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这恶劣的家伙,做错事还敢吼她?
“德飞斯,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突如其来的吼叫确实将德飞斯给叫醒,只见他冲着一张脸想找出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打扰他睡觉,目光一对上同样气急败坏的艾虔,他火气顿时整个消弭。
德飞斯以着惊喜的口吻道:“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说着他用自己的额头去碰触她的前额。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艾虔反应不过来,而红潮也迅速布满她的脸颊。
“你做什么?”她动手推开他。
“当然是看看你感冒好了没有。”德飞斯直觉反应。
“感冒?”
“可能是昨儿个下水,回程的路上又吹一些风的缘故,稍晚我喊你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你正在发高烧。”德飞斯解释。
难怪,难怪当时她整个人热沉沉的,艾虔这才明白过来。
“你一直在照顾我?”她抱持怀疑的态度。
“你生病了,我得替你换湿毛巾,确定你烧退了。”
“为什么?”艾虔想不透,“宅子里有佣人,你可以请她们代为照顾,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难道是受到良心的谴责?
可能吗?这恶劣的家伙连感情那码事都可以拿来戏弄她,何来的良心可言?
德飞斯的回答远远超出她所预料
“你明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灼穿似的,“我怎么可能将你交给其他人照料。”
难道是大病初愈的错觉?她为什么会觉得德飞斯的眼神似乎……看起来像是深情款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艾虔直觉否认。
“是吗?”德飞斯突然侧身将她禁锢在双臂之间,“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承认?”他厌倦这样继续跟她捉迷藏下去。
德飞斯异于平日的正经八百搞得艾虔心慌慌,“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他这个样子,她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跟他聊下去。
“告诉我小艾,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点感觉?”他执意逼她面对不可。
“你又想戏弄我了?”这是艾虔惟一想到的可能性。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真的这么不可信赖?”看来自己是有检讨的必要。
“谁叫你老是喜欢戏弄我。”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遭到拒绝。”否则他也不会拐弯抹角绕上一大圈路。
艾虔想不起来自己曾拒绝过他,“我哪有?”
“上回在台湾我要求你陪我一起回美国又是怎么回事?”德飞斯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回答是狠狠的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是……”那哪能怪她?他那样突然无预警的提起,事先又一点征兆也没有,她会惊慌失措掉头逃开也是理所当然。
“是什么?”德飞斯倒想听她如何辩解。
“你那样突如其来的,我事先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当然要跑啦!
“那现在呢?你做好准备了吗?”嘴巴上虽然这么问,德飞斯却打定主意,不再接受拒绝。
“准备什么?”
“接受我的爱。”
什么?!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真的在跟她告白?
“如果这是你新想出来的恶作剧花招……”
“我不会随随便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看来自己真的得找时间彻底检讨。
“可是……”
见她仍有迟疑,“如果我不爱你,我会处心积虑要舅舅把你调来美国?”
“你是说……”听到这话,她确实感到意外,“我之所以会到美国受训,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坚持不肯离开台湾,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舅舅答应借工作之便把你调到美国来。”反正她迟早也会猜到,德飞斯索性趁此机会把一切全给讲开。
“原来……”这才是他匆匆离开台湾的真相。
不是存心戏弄,而是深信不久的将来,她也会飞到美国来。
“否则我又何必坚持非要你住到我家来?”
经德飞斯这么一提,她开口,“可是你明明说是因为生活太无聊。”拿她当调剂品,甚至还寻她开心的表示要她帮他铺床。
“如果我不那样说,你会答应留下来吗?”
关于这点,艾虔倒是从未想过,“我不知道。”她诚实的回答。
“这不就得了。”德飞斯理所当然的说,“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我不会轻易冒险。”
“那现在呢?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有把握?
