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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用这方法,如果不耗损师父功力——”

  “不妨的,世人皆知为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不会告诉她,到时剩三成功力的人会是他,而且必须调理半年才会完全复原。如何使爱徒明日克敌致胜,才是他此刻唯一关切的。

  “何时开始?”

  “此刻吧!因为师父还有一些解毒的知识要教你,再迟就没时间了。”他从袖袋中抽出白布巾,坞住双眼绑起来,深吸了口气:“把衣服全脱了。”

  “是。”不期然的一抹心悸,荡漾了整片心湖,这不是她会允许自己产生的感觉。猛然吐纳了几次,才平定了心思,将衣物全脱光,盘腿坐在师父身前。

  “吃下冰莲珠果。”他平稳而温暖的大手平贴于她的肩背间,直到感觉她已吃下。他使出力道,缓缓引导药物发生作用,并且一一指导:“气蕴丹田,别施力,让为师逼出毒使成。”

  每一个穴道的点触皆精准而快速,不去思考自己手指下触抚的是一具十八岁丰泽晶润的娇躯。在游走周身各大穴时,许多该碰的与不该触碰的地方,此时全然不该有男女之防的顾忌;然而,真正令双方难堪的,是下一个步骤——他必须吸吮出她穴道中的毒汁。

  将她翻转过身,双掌推向她胸,逼她吐出第一口毒血。汗水氤氲成雾气,笼罩住两人身形,身下的坐垫与衣物全然如同由水中捞上似的。热!无比的热阻隔了初春时节应有的霜寒之气;他们独有的小世界中,充满了各种燥热之气。

  叶盼融极力抱元守神,不让一丝杂念入侵自己脑海中。虽闭住双眼,但仍是明白师父的疗伤动作已进行到男女不能交触的阶段……不知为何,她潜意识开始强迫自己默念武功口诀,让自己满身满脑子想的都是口诀;那样一来,她便不会有脱的思绪产生了。

  但……她知道师父放平了她,知道两片温柔的唇由她头顶的穴道开始吸吮出毒汁,知道了他的右掌正护佐她胸口的心脉,不让她歪了心神……

  她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是他的身形与味道。为何这个认知令她无法平静?挣扎要被胸口而出的欲望源何而来?她的心在奔腾什么?热血因何而狂沸?她想要些什么?又是什么令她这般冲动?

  不!不——千万不要想下去!她蓦地明白自己绝对不会喜欢狂乱心思所汇聚成的方向,那昭然若揭的某一个不愿被揭穿的答案。

  但……他的手、他的唇、他的气息……那是早已不可或缺的,属于她的生命之源呀……

  汗水流得更急,两方的喘息声不知来自不同的因素,或相同力持的心境……这样的肌肤相亲,是何等的磨难呀!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别个女子,他会做出这种事吗?

  这个疑问同时跳入两人的心湖中,却,都相同地没有再探索下去的勇气。

  一切,早就该这么着的,切切不可探出明确的答案,因为没有人准备去承受。

  一切,就这么着吧……

  治疗的过程直到四更天,叶盼融汇聚真气行走十二周天,吐纳完毕才算功德圆满。但接下来的时间,并不代表她可以充分地去思考天亮之后的比武,因为白煦凝重的神色,表示出他要以师父的身分和她详谈了。

  他向来不是一个严厉的师父,更可以说是温柔得天下少见的男人。但当他绷起脸时,则代表他出于忧心忡忡,实在坐视不下去,才会出口训诫他人。

  而截至目前为止,白煦这辈子唯一训诫过的人,便只有令他担心叉疼爱的小女徒了。

  叶盼融吃着师父调理的药膳,静坐在一旁。面对着世间她唯一在意的人,纵有再多冷漠看世情的心,不愿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却仍是安坐一边,等着师父训示。

  “盼融,是为师教得不好。”思索着种种训辞,终究不舍严辞以对。何况,徒弟有难,自是师父不济,才会令徒儿遭受危险。如果他更尽心尽力去教她更多事,今日她也不会受宵小暗算。若他没有恰巧与她同一路途,此刻的情况便糟了。

  “师父早知道徒儿对医术不在行。”她拧起秀眉,不愿师父自责。他总是先怪自己,再关怀别人,她宁愿他别这么做,因为,这种方式比惩罚更令她难受。

  “但身为江湖人,对毒的认知应有一定的程度。为师对此并不深谙,莫怪你容易遭人以毒暗算。”

  “徒儿不爱听这个。”她别开头,颊边滑落一撮不驯的青丝,映得她蜜色的肌肤更形出色;但颈间的泛白疤痕,却也折损了些许女性的美丽。

  他瞧着了,只能叹了下。适才疗她身上的毒,才发现衣物遮蔽下的玉体可是充满了难数的细碎伤痕啊!这孩子知道他不爱她身上有痕迹,同时也不耐烦照顾自己,便用在他看得到的地方耐心地抹药,看不到的全然不在意,任其伤痕化为疤,永远存在身上做辉煌的纪录。唉……

  真要训斥也训不出什么严厉的话,他只能转口道:“除去了屈陉,你有其它计画吗?”

