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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开口问他要去哪里时,突然有人打开她的房 门,咿呀一声,惊动了敏感的她。母亲以威冷的峻容, 探了进来。

  糟了,来不及挂电话了。“老师谢谢您,再见。” 她马上改口,从容不迫地说出那几个字,一定把太子 搞迷糊了!

  太子回过头向阿壁说;“奇怪,蔺舫怎么突然跟我 说'老师再见'!”

  “一定是蔺舫的母亲突然进去她的房间了!幸好, 她反应快,否则呀,以后可能连电话都不能打了,她 母亲真恐怖。”阿壁说着。

  “是吗?”

  太子若有所思地挂了电话,幽幽叹道;“没想到, 我再来一回,结果还是一样。”安安静静地走出阿壁 家。

  “太子在说什么呀?”

  风大,阿壁抓紧大衣领子,立在门口张望太子的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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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电话给老师做什么?”母亲的声音在她身后 询问着,冷冷的,如窗外呼叫的北风,不带一丝感情, 比学校的教官还像教官。

  她气母亲私自拦了太子寄来的信,跳到床上去, 把头蒙在被里,此时此刻,最好不要让她见到那张冷 然的脸孔。

  “我管你是为你好。”母亲断然的语气,不容推拒。

  这句话对地而言,代表着多么沉重的母爱啊,然 而,她却负袒不起。

  这句话,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口头掸,不管母亲 怎样做,到头来都可以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为 了她好,她不得不接受。

  可是,她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快乐,这些做女 儿的私人心情,母亲却毫不关心。

  她一迳地藏身在棉被里,不肯露脸,极力压抑住 心中的怒火,嘴里紧紧咬着蚕丝被的一角。

  李嫂的敲门声,打破了母女之间的僵局

  “小姐,你的牛仔裤口袋里怎么会有一封信?”李 嫂用两指小心翼翼地拿着信封。“还是用墨水笔写的, 还好下水前先发现了,否则可就要糊成一摊了。”

  母亲枪在她掀起棉被时,一把夺走了李搜手中的 信。

  “他的信不是让我给没收了,怎么会跑去你那儿 呢?”还作势要拆开信件。

  “妈,别拆!那不是我的信。”她急促地加以阻止, 耳里却实实在在听到母亲不慎说出的话。“你别又没收 了。”

  母亲不信,撩起眼角瞥了信封上的收件人。

  “谁是白素?!”又是不信任的眼神盯住她,仿佛她 是个贼似的。

  她起身,走过去,想拿回信。

  “我也不认识她,反正是与你无关的人。”

  “与我无关?!”

  母亲提高八度的声音,像一把锯齿状的镰刀,又 利又伤人。

  “她的信出现在你的衣服上,就与你有关,与你有 关的事, 自然与我有关。”反正她就是管定了。

  “妈。”她再出声,几近哀求。“那封信也与我无 关,你就别多事了。”

  母亲气恼了。“与你无关的信,怎会出现在你的裤 子口袋里?”一甩手,背过身。“你越怕我拆,越是有 鬼,我就越要拆开来看看。”

  兹——一长声裂帛般的声音,割过蔺舫的心头。

  她在心里默念着。“白素,对不起。”怪她不好, 连累得白素的信,也难逃母亲的监督。

  “还死鸭子嘴硬,什么与你无关!”母亲拿着一张 泛黄的黑白相片,越看越不顺意,火大地把相片丢到 地上。

  “你老实给我说,相片里跟你一起照相的野男孩是 谁?他是不是就是那个痞子!”

  母亲的怒火撩烧得又快又急,李嫂见苗头不对, 先溜了。

  她不懂母亲在火冒三丈些什么?仇剑寄给白素的 信里,怎么会有她的相片?更不可能会有太子。

  捡起被丢到床脚旁正面朝下的相片,她先看到背 面的留字——

  原有情人终成眷属 仇剑与白素 摄于初春

  原来是仇剑和白素的老相片,母亲怎么看的嘛, 什么九不搭八的事,也能扯骂到她和太子这边来,真 是没事找碴。

  “妈——那是别人的相片。”她也好奇仇剑和白素 这一对缘尽情未了的恋侣,究竟长得如何?于是翻过 面来欲瞧个端详。“下回骂之前,先看清楚一点——” 话还没说完,已经见到仇剑和白素的庐山真面目了。

  她吓得瞳目结舌,心慌手软,全身不住颤抖着。”

  母亲指着相片中的白素,不,那明明是——她!

