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纱在一旁亦兴匆匆的同他描述事情的经过。
听到她居然不要命的一个打三个,雷斯心中又是一阵翻腾,但表面上仍力图冷静。
叙述告一段落,紫纱说出对他的请求,「雷斯,他们的妈妈生病了需要钱看医师,你帮帮他们好不好?」
即便气紫纱不懂得保护自己,但雷斯心里十分清楚她的善良,自然不可能拒绝她的请求,「嗯。」
见雷斯应允,紫纱又道:「还有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
「我会一并处理。」
得到雷斯的承诺,紫纱随即开心的同小兄妹转述这个好消息,并和他们一起雀跃得手舞足蹈。
跟警员做过确认後,雷斯让随同前来的律师留下善後并处理小兄妹的事宜,自己则先行领著紫纱离去。
在步出警局时,蜂拥而上的媒体几乎将两人完全淹没,幸赖警员出面维持秩序,才顺利将两人护送上座车离去。
坐上黑色轿车後座,雷斯先是按钮升起与前座之间的阻隔板,之後才让内心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居然不要命的跑去跟三名地痞流氓打架?」他怀疑她到底还有没有脑子。
紫纱尽管对雷斯一反刚才在警局的态度感到讶异,仍是将原因再次解释一遍,「因为他们想抢小兄妹的钱。」
「所以你就拿命去搏?」
认为他说得过分夸张,紫纱出言反驳,「我没有。」
「那你脸上这些是什麽?」雷斯的手掌心疼的抚上她脸上那些青紫。
「噢!」紫纱吃疼的痛呼。
「现在知道痛了?」雷斯虽然十分不舍,但为了让她记取教训,语气仍旧强硬。
紫纱痛归痛,但一想到对方,「还好那三个混蛋没占到便宜。」得意自己也赏了他们一顿苦头吃,这才不算太吃亏。
「你还有话说?」雷斯对紫纱的执迷不悔感到气恼。
知道雷斯是真的动怒了,紫纱遂暂时封口,虽说她仍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见她不再继续争辩,雷斯总算放软声调,「还疼吗?」
看出他是真的在心疼自己,紫纱顺势同他撒娇,「疼死人了。」咬著下唇一脸可怜兮兮。
「既然知道疼,下回不许再这麽莽撞。」雷斯藉机再次告诫她。
因为不想再听他继续说教,紫纱不甚情愿的应允,「知道了啦!人家以後不再自己一个人出门就是了。」觉得自己也挺倒楣的。
雷斯这才满意的笑了。
提到自己一个人紫纱便猛然想起,「遭了!雷斯,今天妈咪带我去体育馆,结果我……」
「你非但当场搞砸了,还技『惊』全场。」雷斯替她把话说完。
「咦?你怎麽知道?」紫纱惊讶。
「早在你溜出体育馆後,妈就心急的打电话到公司,把经过的情形全跟我提过了。」
当时雷斯由於太过担心紫纱以致无暇多想,这会见她平安无事,再想起蓝母描述当时的情况,心里不禁感到好笑。
真亏她做得出来,居然当著众目睽睽下表演抛棍棒的杂耍?莫怪要叫一票人全看傻眼。
心急的紫纱可就笑不出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现在怎麽办?待会回去妈咪要是问起……」
雷斯抓住她慌乱的小手安抚她,「别慌,一切有我。」
紫纱虽然相信他,但因自己这回捅的搂子实在太离谱,著实考验雷斯圆谎的能力。
「但是这真的是太夸张了,妈咪她……」
「嘘——」雷斯的拇指轻柔的抵住紫纱红嫩的双唇,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我会想办法的。」眼神里透著坚定。
见他眼底的自信,紫纱总算安心了,她点头表示对他的信任。
雷斯心中一动,低头吻住她的唇。
车子抵达蓝家,当两人一进门,蓝氏夫妇早已先一步接获消息赶回家里等候,夫妻俩在瞧见紫纱脸上明显的青紫时,皆难掩吃惊与心疼。
「天啊!怎麽会搞成这个样子?」蓝母一个箭步赶上前察看紫纱的伤势,嘴里不住咒骂对方丧尽天良,居然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打成这等惨状。
紫纱因不忍见蓝氏夫妇为自己这般忧心,遂开口安抚,「妈咪,你别慌,我没事的。」
「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还说没事?」蓝母不以为然。
「是真的妈咪。」紫纱保证,「虽然看起来青紫杂陈怪吓人的,但其实都只是一些瘀伤,等过几天瘀血退了,自然就没事。」
紫纱虽然刻意说得云淡风轻,却丝毫未能减低蓝氏夫妇对她的半分心疼,蓝母开口唤人去拿药箱,要帮她擦药。
「不用了妈咪,刚才在警局他们已经请医师过来帮我看过,也上过药了。」