  “没有。”她向来漫无目标地南行或西行,冬至时再北上,路过不平再临时行动,从不会有所刻意。

  白煦沉吟了下:“那这样如何?为师正要回开阳‘追风山庄’,你与为师一同前往如何?”

  “为什么?”

  “因为我近日会研习毒物方面的医书,并且在开阳有一名解毒名医可以请益。直到为师调制好更上佳的解毒药品让你傍身,你再与我分开。这样一来,我才能稍稍放心。”

  叶盼融拧着眉,静默地看着师父温柔而忧心的俊脸。她总是麻烦师父,令他担心的。虽不喜欢见师父因她而烦扰,却又明白这样源源不绝的关怀、永不止境的付出,是她赖以维生的泉源。如果她尚觉得人世间有一点点可爱,必是因为世上有白煦这么一个人。

  “我会在追风山庄与师父会合,但不一同走。”她轻道。

  “路上互相照应不好吗?”他低问。

  而她不语。

  她的仇人不少,想靠打败她成名的人更多。师父向来没让世人知晓他武功卓绝,游走五湖四海,广结善缘,而从无人寻仇。如果与她一同走,师父不会有太安稳的日子可以过。既知如此,何必劳烦他,到后来他只会沾惹更多的麻烦而已。

  “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看清几分她的顾忌,伸手轻拍她手背:“为师不张扬你是我爱徒之事,并不代表我怕人知晓。表现出孑然一身的你,行事才能全然地无牵挂。怕是你弃嫌为师无名于江湖,会受人轻侮的目光。”

  “徒儿不会!”她急叫。讶然师父居然在语气中添了薄责,直到望进师父和煦的笑眼,方知这是他小小的计谋,心下不禁诧异,又有几丝懊恼。

  “你当然不会,一同走吧!让师父也沾沾你的光。”

  “如果师父心意已决,使儿当然无话可说。”师父真正的用意,她岂有不明白的?尽可能的范围内,白煦总极力想保护她。尤其今日中毒被他遇个正着,恐怕会有好长一阵子,又要惹他挂心不已了。

  就像一名慈爱的父亲,永远害怕羽翼下的雏儿受一丁点伤害;即使再明白不过,小小雏鸟早已羽翼丰硕,却永难放下那颗父母心。

  他像她的父偏开螓首,心下不知为何而沉重,几乎快要不胜负荷了!

  轻风徐来的初春时节,拂面的为何竟是躁意?那春寒料峭,吹不化冰凝的心境,犹如来自非亲情的温情,终究也只是外来的施舍,教她万般难以承受。

  何时,她最渴求的竟也同时是她最厌恶的呢?

  她的贪婪,在步入十八岁之后,又划大了它的版图,只是渴盼的领地会是什么?

  自厌自鄙的情绪让她冷艳面貌更添加了分冰霜,望回那一湖温柔的包容,她只能失神……

  不能想、不该想,她只是一无所有,注定漂泊了度残身的孤女,任何短暂的依恨,都只是偷来的片刻,终究必须正视自己真正的面目——一个孤儿。

  一贯的黑纱帽、黑色劲装,她的身上永不会有第二种颜色,犹如她的面孔永远难有冰冷以外的光采。

  今日的飞沙谷不负其名地让风吹得益加张狂。表面上,飞沙谷只见要决斗的两人,但暗地里怕是藏了不少多事人正等着看结果吧!

  风很狂,愈狂热,对屈陉的优势更加有利;他压箱宝贝“摄魂散”正等着人受用哩!尤其知晓楚狂人对这次决斗有着异于平常的兴致,说什么他也要赢得风光,让世人不敢小觑。一个小女娃,只够他消遣无聊而已。

  隔着十丈距离,屈陉只看得到黑色衣裳包里下健美傲人的曲线,对于传说中的天仙相貌,倒是分毫难以窥见。但那身子便已十足受用,他呵呵怪笑,想像着待会儿当着世人眼前尝她味道的美景。想要他命的女人,就得彻底受到凌辱,才会知道男人是天,女人贱如泥,不知天高地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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