腰上的围巾都省了。
“可是你没有穿衣服。”雨芝对他大声。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