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是来喝茶的。”严堂一口回绝,眼睛环视四周。
“那你来干什么?”秦仪突然脱口。
严堂拉回焦距,盯在她身上,凝视那张时而羞怯、时而坚毅的粉色容颜。
“我来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离开?我找你一整天,以为你出了事。”
秦仪眸光乍然恢复神采。他不是来谈分手的事,太好了!
“对不起,我看你正熟睡,所以就自己回来了,我没想到……会让你为我担心。”
秦仪这时候看起来好娇羞,连声音都特别动人,严堂看着她,突然没了脾气,心情愉快起来。
“算了,你没事就好。”他扯开嘴角微笑。
秦仪也跟着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先把大衣脱下来,我帮你冲杯咖啡好吗?”秦仪很快地脱下自己的大衣。
“你泡茶吧,我想喝茶。”严堂脱下大衣,秦仪顺手和自己的大衣一起接过它,突然一包白色袋子掉下来。
“谁的药?”
秦仪来不及拾起,让严堂先捡了去。他看到药袋上面写着冉秦仪,日期是今天。“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还给我!”秦仪红着脸去抢,想在他留意到“妇产科”那三个斗大的字之前藏起来。
严堂举高手。她的态度太可疑了,他没有还给她,反而仔细看清楚——
“妇产科?你去那里做什么?”严堂一时没有思虑就说出来。
秦仪别开通红的脸蛋,走进窄小的厨房,轻声丢下一句:“那是避孕药。”
严堂顿时明白过来,他的视线转向厨房里的纤柔身影,举步跟进去。
“秦仪,昨天晚上……你还好吧?”他站在后面,轻搭着她的肩膀。
秦仪背对着他,缓缓点头,不好意思开口。
“对不起,我忘了避孕的事。”严堂搂住她的腰,在她耳朵旁温柔地道歉。
“没关系,以后……我会继续吃药,你别担心。”秦仪羞答答地对他说。
这一刻,严堂有说不出的感动,秦仪是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昨天晚上他居然可恶得对她产生怀疑,真是太无耻了!
他拥紧她,亲了一下她的耳垂问道:“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她今天晚上要住在以前的室友那儿。严堂,你这样搂着我,我没办法帮你泡茶啦。”秦仪害羞地避开他的嘴,胡乱抓了一把茶叶放进茶壶里。
“那就别泡,我不想喝了。”严堂粗嗄地说,一只巨掌伸进秦仪的毛衣里爱抚。
“严……别——啊……”秦仪喘着气,呻吟出声,渐渐地无法站稳。
“秦仪,我要你……现在,我只想要你。”严堂轻轻啮咬她的耳朵,一路慢慢滑下玉般润白的颈项……
“堂……”
第四章
交往了两个月,秦仪和严堂在一起的时间愈来愈长,只要不应酬,严堂几乎是每隔一、两天就会找秦仪。
秦仪还是遵守着他们当时的约定,不主动找他,也从不过问他的私生活。
他们时常是在严堂的公寓里,煮一顿美食、聆赏音乐、倾谈彼此的兴趣和家庭生活。
“下星期就过年了,我和仲仪要一起回台中,可能得到年初五才回来。”秦仪先告诉他,怕他万一想找她,却扑了空。
“我也要回祖屋,我奶奶规定,过年所有亲人都得回家住。”严堂弓着长腿坐在橡木地板上,宽厚的背部亲密地靠着坐在沙发里的秦仪身上。
“那——我们得明年见了。”秦仪轻轻拨乱他浓密的头发。
“你们要怎么回台中,要不要我送你们?”严堂抓下她捣蛋的柔荑,放到唇上亲了一记,然后紧紧握着。
“不用了,我有同事也住台中,他会顺道送我们。”秦仪伸出另一手去玩弄他的头发,嘴边带着笑意。
“同事?柳轼晨吗?”严堂突然想起这个人,脱口问出来,不会这么巧,正好是他吧?
秦仪停住动作,手搁在他头上,俯身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轼晨?我没听过你们认识彼此呀。”
轼晨?叫得挺亲密的!严堂皱起眉头,“就是他要送你们回去?”
