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羽军一脸惊愕,不敢置信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更令他惊异的是,除了他,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包括 Walker在內——他瞪向他,「难道连你也知道这件事?」
「这没什么,是羽怀告诉我的,因为我希望这房子的设计师也能够为我设计我在台湾买的别墅,如此而已。」 Walker故意以稀松平常的语气为他解惑,嘴角却掩不住得意地往上翹,像是在向雷羽军示威。原来他不知道这件事,真是有趣。
「不止室內设计,举凡电脑、烹飪、会计,阿婕都拥有教授能力,只是军哥你不知道而已。」延少德似在责怪他对顥婕了解不够,又似同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羽军,我们所担心的是她的安危,而不是她的谋生问题,因为我们都知道顥婕在这方面绝不成问题。如今被你这么一说,以她的脾气绝不可能再留下来,你最好向她道歉。」雷羽旻责难道。
「现在我们要担心她的不止是住在外面的安全问题,顥婕的脾气我很了解,经羽军这么一说,她是绝无可能再向家裹拿一分钱了。」雷羽怀的语意很明显,顥婕将会一个人在外面自食其力,而这一切都是雷羽军害的。
「现在是暑假还好,等到学校一开学,阿婕上的是白天的炉,肯定只有晚上才能打工,既要付房租,还得繳学费,日常生活开销也不少,她或许会考虑调到夜间上炉。」延少德分析道。
雷羽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再加上每个人都将矛头指向他,好像顥婕如果搬出去,那么一切的责任全得归咎在他身上,更是令他恼怒。然而他明白,顥婕想搬出去,十成十是因为他,那表示她毕竟是在乎他的,这又让他心里欢喜莫名。
「我会让她改变主意。」雷羽军自信满满地说,然后走上楼去。
唔,照这情形看来,留住顥婕也不是没有希望嘛!仇洁玲望着雷羽军上楼的背影,缓缓地勾起笑容。
雷羽怀瞥了她一眼,淡笑了一下,显然两人所见略同,愧疚的心理顿时消逝无踪。
似乎又失恋了,唉!为什么他这么歹运呢?延少德默默地在心里叹道,眼神透过镜片飘向雷羽旻。如果顥婕和雷羽军这一对都能够成功,那么他追羽旻还会有什么问题?
脑筋这么一转,延少德顿时又对羽旻投出倾慕的目光。
雷羽旻感受到一抹不寻常的视线正朝她凝望,她皱起眉头,判断此人的方位,然后毫不迟疑地瞪过去。
Walker一楞,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遭来白眼,带着疑问的表情转头望向隔壁的延少德,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瞥过头去。
奇怪,他招谁惹谁了?
* * *
关起房门,雷羽军已有道歉的打算。「顥婕,原諒我一时冲动说错话好吗?」
顥婕把她珍藏的他曾经送给她的所有东西,一併拿出来放在床上,包括他最近送她的布偶狗狗。
「这些都是你送我的东西,现在我全部还给你,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拿它们去拍卖来换取生活费。」顥婕讥嘲地冷声道。
雷羽军自知理虧,走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肩膀面对自己,「我道歉可以吗?你不要再生气了。」
顥婕看着他,考虑了半晌,然后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还是有可能会碰面,我也不希望在我搬出去之前和你闹得不愉快,三哥。」
雷羽军皱起眉头,一脸不悅。「你还是要搬出去?」
顥婕转过身背对他。「我想出去住一阵子……或许,过些时候我会回来。」如果她能忘得了他的话。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破坏约定的事?如果是这件事,我……」
「不是!」顥婕很快地否认,然后昂起头注视着窗外说:「你不用在意这件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你尽可以把郑小姐带回家里来。」
「你说什么?」雷羽军瞇起眼睛,焦距落在她的背影上。
顥婕没有看见他瞬息万变的脸,也听不出他充满浓烈妒意的语气,只希望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尊严。
「我说你以后不用再顾虑到我的感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很坚定地重复一遍。
雷羽军咬紧牙,手指握得泛白,狂风暴雨般的神情彷彿准备摧毀那个该死的男人!
