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是一对啊……”刘玉枝亮起眼睛。在这方面,她不知道的消息,相信除了当事人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这是独家哩,她恨不得马上飞奔下楼,散播这则新闻。
雷羽旻在他松手的同时重新获得自由,并且很快恢复神色,马上抗议,“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跟他是一对!严皇,不准你随便破坏我的名誉,刚才我就说过了,我非常厌恶你!”
“这是怎么回事?”刘玉枝突然不知道该相信谁。
“没什么,我们交往的事一直瞒着家人,刘女士,你也知道现在楼下的情况,羽旻在为这件事情生气。”严皇的语气里充满着对雷羽旻的溺爱,仿佛真有这一回事。
楼下百花争艳的情况,严皇深信身背扩音筒的刘玉枝不会不知情。
“哦,原来是小俩口吵架了,这也难怪,是女人都会吃醋的。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已有雷小姐,应该让你奶奶知道,她老人家也不用费心安排今晚这一场宴会了。”刘玉枝对严皇数落着不是。
雷羽旻全然听不懂他们之间的“你也知道”、“这也难怪”说的是哪一件事,她好像漏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严皇,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雷羽旻眯起的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羽旻,你别闹脾气了。”严皇伸手似有意地撩过她削薄的短发,让指尖触到她的头皮。
雷羽旻全身一阵战栗,逃也似地退离他的掌控。他低沉的声音里隐含着她听得出来的要胁。他知道了,他掌握到她极力掩藏的秘密了。
“你们小俩口好好谈成不打扰你们了。”刘玉枝掩笑退出房外。
明知道刘玉枝下楼后,她和这个卑鄙的男人将摆脱不了关系,雷羽旻却无法开口阻止。
第二章
几乎是以逃脱地狱的速度,雷羽旻在换好秘书送来的衣服后,离开严家,更离开台湾,当夜就飞到香港去。她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洽公。
这是原来就决定好的行程,只是时间由明天早晨提前到今晚,更由当天来回延长为两个礼拜。
终于拖到她能干且英俊潇洒的秘书,以辞职并且发放十二个月薪资补偿她连续两个礼拜的精神损失外加过度劳心。劳力做要胁,雷羽旻不得不飞回台湾。
当她踏进自己的办公室——雷氏集团第一分支机构位于十八楼的总经理室,她那被女人追着跑。风采直逼“天生俊颜难自弃”那可恶家伙的英俊秘书正在收拾细软。
“杨佳辰,你在于什么?”雷羽旻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趁自己不在,打算“落跑”。
这个叫杨佳辰的女孩子拥有一七六公分的身长,高瘦的身材平常总是以西装裤。衬衫、背心或者西装外套来装扮,凌乱的短发抹了发雕随意地向后拨,一张略宽的脸庞有棱有角,线条分明,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声音沙哑,听起来就像男中音。在公司里,没有人说她像个中性人,正确的说,没有人知道她是女性,她有标准的男人外表,还是属于潇洒俊美那种,再加上她刻意塑造,将自己的行为、举止、穿着完全的男性化,并且她的个人资料,还是由上司亲自保管的,所以在众人眼中,总经理秘书的性别是“男”。
“我自动放弃一年补偿金,感谢我让你免于资金周转困难吧。”杨佳辰无疑视雷羽旻为背叛者,目光毫不客气地鄙夷她,继续把属于自己的财产丢人大帆布袋。
“佳辰,我不过迟了一点回来,你闹什么脾气嘛,难道我连放自己几天假的自由都没有?”雷羽旻关起大门,一把夺过帆布袋。
“放自己几天假?在整个台湾快被你和脚踏政商两界的严氏财团未来接班人严大公子的喜讯淹没,而你活该倒楣的秘书每天为你处理一堆前来恭贺的客户、厂商和电话、贺函,外带安抚一群为本人疯狂、再不必顾忌有抢夺上司‘男人’之嫌的女职员,另外还得忍受那些单身男同事频频投以嫉妒的目光,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你敢跟我讨论你的放假自由?”杨佳辰眯细的眸子迸出杀人的光芒。
此时的杨佳辰看起来已不再像是善良百姓,那股教人打心底发寒的冷,只有在一流杀手身上才感受得到,仅需瞄一眼,呆子也敢断言此人出自危险胚胎,绝非“善类”。
“我道歉,没有带你一起逃难是我的错。”雷羽旻举手投降,并不是畏于那股冰威,在她眼中怎么看,杨佳辰都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装出来的成熟外表只唬得了别人,她是基于立场上确实有愧而道歉。
杨佳辰的怒气来去像一阵烟。说真的,她的冷虽然有血统,却绝比不上雷羽旻的酷,她不仅外表酷,连心都冷了。
从五年前她在美国救了雷羽旻而彼此相识后,她就不曾见她仓皇失措,更甭说先低头认错。
希奇!她这酷得教男人着凉的老总居然亲口说出“逃难”两个字,这可跟她的道歉一样,都可以被列为“惊世”世界纪录。
“看在你让我知道,你毕竟也是个人的份上,我接受你的道歉。”杨佳辰恢复平常伪装冰冷的调侃面貌,扬起嘴角,“我来猜猜,你的逃难香港行想必跟严大公子的婚约有关吧?”
