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主动勾着新郎的手臂,两人一同走到会场,接受亲朋好友的欢呼和祝福。
宴会热热闹闹的举行着,到中场,李斯好不容易找到借口离开会场,到休息室透一口气,他正打算把门反锁,却发现有一股阻力,他拉开门在和他对等的高度下,迎面一张迷人的笑脸。
“是你啊。”李斯脸上紧绷的线条松懈下来,放弃锁门,让杜旭炎进来。
杜旭炎是李斯的国中同学兼死党,今天的伴郎之一,他是一位妇产科医生,开朗而直率,和正经严谨的李斯是完全不同的个性。
“恭喜你啊,新郎倌,抱得美人归的感觉如何?”杜旭炎戴着镶金边的眼镜,浅褐色的头发用发带来在脑后,额前垂着一撮短发,略带着慵懒和性感,他是一位妇产科医生,同时也是一位业余服装模特儿。
“别说了。”面对好友明知故问的挪揄,李斯不悦的蹩眉。这桩婚姻内情,杜旭炎是完全晓得,一个月前李斯带孟绛儿去的就是他的医院。
杜旭炎笑着搭上好友的肩,“何必那么认真呢,绛儿也许有她的苦衷也说不定,你都已经跟人家结婚了,就着开一点吧。”
“今天娶一个会耍手段的老婆的人不是你。”李斯拨开他的手。
杜旭炎敛起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好友,突然语重心长地说:“李斯……对绛儿好一点吧。”
李斯转头,狐疑地瞅着社旭炎,“你为她说话?”
杜旭炎潇洒地耸肩,嘴角又勾起迷人的微笑,“如果可以过和乐的生活,何必把自己看得太不幸?你和绛儿的婚姻能否幸福,其实就看你愿不愿意去扭转心态而已。”
“你说得简单。”李斯瞪他一眼,只觉得他是幸灾乐视,一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拜托作出去,让我静一静。”
“行。不打扰你了。”杜旭炎摆摆手,很合作的走出去,并且体贴的帮他把门反锁。他知道他正为今天晚上的新婚之夜烦恼。
杜旭炎可真好奇,不知道李斯和孟绛儿会有怎样一个新婚之夜?这个正经严肃的男人,八成会打算在沙发里度过,不过碰上了孟绛儿—一今晚可精彩了,真可惜没有事先在他们的新房里装一部针孔摄影机。
☆ ☆ ☆
孟家的房子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别墅,位在僻静的半山腰上,有广大的庭院、花园、游泳池。郑夕绘的家就在隔壁,她和李斯也算是青梅竹马,而她的追求者正是杜旭炎。
今晚的夜似乎特别的静。
李斯是滴酒不沾的人,即使是在完成人生大事的这一天也不例外。
孟绛儿从浴室出来,李斯已经换上一件深蓝色睡衣,在起居室的沙发里放好枕头、棉被,闭眼就寝。
孟绛儿裹着身上性感柔软的红色睡袍,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不死心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李斯……”她轻柔地唤他,轻轻地摇他。
李斯张开眼睛,望着孟绛儿微湿的长发,干干净净的脸儿,和那柔媚充满诱惑的神色,他的眼神更冷,不疾不徐的拨开她的手。
“睡觉。”他转个身,用背对着她。
孟绛儿面对李斯的冷漠,一只柔荑托着干净的脸儿。无辜地轻轻叹气,“唉……唉!”
她那晶亮的眼光瞅着他宽阔的背,见他没有一丝反应,她性感的嘴角微微一扬,手指开始玩弄他的头发,意外发现他的发质比她想像的柔软呢。
李斯紧闭着眼,完全不理会孟绛儿恶作剧的动作,但他的眉心却紧紧锁着不悦。
孟绛儿面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动作变得更为大胆,她先是越过半个身子,轻巧的手指努力地解开李斯睡衣上的钮扣,一颗,两颗……
“孟绛儿!”李斯紧紧的咬着牙张开眼睛,愤怒的眼神瞪住一张写满无辜的脸,大掌抓住一只来不及逃开的手,“你在干什么?”