对於人民的保母居然大费周章,为了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特地将医师给请来警局为她擦药,紫纱算是见识到了。
「那医师怎麽说啊?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再到医院去复诊什麽的?」蓝母慌忙追问医师看诊的结果。
听蓝母越说越夸张,紫纱不禁抿唇一笑,「妈咪,你别这麽紧张,医师说都只是皮外伤,擦擦药就行了。」
雷斯适时插口缓和蓝氏夫妇的心情,「爸、妈,既然医师都说没什麽大碍,你们就别太担心,还是先让紫纱回房换下一身脏衣服吧!」
经雷斯这麽一提醒,蓝氏夫妇才连忙催促紫纱回房将自己清理乾净。
紫纱接收到雷斯传来的眼色,知道他自然会找理由帮她掩饰,便转身上楼。
只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回房,她因为心里头好奇,便躲在楼梯转角想听雷斯要如何帮她圆谎。
待紫纱一消失在楼梯转角,雷斯便一脸凝重的同蓝氏夫妇表示,关於她今天在体育馆的失常行为,极有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所致。
「压力过大?!」蓝氏夫妇异口同声,显然都对这样的答案感到诧异。
「是的。」雷斯脸不红气不喘的表示,「我想她之所以会一时冲动在公众场合和对方动手,想来也是为了抒解压力的缘故。」
蓝氏夫妇在听到女儿居然压力大到需要靠打架减压时,均相当震惊,甚至深感自责,只因他们身为绫衣的父母,居然没有在意到女儿承受著如此巨大的压力。
为了更进一步取信於蓝氏夫妇,雷斯甚至向他们表示,绫衣为了不辜负众人对她的期望,在回国不久便将上午的家教课程全部暂停,全心全意致力於体操的练习。
听到女儿瞒著他们如此的拚命,蓝氏夫妇著实心疼不已,对雷斯的一番说辞压根不曾怀疑。
蓝氏夫妇紧张的询问雷斯该如何是好,甚至还想请医师过来帮紫纱看看。
雷斯一听连忙阻止,「我想绫衣的压力主要是源於她对自己的要求过高所致,如果请医师过来,可能会在无形中又加深她的压力。」
[那该怎麽办?」
「我想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在一旁静观其变,等她自行调适过来。」
蓝氏夫妇彼此对望一眼,均无法确定。
雷斯接著游说,「为了避免加重绫衣的压力,这阵子不如让她继续留在家里做练习,免得到体育馆跟其他选手竞争又加重心理的负荷。」
雷斯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蓝氏夫妇在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最後终於还是决定听从儿子的建议。
躲在楼梯转角的紫纱从头到尾将经过听得仔细,对雷斯著实佩服得不得了,便放心转身上楼。
◆◆◆
原本蓝氏夫妇还在担心,紫纱在传统市场打架一事会被拿来大作文章,对女儿造成严重的二度伤害,甚至是加重她的精神负荷。
然隔天各大媒体均以见义勇为等正面标题大肆报导,舆论一面的倒向坎贝儿,各界对她的赞扬声浪不断,果敢善良的形象在一夕之间深植於全国人民心中。
对於这样的结果,蓝氏夫妇虽然替女儿感到高兴,但是一想到女儿现在的情况,心情便不由自主又沉重下来。
至於紫纱则从此海阔天空,再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时时刻刻担心蓝母会突然抽检她的练习情况,以致识破她的身分。
加上有雷斯在一旁百般呵护,紫纱的日子可说是过得惬意又逍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蓝氏夫妇因为相信雷斯的说辞,近来心情明显低落许多。
夫妻俩每回出现在紫纱面前时,彷佛是怕再带给她额外的压力,总刻意佯装笑脸迎人,藉以掩饰他们笑容背後的愁苦,让人看了著实不忍心。
日复一日,面对蓝氏夫妇的强颜欢笑,紫纱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该把实情告诉他们。
之前,紫纱之所以答应雷斯继续隐瞒,为的是不想伤害蓝氏夫妇,但是照如今的情况看来,继续隐瞒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似乎更大。
今晚,紫纱左思右想挣扎许久,终於还是来到蓝氏夫妇房门前。
卧房的门这会正虚掩著,紫纱清楚的听到蓝母愁苦的声音传来,「或许我们该把真相告诉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