“杨佳辰,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过度好奇,身为杀手后代的你,怎么老是学不乖呢?”雷羽旻绷起精致的五官,把帆暇袋甩回给杨佳辰后,坐进自己的黑皮椅里。
“错!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应该是多管闲事,身为杀手后代的我,五年前如果没有插手一桩闲事,你想今天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讨论‘杀手第一忌’吗?”杨佳辰翻起旧帐来毫不忌口,如果怕重提往事会揭开雷羽旻的伤痕,那么早从五年前那一夜后,她们就不应该再见面,更不会成为死党。
就因为雷羽旻不忌讳她提,而直言直语的杨佳辰更不想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她们才合得来。
“中国人有一句话,施恩不求报。你想人籍台湾,多少也应该学着点。”雷羽旻瞄一眼她桌上见底的杯子,然后睨向她能干的秘书。
“咖啡?”杨佳辰拿过杯子,带着右分之百确定的自信在“礼貌”上询问上司。
雷羽旻以沉默表示同意。
杨佳辰边冲咖啡,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中国人还有一句话,受人点滴,报以涌泉,怎么也不见你实行得彻底嘛。”
杨佳辰是美日合作下的产物,一年前登陆台湾,在雷羽旻的帮助下,拿到台湾居留权,并且成为她的秘书。
“是不是要我让出位子给你,才算对得起你?”雷羽旻的表情仿佛只要杨佳辰一点头,她马上贴出公告,把总经理位子让给她,丝毫不眷恋。
你总经理一位,我看得上眼吗?杨佳辰无言地回给她这么一个眼神,然后才说:“只想要你懂得尊重恩人,有事据实以告,对恩人我来说就是最彻底的报答了。”她把咖啡递给她,落坐在她对面,等着她“报答”。
雷羽旻翻起白眼,想“懒得理她”都不行。
“好吧,为免好奇心磨死你这位思人,我‘彻底报答’就是了,想知道什么?”也是因为让她固守办公室长达两个礼拜,于心有愧,这才答应她。
“严老夫人的寿宴当晚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有你和严大公子的婚约是怎么来的?你们真是瞒着我交往了两年?那位严大公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杨佳辰一拿到许可证,马上连发几个问题,就后悔当夜为老总送去衣服时,只走到门口,懒得多走几步,亲自交到她手上,造成了未能亲眼目睹实况,如今才得由老总来转播的遗憾。
“回答一:当晚严家主人、佣人联手欺侮我这个势力单薄的弱小女子。回答二:我和那只冷血的雄性动物根本没有婚约,是他故意来害我鸡犬不宁。回答三之一:不同意‘瞒着我’这三个字,我的私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报备了?回答三之二:以前、现在、未来,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和那只雄性动物产生私情。回答四:那家伙没有三头六臂,只有一肚子诡计,你问这做什么?”雷羽旻睨向她。
“既然他生得正常,不是有三头六臂,怎么吓得你逃去香港,两个礼拜不敢回来?”杨佳辰很理所当然地说。
雷羽旻立刻敬她一记冷眼。
“谁吓着了?我只是懒得理一个制造是非的笨蛋,外加一群爱道是非的三姑六婆,相当有先见之明的转到香港去,让耳根子清静一阵子。”有杨佳辰为例,证明她的确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倒好意思说呀,一个人一走了之,放我这个一无所知的可怜秘书为你收拾残局,相当够义气嘛。活该我这个为避难才就任的秘书,只为避一个难就得惹来一大堆灾难,活该我做死、累死、被女人追死、被男人瞪死,谁教我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地跑来当什么总经理秘书,自己识人不清,‘遇人不淑’,怪谁呀?”杨佳辰明嘲暗讽,硬要说得雷羽旻羞愧得想去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