「他是谁?」他怒目切齒地追问。
在顥婕听来,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似乎只要不是他,他都会为她高兴、为她祝福,他一定很希望能够尽快摆脱她吧?
她的心突然好痛!
「是阿德。」就让他知道、让他尽快松口气吧!她也算是日行一善,不是吗?
延少德?可恶,这傢伙敢碰他的顥婕一根发丝,他会立刻宰了他!雷羽军忿忿地在心里起誓。
「我不准你跟他交往!」他霸气地命令她。
顥婕怔愣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满眼怒火地瞪規他,向他一步步逼近。
「你不准?你凭仱么不准?你是我的什么人?」
她轻蔑的质问,使得雷羽军拉不下脸来对她告白,他甚至生气她居然为了延少德而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混帐!他嫉妒得在心里咒骂。
「我跟他交往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缠着你不放,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郑丹莉在家里搂搂抱抱,可以无忧无虑的跟她在池里戏水,我跟阿德会离你们远远的,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顥婕从牙縫里逼出话来质问他。
雷羽军只听进后面的话。「你跟阿德?这就是你想搬出去的原因?原来你并不是想避开我,而是想跟他在外面同居?!」
他尖锐的语气像一把利刃,干净俐落地刺人她心脏的正中位置。
她的心淌着血!她处处为他想,搬出去是为了避免两个人见面尴尬,是为了还给他一个自由、不需顾忌她的空间,另外一点是为她自己,她绝对无法忍受看到他跟郑丹莉耳鬢廝磨而能不在意,但那只占一点,她多半是为他好呀!他怎么可以如此污蔑她?!
「对!我就是要搬出去跟阿德同居,这样你满意了吧?」顥婕负气地承认。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早已看轻她,再让他轻视又何妨?
「你——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雷羽军咬牙切齒地怒骂。
曾经说爱他,转眼没几天,就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哼,女人!
「我是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就算我是花痴,这些都是我的事,你如果想拿兄长的身分压我,请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一丁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不觉得自己太鸡婆了吗?」
雷羽军愤怒得瞪直了双眼,眸底的火焰几乎可以在瞬间将她燃成灰燼。
顥婕毫不畏惧地迎视他的怒火,是他污蔑了她,她没有错,她没有必要怕他,更不会在他面前低头!
「既然你已经认清我是不知羞耻的女人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过去我会紧追着你不放,是因为我和妈打赌,要让你在我生日当天在众人面前向我求婚,什么我爱你、非你不嫁,其实都是骗你的……」
啪!狠狠的一巴掌瞬即扫过她的左颊。
空气在瞬间凍结了!
顥婕低侧着头,长发狼狽地蓋住她左脸上泛起的指印,刺痛热辣的感觉由脸颊延烧到心底。好半晌,她维持同一个姿势没有移动。
雷羽军瞪着自己的手,错愕、懊悔、痛苦在他眸底一一闪过,他比她更惊异自己的举动,甚至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出手打了她。
顥婕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释然却令人心痛的笑容,然后充满水雾的眼睛慢慢找到焦距,凝视他依然慌乱的神情。
「算是我的报应……再见!」
她繞过他,走出她住了十四年的房间,留下一屋子他送她的东西,只带走几件属于自己的行李。
* * *
顥婕搬出雷家的第二天早晨,仇洁玲红着眼睛走进饭厅。
「三姨,早。」雷羽军礼貌地唤道。
仇洁玲瞥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早。」然后二话不说,随便拿了一块吐司、端起果汁,走到客厅去吃。
在她之前,雷海早已端出他的那一份早餐,坐在客厅的一角。
雷羽怀和雷羽旻咸继跟着走进客厅,他们甚至对雷羽军的招呼不屑一顾,雷羽旻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还不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程度,只给他白眼和臭脸,已经算是对他非常、相当客气了,他要是懂得感恩,早该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想而知,这一顿早餐他哪里还吃得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开着红色保时捷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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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雷羽军对顥婕做的「坏事」已经在公司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