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假日硬是把你约出门,你老公没说什么话吧?」
「放心吧,他赶了一整晚的画稿,到清晨才上床睡觉,早睡死了,哪里还管得着我上哪去野。」严音爱的老公是个漫画家,「倒是你,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
「今天我排休。」安宁儿说。
「休假的时候你不都会带小吾那鬼灵精回父母家吗?」所以她们平常总难找到时间聚首。
「小吾去参加夏令营了。」安宁儿据实以告。
严音爱一听,反应可大了,「我没听错吧?」难以相信安胜吾那小淘气会去参加夏令营。
安宁儿可以理解好友的反应,刚听女儿提起时,她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经过这些天,她多少可以理解女儿之所以去参加夏令营的动机,无非是担心东窗事发,提早自请前往夏令营避难。
「快两个多礼拜了。」其中的曲折,安宁儿也懒得再多说。
「天啊!」严音爱不难想象,「她肯定是闷坏了。」
「或许吧!」何尝不是呢?安宁儿坏心的想,就当是给女儿小小的惩罚吧!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严音爱至今还不能接受安宁儿警察局长的身份。
「还不是老样子。」上班工作,下班回家。
「是吗?」毕竟是多年好友,严音爱看得出来她有心事,「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聊聊,心里或多或少会舒坦些。」
好友毕竟还是了解自己,关于这点,安宁儿一直是知道的。
默默注视严音爱几秒,她轻吐了句,「他回来了。」
「谁?」」
「小吾的爹地。」她轻轻啜了口咖啡。
「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重新活过来?!
「他没有死。」放下杯子,安宁儿缓缓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听完整个事件的始末,严音爱不禁咋舌。「真有这种事?」简直比她老公的漫画情节还玄。
「嗯。」
「那现在呢?」她想先了解安宁儿心里头的打算,「愿意原谅他,跟他重新来过吗?」
「老实说,现在的我心里其实也很矛盾。」安宁儿说出心中的迷惘。
「你……还爱他吗?」严音爱略带迟疑的求证。
安宁儿不想承认,但是她知道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爱吧……」带点认命的无奈,如果不是还爱他,自己也不会被他吃得死死。
看出好友脸上的挣扎,严音爱以旁观者的立场来为她分析,「深爱他的同时,却又忘不掉他对自己的欺骗,是吧?」
安宁儿诚实的点头。
严音爱接着又道:「经过十年这么漫长的时间,你还是忘不了他,就表示你对他的感情下得很重,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敞开心胸,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可是……」她心里又何尝不想,偏偏她就是忘不掉。
「人必须要向前看,唯有忘掉以前的种种不愉快,才有可能重新找回失去的幸福。」严音爱自己也曾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以着过来人的经验建议她。
安宁儿没有说话,她犹豫不决的望着严音爱。
「试试看吧,你一定可以的。」严音爱对她露出一抹鼓舞的笑容。
须臾,安宁儿总算笑了开来。
明白好友已经想通,严音爱也不再多说,两个女人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
耗费些时日,花了笔为数可观的调查费,妮娜总算从侦探社里了解一切。
她怎么也没料到,安胜吾那贱丫头并不是自己最大的难题,她真正的难题是--生下那贱丫头的女人,安宁儿。
更令她感到吃惊的是,在齐天放失踪的这些天里,居然是一直跟安宁儿那该死的女人在一起。
可恶,齐天放是她相中的男人,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来跟她抢。
今天,妮娜特地将自己打扮得艳光四射找上门来,为的就是要给安宁儿一记下马威。
听到外头有人按门铃,以为是齐天放回采了,安宁儿兴匆匆的跑去应门。
「放!你回来啦?」
打从稍早跟严音爱谈过后,安宁儿总算下定决心,要给自己和齐天放一个机会,重新来过,回来以后,她便一直在期待齐天放的归来,急着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
不料,这会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个全然陌生的金发美女。
听到安宁儿亲昵的喊他放,妮娜脸色蓦地一变,阴沉得吓人。
犹记得当年,自己也曾想过这样呢称他,然而齐天放却冷着一张脸告诫她,不许这么喊他。