  “什么别人的相片?怎么啦,你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呀,哼,想装失忆症骗我呀!可惜,我还没老人痴呆 呢。”

  母亲气唬唬的指证厉厉,她想赖都赖不掉,因为 ——那相片里的人物,真是她和太子,她穿着过膝旗 袍、绑两条麻花辫,太子不变,一如现今的他,长发 及肩,合身衬衫搭配着醒目的宽脚管的喇叭裤。

  “瞧瞧你穿成什么德性了,上舞台演戏呀!”母亲 连番的指责,却也是她心头上的疑问。是呀,她怎么 会穿那模样,像民初戏里的女学生。

  她镇了镇脑子,想想,不对呀,她不曾穿过那样 的衣服,更不曾和太子一起照过相,还是黑白相片呀! 不,这件事不大对劲;照理说,相片里的人应该是仇 剑和白素才对,怎会变成太子和她了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阿壁的阿嬷和那位送信的邮 差伯伯,乍见到她时,都吓了一跳,以为她是白素。 原来,她真和白素长得如此相像,有如双胞胎,只是 出现在不同时代的双胞贻。

  不对呀,那太子又怎会出现在相片里呢?

  “妈,这件事有点怪异,快把信绐我看看。”她央 求母亲把捏在手里的信纸递过来。

  “怪异?!我看一点也不怪。”母亲抱胸看她的慌 张。“你以为随便弄个笔名,就能瞒天过海了是吧。” 冷笑两声。“没那么简单,天夕卜有天,人夕卜有人,你骗 不了我的,信,我还是要没收的,我不会放任你去和 一个逃犯痞子瞎搅混,败坏我们家的门风。”

  “妈,相片里的人真的不是我!”她百口莫辩。

  “不是你!那又是谁?”

  “我想——她应该是白素?!”好像指着镜子里的自 己说,她叫白素,不是蔺舫。

  “好,那白素是谁?”母亲就是存心要逼她到黄河, 来证明她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她对答如流。“白素是我同学阿壁的姨婆!”

  “哈——”母亲的笑声根刺耳。“你何不说她是你 那死去的爸爸的姨婆,那至少有点血亲,我可能会比 较相信。”

  “就算相片里的女孩不是你......”母亲又说了。

  谢天谢地,母亲终于相信她的话了。

  “那么相片里那个男的,又是谁?是不是子仪看到 的那个痞子?”

  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太子,也不知如何否认。

  即使她矢口否认,母亲仍会叫莫子仪来辨认的, 届时,莫子仪还是会一眼就认出来的。

  可是,相片里的人应该是仇剑才对,不是太子, 虽然那个人的确长得和太子一模一样,连穿着及流露 出来的气质都一样,尤其是他看白素时的神情,就如 同太子凝视她时,所散发出未的那股颓废中带着温柔 的感觉。

  太诡异了,这张相片太诡异了,好像冥冥之中, 白素和仇剑的情丝蔓延到她和太子身上来。

  “我得打个电话去问一问。”问阿壁,阿壁她应该 有线索。

  “不必了,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哪 儿也不能去,一直到学校开学。”母亲夺走她手中的相 片,不留任何说话的机会给她,砰一声,将房门关上。

  她像白素一样,被软禁了。

  第九章

  仇剑为何会变成太子呢?她心中的疑惑,仍是无 解。难道仇剑和太子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怎么会呢? 明明是不同时代的人物,没有道理一模一样,太子就 仿佛是从相片中走出来的,那一头长发,那一身衣裤, 那一抹笑容,一如相片中的人。

  抑或相片中的人本就是太子?她又想得脑筋打结。 不可能,相片背面的署名写的很清楚, “仇剑和白素”, 不是“太子和白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呀,谁来 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蔺舫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徒劳伤了脑子,几乎 想得快炸了,不觉昏然睡去。

  睡梦中,她出现在阿壁姨婆住的鬼屋宅院里,一 袭藏蓝色的过膝旗袍,粘着两条垂到胸前的辫子,裹 着小包鞋的她,踩着细碎步伐,游荡在后花园里,追 着彩蝶满处飞。忽儿前院的老愧树枝叶摇晃,似有人 攀墙入院,她挨着身躲在屋子的转角处。来人是个女 孩,穿着宝蓝色的牛仔裤,跳下墙头时,一个踉跄, 跌个四脚朝天,不顾得痛,冲到挂在大门内侧的信箱 旁探看,突然回头大叫一声。“阿壁,快来呀,里面真 的都是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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