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好心搭救,非但没能换来你的感激,还遭到这样的误解。”德飞斯说着还强调似的深深叹口气。
“要我感激你?少做梦了。”
瞧他那死样子,根本是存心戏弄她,亏她还差点傻得相信他的爱,她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是吗?话可别说得太满喔!”德飞斯提醒她。
“哼!”艾虔不屑的将下巴撇得老高。
“那好吧!”德飞斯一副无奈的口吻,“既然你有这等闲情逸致泡在湖里戏水,我也不好枉做小人,那我先走啦!”说着他就要滑动船桨离开。
“等等!你做什么?”自己还泡在水里,他居然想抛下她独自离去?
“不就是如你所愿,离开这里喽!”
艾虔简直不敢相信,“你要把我丢下?!”在他撞翻她的船后?
“不是丢下,只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惹人嫌。”
赫!想不到下三滥居然也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眼前情况特殊,艾虔肯定会大剌剌嘲讽他一番。
“不许走!”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艾虔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与他争辩,只见她手脚利落的攀上小船,“祸是你闯的,你得负责送我回岸上。”
此时的艾虔全身湿淋淋的,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变得近乎透明,坐在对面的德飞斯见状,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
循着德飞斯的视线,艾虔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光,“不许看!你这不要脸的色胚。”她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最好再躲回水里头去。”吃定她拿他没辙,德飞斯放任自己的眼睛恣意吃着冰淇淋。
“你简直有失男人的风度。”艾虔不住在心里头告诉自己,一等她回到岸上,绝对要让他好看。留意到不远处泛舟的男人开始将视线集中到艾虔身上,德飞斯随即脱下上衣掷向她,“穿上它!”自己的眼睛吃冰淇淋是一回事,可不表示他愿意和其他人分享。
“咦?”原想再斥责他的艾虔,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为之一愣。
“我说穿上它听到没有?”如果可能的话,德飞斯想把在场所有男人的眼睛全给挖出来。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往香,撇开金钱不谈,艾虔也是个有骨气的新时代女性,怎容他吆来喝去。
“凭什么我得听你的?”笑话!她就要跟他唱反调。
“该死的,别在这种时候跟我争辩。”想到她若隐若现的曲线就要被人看光,德飞斯心里不禁有气。
艾虔可不睬他,相反的,他愈是生气,她就愈乐。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四周,立刻套上衣服听到没有?”现在可不是跟他斗意见的时候。
艾虔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曾几何时,自己近乎赤裸的狼狈已引起周围的侧目。
不由分说的,艾虔抓起衣服就要穿上,却在瞥见德飞斯的表情时停下动作。
不行!如果自己真如他命令的穿上衣服,那她的颜面又该往哪儿搁?但是若不穿上,四周熊熊的视线几乎要烧红她全身的肌肤。
德飞斯自然看得出她正陷入进退两难的挣扎,换成平日,他有绝对的自信同她耗到底,但是眼前,他决计无法眼睁睁放任别的男人侵占他专属的权利。
要知道,她的胴体是他一个人专享的,谁也不许侵犯。
“穿上它!”百元美钞清楚的亮在艾虔面前。
俗话说骨气虽重要,但面子价更高,若为钞票故,两者皆可抛。
只见艾虔火速抢过德飞斯手上的百元美金,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穿上衣服,将自己包裹成一颗粽子似的密不通风。
直到确认她再无半点春光外泄,德飞斯才满意的点头。
至于艾虔,心底其实不无些许惋惜。
如果不是急着想挡掉周遭一干下流男子色迷迷的目光,她肯定会借机多敲诈些,区区一百块美金根本就满足不了她。
打从艾虔落水回来,回房洗过澡后便一直关在房间里,直到晚饭时间仍不见她下楼来。
基于对艾虔的了解,德飞斯暗忖她对他下午戏弄一事应该是余怒未消,然而毕竟是心仪的女子,德飞斯已经做好了赔不是的准备。
站在艾虔房门口,德飞斯敲敲门板,里头的人并不理睬他。
在开口喊了艾虔几声仍得不到回应后,门外的德飞斯说道:“小艾,你再不出声我就自己进去了。”
几秒钟过后,里头依然是静俏俏。