“是啊,轼晨也住在台中。”秦仪微笑道。
“你跟他似乎挺熟的,我看不只是同事关系而已吧?”严堂语气酸溜溜的,不怎么高兴地拨掉秦仪搁在他头上的手。
“让你猜对了,我跟轼晨是大学同学,他父亲是枫屋的老板,以往他们只做中、南部的生意,轼晨毕业后决定在台北开分公司,他请我过去帮忙,还负责说服我父母同意,他们两位老人家原本很反对我跑到这么远来工作,是看在轼晨的份上才答应的。这样你知道,我跟轼晨不只是同事,还是同学、同乡、朋友的关系了吧?”秦仪拉拉他的短发,又把手搁上去。
“看来你们交情匪浅,你妹妹想必也跟他很熟吧?”严堂一脸颇不以为然的表情,酸味还未散掉。
“他们以前只见过几次面,倒是最近,仲仪和她的男朋友常到枫屋,彼此就熟稔多了。”秦仪一直不疾不徐的说明,对于严堂的反应,她不敢自以为是地认定他在吃醋,或许他真的对柳轼晨感到好奇。
秦仪向来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尤其对象是严堂,她从来就不敢想,严堂会对她产生独占欲。
曾经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又是同乡、朋友,还比他多认识了秦仪的妹妹、父母,严堂挺不是滋味。随便想他也猜得出柳轼晨这家伙的意图,根本摆明了是在拉关系以追求秦仪。
他不信秦仪会不知道!严堂转过头,带着审判的眸子检查秦仪的表情,看看她有没有隐瞒什么。
“怎么了?”秦仪温柔地询问他,以为他有什么事,脸上还留着一抹笑容。
严堂审视半晌,没有察出蛛丝马迹,最后,他满意地勾起嘴角,巨大的手掌伸向秦仪的后脑勺,略一施压,秦仪随着俯身碰上他的嘴唇。
严堂由浅入深,完完整整地向秦仪索取了一记热吻才放开手,让秦仪涨红的唇瓣离开。
秦仪红着脸颊微微喘气,神情娇柔而迷人。
严堂禁不住离开橡木地板接近她,他将秦仪拉进怀中,紧紧拥抱着。
“跟你在一起愈久,我就觉得你愈美丽。”严堂说出真心话,手指抚过她美丽的容颜。
“我也觉得,你比我认识的第一天更加潇洒、俊逸。”秦仪羞涩地轻声说出心底的感觉。
严堂低头亲吻她光滑的肌肤,呼出的热气吹拂在秦仪的红颊上。
“秦仪,过年后,别去上班了,搬来跟我住好吗?”严堂低沉的嗓音仿佛在诱惑她。
秦仪身体一僵,轻轻推开严堂,直起身子。
“我……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秦仪好不容易才摇头拒绝他。她多想答应他,他的提议太诱人了,她渴望跟他一起生活;但是她不能,她有父母,必须考虑到他们的感受。
如果让双亲发现她未婚就跟人同居,观念保守的两位老人家一定会大受打击。
“为什么不行,你那么喜欢在枫屋工作?”严堂脸色立刻下沉,其实,他要她搬过来,目的只是要她离开枫屋,远离那个叫柳轼晨的家伙。
“跟枫屋没有关系,是……我的父母。”秦仪只点出原因,没有多加解释。
她怕一旦解释得太多,扯出结婚这两个字,会让严堂误以为她藉此逼婚,那只会破坏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
严堂霎时明白她的顾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完全没有考虑到秦仪的感受。
“对不起,我应该多想想,原谅我不经大脑的话。”他起身抱住她,温柔地道歉。
他能够明白,并且体谅她,令秦仪非常感动,她立刻搂住他的颈项,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光彩。
“严堂,谢谢你,我好爱你,更加、更加爱你了。”
秦仪打从心底抒发出来的感性话语,却令严堂的表情僵住了!
他从来不曾想过爱这个字眼,他只是喜欢秦仪的善解人意,喜欢她比其他女孩子好相处,喜欢她总是面带笑容的神情,喜欢她的温雅娴静,喜欢她不争不取、随意的性情,喜欢……严堂这时候才猛然惊觉,他对秦仪的喜欢竟然是说不完的,随着相处的日子增长,他对秦仪的满意度已经远超出自己的想像。
这个发现,骤然浇熄了严堂一颗热情且不设防的心。
秦仪靠在严堂肩窝里,还沉醉在甜蜜当中,没有看见他转为深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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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那我走了。”
“轼晨,谢谢你送我两个女儿回来,给你添麻烦了。”冉学祥是国中校长,外貌上是个严肃的人,话里行间也总带着一份威严。
“伯父您别客气,我才该感谢您让秦仪上台北帮我。”柳轼晨打开车门。
“有你照顾秦仪,我们才放心让她去。轼晨啊,明天过来家里吃饭,我让秦仪下厨煮一桌好菜请你,谢谢你照顾她。”王莲对柳轼晨很有好感,一直认为他和秦仪会是很不错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