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过她的循循善诱,绫湘退让了。
“那好吧,就算是我施舍他好了。”绫湘死鸭子嘴硬。
“你喔……”明明是捡了份好差事,却硬要在口舌上逞能,翦珞实在拿她没辙。
***
一个星期以来,隋安杰与莫书维不时的出现在蒙拓身边,私底下悄悄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在等,等他采取行动,然而,却迟迟没等到预期中的结果。
蒙拓依旧每天上下班,跟不同的女人欢度春宵,生活比前些时候更加放纵。
面对这样的结果,两人终于不得不死心。好友确实不在乎自己的妻子,翦珞在他心里当真是一丁点份量也没有。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蒙拓曾回过天母的老家,并且在那里失控发了顿脾气;他们更不知道,他近来之所以频频流连于花丛,为的是想借由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消磨掉翦珞在他心底所燃起的那股日渐鲜明的烦躁。
像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似的,他愈是抗拒着不去想她,她的身影就愈是清晰,到后来,甚至是整个盘据在他脑海中,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抹去。
除了蒙拓本人以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反常。而他,十分厌恶自己的反常,在几经抗拒无效过后,才不得不去正视它。
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未与隋安杰他们先行商量,蒙拓决定自行去面对跟解决。
按了桌上的通话钮招来秘书,他吩咐她,接下来几天他都不会进公司,要秘书把所有的会议行程挪后。
柳珊如听了十分讶异,很想问明事情的缘由,却又碍于身份不便开口,只能由着自己在心底胡乱猜想,暗忖心上人可能是计划偕同某个狐狸精出国度假。
所幸,蒙拓接下来的一席话,刚巧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打探的借口。
“有什么急事的话打我的手机,其余的琐事交由你全权代为处理,我不想被打搅。”
“要是有女人来找总裁的话……”柳珊如拐着弯推敲。
蒙拓一双厉眼透着洞悉的严峻,“难道你连事情的轻重缓急也分不出来?”语调里有着浓浓的责备。
她一惊,“不是的,总裁,我是想骆小姐的身份特殊,要是她来找你……”企图以骆萦君为借口替自己脱罪。
蒙拓压根无意听信她的托词,再次严词声明,“除了公司的事务以外,任何人,包括女人跟莫先生他们,都不许来打搅,听明白了吗?”
在蒙拓的逼视下,她不敢再多言,惟惟诺诺连应了好几声后才退出去。
尽管既狼狈又难堪,然知道蒙拓并不是跟某个狐狸精出游,甚而连骆萦君也被摒除在外,倒是让柳珊如安心了不少,心底的妒意总算弭平。
第四章
早上十点是翦珞开始小屋清洁的时间,主要的工作内容不外乎是卧室与浴室的整洁维护。
根据长期以来的观察,她发现度假村里的客人,多数都会在十点以前陆续离开小屋,开始接下来一整天的活动。
为了不妨碍到前来度假的客人,翦珞通常会选择在十点过后,才着手进行小屋的清扫工作。
小屋均是以英文字母编排,她负责的区域是F开头的五间。通常在客人住宿期间,只需简单的维持屋里起码的整洁即可,等到客人退房离开后才将小屋彻底的清扫。
因为不是假日,翦珞负责的五间小屋仅前三间有客人居住。
以着熟练而迅速的动作,十点半刚过不久,她就已经整理完两间小屋,这会正站在昨天下午刚有人住人的F3号小屋门前。
即便确定客人已经出门,翦珞仍是习惯性的敲了敲房门以防万一,就在她准备推门而入之时——
“进来!”厚沉而喑哑的男声从小屋里传了出来。
意料之外的结果让她怔楞住了。
按理说她应该先行掉头离开,等客人外出时再来清理,偏偏,客人都已经开口叫她进去了,又不能置之不理。
就在翦珞为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感到迟疑时,小屋里头再次传来催促的男声,“进来!”