德飞斯试着转动没上锁的门把开门走进去,只见房间的主人正埋首于被窝里,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小脸露在棉被外头。
原来是睡着了!德飞斯宠溺的笑了笑。
他放轻步伐走向床头,在床的右侧坐下来,熟睡中的艾虔这会正背对着他。
“小艾,该起来了。”他温柔的呼唤着睡梦中的人儿。
棉被底下的艾虔依然无动于衷。
不得已,德飞斯只得动手拉开棉被,将她扳向自己,“小艾,该……”瞧见她红通通的脸蛋,他这才注意到不对劲,手心慌忙的贴到她的前额。
“该死!”德飞斯咒骂出声,大声对着房门外吆喝,要佣人打电话叫家庭医师赶过来。
直到家庭医师离开,德飞斯仍为自己的疏忽而自责不已。
他做梦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非但害得她着凉感冒不说,还险些并发成肺炎。
夜里,德飞斯让佣人全都回房休息,坚持自己一个人照顾艾虔,甚至连晚饭也没吃。
刚开始,德飞斯每隔几分钟便为艾虔换一次湿毛巾,并不时留心她体温的变化,直到大半夜,她的热度终于逐渐缓和下来。
睡梦中的艾虔时而发出嘤咛,时而翻来覆去,显然生病让她睡得很不安稳,原本德飞斯有意先将她摇醒,喂她吃药,然而当昏沉的艾虔无意识的睁开眼脸,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德飞斯动手扶起她时,才注意到她一身衣服早叫热汗给沾湿。
不得已,他当机立断放下艾虔,起身到衣橱里另外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并顺手找来一条干毛巾,开始着手为她更衣。
然而对一个男人而言,为一名妙龄女郎更衣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对方又是自己心仪的女人,这让德飞斯干起活来显得格外费力。
要不是担心自己的迟疑可能会让热度稍退的她体温重新回升,他恨不得能用温热的双唇膜拜她全身。
这时,匆匆为艾虔换上干净衣物后的德飞斯早已是满头大汗。
稍微喘口气后,他重新动手轻摇床上的艾虔。
床上的人儿悠然转醒,“嗯……”她无意识地呻吟。
“乖,把嘴巴张开,吃完药再睡。”德飞斯将她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的诱哄。
生病中的艾虔就如同是一只温驯的小绵羊,顺从的将药粉一饮而下后,眼皮再次沉重的阖上。德飞斯专注的凝视她半晌后,伸手摸摸她的前额,确定热度比稍早又消退一些,这才拉开棉被一角,上床与她相拥而眠。
第六章
耀眼的阳光穿透玻璃窗,逐一驱散黑夜的暗沉,为卧房里注入新生的亮彩。
经过德飞斯一整夜细心的照护,以及十数小时的充足睡眠下来,病魔已离艾虔远去。
尽管还合着眼脸,但艾虔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腰际那股不寻常的力道,她试着转身想脱离钳制,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困惑的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是她的房间没错,她棉被底下的手掌微微向腰际的位置移动,冷不防的,竟触及一只温热的手臂。
霎时,她的神经被触动,反射性的转头望向身侧。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没吓得她失声尖叫。
德飞斯?!
为什么他会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搂着她?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依稀记得她回到房间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换下一身湿答答的衣服,到浴室洗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头有些沉,也不知道是热水澡的缘故,还是叫德飞斯给气昏头,整个人往床上一跌,便闷头睡大觉。
而今窗外的阳光告诉艾虔,是早上了。
很显然的,她这一觉足足睡到隔天去,更骇人的是,本该是她独享的大床,居然还躺了个德飞斯?
出于女性的直觉,艾虔本能的将棉被一掀,“呼……”她松了口气。
还好!衣服还在。她刚要放心之际——
不对!这不是她昨天洗完澡后穿的衣服。
是谁?谁帮她换了衣服?盯着德飞斯的脸庞揣测,难道是他?!
不、不、不,艾虔拒绝相信。
为了解开脑袋里的一团混乱,惟今之计只有动手将他摇醒,虽说她实在不想在这样暧昧不明的情况下面对他。
“起来,你给我起来!”艾虔口气不佳的推他。
才睡不到几个小时的德飞斯被她这么一推,起床气也跟着上来了,“别吵!”连眼睛也没睁开,他大叱一声便转身重新入睡。
打从两人认识至今,这是德飞斯第一次开口吼她,虽是出于无意识,仍是让艾虔足足吓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