这会听到安宁儿的话,她总算全想通了,原来齐天放之所以不许人家这么喊他,为的就是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想到齐天放居然如此在乎她,妮娜顿时像是打翻整瓮醋,妒火在她水蓝色的眼瞳中熊熊地窜烧。
安宁儿以着不算流利的英文向来人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妮娜说着怪腔怪调的中文挑衅,「你就是抢走齐的贱女人?」眼神不善的打量安宁儿。
安宁儿试着平心静气的对她解释,「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妮娜眼睛一瞇,「你确实是不认识我。」话锋一转,「因为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只会躲在背地里抢别人的男人。」
「小姐,请你讲话客气一点。」安宁儿虽然听不明白妮娜话里的含意,可也不表示她会傻傻的让人欺到自己的头上来。
「客气?」妮娜彷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你抢了我的男人,还敢要我对你客气?」
听妮娜口口声声说着莫须有的事情,安宁儿不禁要怀疑,来人显然拥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以决定不再继续同她瞎搅和,顺手想把门带上。
然而妮娜的动作比她来得快,手掌用力将门一推,「怎么?想躲?」在安宁儿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当口,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小姐,我不认识你,也根本没有必要躲你,请你现在立刻出去。」怀疑自己是在走啥霉运,居然会被这个疯女人找上门来。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你总该认识齐天放吧?」妮娜瞇着眼道。
「你认识放?」安宁儿一阵惊讶。
她这话听得妮娜又是一阵刺激,「你这厚颜无耻的女人,少在我面前叫得那样亲昵。」妒火窜烧得更为炽热。
基于女人的直觉,安宁儿隐隐约约猜出了端倪。
「不管你跟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都不关我的事,你有什么不满,大可直接去找他谈,少在我这里撒泼。」她拒绝卷入齐天放的桃色纠纷中。
「你……」妮娜讶异安宁儿外表看似柔弱,却不如自己预期中来得容易对付。
面对妮娜的撒泼,安宁儿只是挺直腰杆,无畏的直视着她。
安宁儿一副无愧于心的坦荡,令妮娜当下更是恼火,「亏你还有脸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也不想想当初齐不良于行的时候,你人在哪里?现在他腿好啦,你倒是厚颜无耻的冒出来了。」
「你说什么?当初?」齐天放明明就坐在轮椅上,为什么她却说……安宁儿拧起两道细眉。
妮娜误解她的表情,「没错,他的腿已经整整残废了十年,直到最近才复原。」
复原了?!铿锵有力的字句,直直敲进安宁儿的耳膜。
「这十年来,无怨无悔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人也是我;就连他之所以决定接受动手术,更是我苦口婆心的劝他点头答应。」妮娜一步步逼近安宁儿,「说得明白点,齐今天可以重新再站起来,我功不可没,你凭什么坐享其成?」
此时的安宁儿压根无暇理会妮娜的不平和愤恨,她耳朵里唯一接收到的讯息是他重新站起来了。
原来,他的腿早就好了。
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才决定要相信他、原谅他,他为什么要骗她?又一次无情的摧毁她对他的信任。安宁儿大声的在心里头问自己。
妮娜仍一个劲宣泄安宁儿的不满,「你这个无耻的小偷,凭什么和我抢?他腿残的时候,你躲得不见人影,现在他腿好啦,你倒寡廉鲜耻的跑出来抢夺他。」
听着听着,安宁儿总算可以理解眼前的金发美女为什么这么恨她。
确实,她是有恨她的理由,要换做是自己,心情可能也平静不到哪去,只不过,她跟齐天放之间的纠葛与她何干?
「我说过了,那是你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想介入。」安宁儿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笑话!你说得倒好听。」什么叫她跟齐天放之间的事情?「只可惜,你已经介入了。」妮娜不容她撇清。
知道跟一个处在盛怒中的女人讲道理,无疑是缘木求鱼,有理说不清,安宁儿决定不再同她搅和,「很抱歉,你们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晚点我还有事,不留你了。」送客的意味已十分明显。
「你……」眼见安宁儿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妮娜的愤恨更甚,硬是不肯移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