基于客户至上,翦珞只好转动门把走了进去,“对不起,我是负责小屋清洁维护的工作人员。”她边进门边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因为没料到里头有人,冒昧打搅希望没造成您的不方便才好。”
蒙拓一语不发,静静地审视着来人。
严格算来,他整整等了眼前的女人几乎有一个早上之久。
打昨天下午他特意住进翦珞负责的F区,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小屋的清洁时间开始,他就等着她了。
一走进小屋,映入眼帘的便是卧室,在翦珞的正前方与左手边分别有一扇窗,床就位在两扇窗之间的角落。由方才在外头听到的喑哑男声,翦珞判断里头的客人应该尚未起身,视线自然而然的往大床的方向探去。
果然,她在床上找到了他。
透过窗外照射进屋里的阳光,她清楚地认出了他,手里握着的抹布随之松落在地板上。
居然是他?!
蒙拓赤裸着胸膛,下半身遮掩在凉被底下,整个人慵懒地倚靠在床头,视线与她交会。
既惊又赧的翦珞直觉地将视线移开,心里头胡乱的揣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隋安杰他们告诉了他什么?
将她的惊惶失措全看在眼里,蒙拓并未采取行动,他静静地等着,等待着她更进一步的反应。
被他诡谲莫测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翦珞急急忙忙找了个托词,“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还在睡觉,我看我还是待会再来打扫好了。”转身就要离去。
这可恶的女人,居然想逃?在她让他掉进一堆谜团之后……
“等一下。”蒙拓开口唤住她。
翦珞浑身一僵,为他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话做心理准备。
“反正我也该起床了,既然来了,就开始整理吧!”蒙拓说,心里头打定主意,既然她有意装蒜,他索性陪她周旋到底,相信时间一久,等她露出狐狸尾巴来,他自然能明白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这样?”翦珞脱口而出,诧异自己错估了他。
蒙拓则是抱以冷漠的讥诮,“否则呢?你在期待些什么?”他等着她自行露出马脚。
翦珞当场一阵面红耳赤,“不是的,我是想……嗯……或许我该等蒙先生梳洗过后再来……”她瞥脚的找理由离开。
“不需要,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蒙拓一口回绝,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现在?翦珞的视线不由得瞥向他覆盖着下半身的凉被。
留意到她盯着自己的下半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蒙拓随即意会出她的顾忌。是的,对于向来有裸睡习惯的他而言,凉被底下确实是不着寸缕。
连日来被她搅得烦躁不堪的他,眼下瞧见她一脸的为难,竟出奇的有种报复的快感,为此他决定替自己彻底的出一口怨气。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蒙拓佯装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口气不善的质问她。
“没、没有。”听他略微带冲的口吻,翦珞猜测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应该是有起床气的,为了不触怒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整理屋子。
考量到他尚未梳洗,加上刻意避开他下床时可能引起的尴尬场面,翦珞选择走到卧室的右手边,整理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
她拾起沙发上头的西装外套,抖了几下后将它县心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跟着是西装裤、领带等等。
床上的蒙拓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他的视线瞅住正在动作的翦珞,看着她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整理衣物,心里头竟没来由的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极力想避免尴尬的翦珞只是一个劲专注手边的工作,并未察觉到蒙拓深深的注视。
甩开心头莫名窜升的那股暖意,蒙拓恶意的说:“到衣柜去拿套休闲服过来。”
他并未指名道姓,为此翦珞狐疑的确认,“请问蒙先生是在和我说话吗?”
“难道你以为这屋子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他存心挑衅。
虽说她的工作只是负责小屋的整洁维护,但就眼前情况看来,蒙拓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女佣在使唤。
换成别的客人,她肯定会婉转地拒绝对方,谦逊有礼的同对方解释自己的工作范围。
偏偏,这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不是别人,是她的恩人兼名义上的丈夫。
翦珞依言走向衣柜,从中取出一套蓝灰色的名牌休闲服,捧着它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衣服拿来了。”
翦珞的温驯恭顺并没能讨得他的欢心,在他以为,她应该因他的存心刁难而恼火才对,意料之外的结果反惹得他一阵懊恼。
见蒙拓似乎不打算伸手接过休闲服!翦珞只得将它搁置在床沿。
她和善婉约的态度看在蒙拓眼里,只觉得刺目极了。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整整冷落了她三年,何以她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