他那咬牙切齿、明知故问的语气,把孟绛儿问得更无辜,“我在数钮扣呀,因为我睡不着嘛。”
她望着自己的手被李斯握着,嘴角微微地漾开一丝羞涩的笑意。
“你不会数自己的!”李斯甩开了她的手起身,很快的把钮扣扣回去,脸上的阴郁更重。
孟绛儿低头望一眼身上性感的低胸睡袍,“可是我身上没有钮扣。”
她也站起来,仰着小脸儿忽略李斯一再压抑的怒气,只看见他平时总是梳理整齐的头发垂落了前额,还有穿着睡衣的模样,形象大为不同,完全是一个散发着性感魅力的男人,今她不由自主的望着他着迷。
“李斯,如果公司的女职员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她轻轻软软地说,一些小手又依恋上他的钮扣,眼神里填满了星星。李斯在公司里的风靡程度,她可是完全晓得。
李斯推开她的手,一脸恼怒地站远去,活像忍受不了她的骚扰,事实上也是。
“孟绛儿,你听好,我给你名分,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极限,我不打算跟你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孟绛儿凉凉地被晾在李斯刻意隔开的距离之外,只要她靠近一步;李斯就不客气的凶狠的瞪她一眼,她只好无辜又委屈地乖乖站着。
“李斯,可是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耶,这样还不莫名副其实啊?”
李斯对她一口咬定“凶手是他”的说词,早已经听得完全麻痹,一句话都懒得再辩解。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去睡觉。”
“可是你睡在这里,我心里会不安呀。李斯,要不然这样子,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了。”孟绛儿说着,拉着被子就要躺下。
“不行,你到床上去睡!”李斯拉起她,一脸严厉的注视她。她又在想什么?明知他不可能会让有身孕的她睡沙发!
“李斯,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打算一直睡沙发吗?”孟绛儿端着一张纯净的脸儿凝望他,语气听似不经意,其实她一开始想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李斯蹙眉,目光深锁着不悦。她猜对了,若是不得已,这的确是他的打算,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回答她,满足她,“这不关你的事。”
他拉起被子又躺下,直接把背对着她,他的态度表明拒她于千里。
孟绛儿轻轻叹一口气,如果李斯以为这样,她就拿他没辙,那他可就太天真了。
她轻轻松松的端出纯真善良的语气,“李斯,我想到一个办法了,这张床就让给你睡,我到客房去睡好了。”
她说着,一只脚丫踩着原木地板,还踩出咚、咚、咚的声音往门口走去。
“孟绛儿!”李斯立刻翻被弹身而起。
“对哦,李斯,还好你叫住我,我都忘了,我们还没道晚安呢。”孟绛儿握着门把;回头对他微笑,“李斯晚——”
李斯恼怒的走向她,一把拉住她,“你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在玩什么花样!”
“我没有呀。”孟绛儿无辜地,乖乖地被他拉回到房中间。
“孟绛儿,你明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还说没有!”他凶恶的瞪住她。
“你误会了,李斯。”孟绛儿一脸受冤的委屈。
“我误会?新婚夜你去睡客房,下人看到会怎么想,总裁知道该怎么收场?你会没想过?”他已经看透了她狡猾奸诈的个性!
孟绛儿脸色更无辜了,她用软软的语气为自己辩解,“李斯,我没有说你不晓得我在玩花样呀,你误会我了,我也是想过他们的反应才这么说,这样才能对你构成威胁呀,我也知道你不会让我出去嘛。”她老实又坦白的说,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隐瞒她的“阴谋诡计”。
李斯怔住,额际的青筋在跳动,他咬牙瞪视她,“孟绛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个我也知道呀,可是李斯,就算你不承认孩子是你的,你也已经娶了我,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才要对爸爸揭穿你所谓的“事实真相”的话,你是想把爸爸活活气死吗?比起你忍耐的限度,你想这个责任你承担得了吗?”孟绛儿一手托着脸儿轻轻地打了一个优雅的呵欠。累了一整天,她都快睡着了,却还得站在这对这个别扭、拘谨的大男人“说教”。
李斯气得火冒三丈,却对这个惹祸的根源、祸端无言以对,“你的目的是什么?”
孟绛儿脸上的表情是无辜又委屈,“李斯,我只是想到你的床上去睡而且。”为什么他老是要问她她的目的是什么?
李斯那一张紧绷的脸,已经气得想杀人,他却二话不说,拿起枕头和一床被子走进卧房,往床上一扔,倒头就睡。
哎呀呀,她好像又做了惹人厌的事。孟绛儿微微地蹙眉,有些伤脑筋,可是一想到如果让李斯睡在那张“容不下他”的沙发上,他明天一早一定腰酸背痛,那她可是会舍不得的……这么一想,她很快就释怀了,也爬上床乖乖的睡在他身边,然后把灯关掉,只留墙角一盏微弱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