“谁叫我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不害躁的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直觉告诉艾虔,他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虽说是出于无奈,但身为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自然得负起责任。”他讲得是正气凛然。
“说重点。”艾虔有种预感,自己可能不会喜欢他的答案。
“你知道的,发烧让你流了一身汗,如果我不帮你把湿衣服换下来……”
“你帮我换衣服?!”想到身子全叫他给看光,艾虔忍不住不争气的红了脸颊。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着凉。”
“你可以找女仆帮我换。”
“我让她们都下去休息了。”况且他很荣幸能为她更衣。
“但是你也不能……”她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看出她的困窘,德飞斯突然低下脸来贴近她,“知道吗?从来没有女人能像你一样,令我深深着迷。”
听到这话,艾虔的脸更红了。
将她的娇羞看在眼里,德飞斯再也无法把持,“我想吻你。”
“什么?!”
没等她反应,德飞斯的唇瓣己贴上她的,志意吸吮她的甜美。
当德飞斯终于勉为其难离开她时,只见艾虔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喜欢吗?我的吻。”
艾虔没有说话,她的思绪仍停留在方才那一吻里。
眼见自己的吻对她起了作用,德飞斯趁胜追击,“接受我好吗?让我爱你。”
在他一双耀眼的蓝宝石眼眸注视下,艾虔不由自主的点一下头。
德飞斯见状,整个人喜上眉梢,跟着重新低头吻住她。
两人吻得正火热缠绵之际,艾虔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无预警的推开他。
“怎么啦?”德飞斯问。
“你说你爱我?”
“当然。”
“可是你却把我撞下船?”她语气里带有控诉的意味。
德飞斯丝毫不见愧色,“谁叫你为了逃开我故意跑去泛舟。”自己当然得对她略施薄惩。
什么嘛!他果然还是喜欢捉弄她。
第二天,在艾虔的绝对坚持下,德飞斯终于不得不放人。
由饭店一楼柜台小姐的指引,艾虔很快的找上客服部的主任报到,对方是一个年过三十仍小姑独处的老小姐,讲明白点就是典型的老处女。
苏珊一得知艾虔的身份,不由分说便开口训斥起她,“你知不知道今天都已什么时候了?居然拖到现在才来报到。”
“对不起,我……”
艾虔试图为自己解释,苏珊却不给她机会,“我不管你在台湾有什么背景或靠山,来到这里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做事,别以为可以耍特权。”
“我没有,我是因为……”
“还有,错就是错,没有任何的借口跟理由。”
当场,艾虔被堵得无话可说。
“听清楚了,我丑话可事先说在前头……”
约莫半个多钟头后,艾虔才终于得到解脱。
她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会倒霉遇上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后悔当初没能跟德飞斯据理力争到底,以致落得今天挨刮的下场。
直到数日后,艾虔跟新同事混熟了,才从她们口中得知,原来苏珊对每个比她年轻貌美的女人向来都不假辞色,那天对艾虔说的那席重话,说明白点不过就是在借题发挥。
而由于艾虔白天得上班,德飞斯也得录音,两人只能利用晚上或者她排休的时间相处。
刚开始德飞斯虽然大表反对,执意要艾虔多挪出些时间陪他,但为了不再给老处女逮着机会修理她,她坚持不答应。
拗不过她的坚持,到最后德飞斯自然也只有顺从的份,虽然他三不五时便要质疑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像现在。
“难道在你心中,工作远比我重要?”德飞斯躺在草坪上,头枕着艾虔的大腿,仰起脸来质问她。喔!拜托,别又来了。
艾虔背靠着一棵大树干,在听到他又提出这个棘手的问题时,心底无声的哀嚎。
是谁说男人一定就是成熟稳重的?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是很任性的。
“当然不是。”艾虔第一百零一次重述标准答案,“工作怎么可能比你重要。”
“但是你却为了工作,不肯多挪出时间来陪我。”此时的德飞斯像极了讨不到糖吃的小男孩。
艾虔右手搭上他的脸颊安抚道:“我是个干部,得以身作则,不能让别人认为我在耍特权。”
“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可以。”
很显然的,男人一旦拗起来,简直比女人还不可理喻。
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又没完没了,艾虔遂搬出屡试不爽的魔咒,“我爱你!”
果不其然,前一秒还板个面的男人,下一秒已春风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