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问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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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去玩吧!我教你。」范逍飒丝毫不放松攻势。

  「不用麻烦你,我和霞雨约好了……」

  「我教你如何?」于晞白也看不惯范逍飒独占的态度。「Antonio还未换泳裤,我来教你比较方便。」

  「要不然我也可以。」丁伟岸笑嘻嘻的接口。他并不打算加入追逐战,只是不忍心看席熏雅被他们的热情弄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原本他以为美丽的女孩应该早已习惯被追求,没想到熏雅似乎被保护得太好了,难以消受俊男恩。

  牧千里是唯一没开口的,心里不知是什幺滋味。

  「你们谁也别想。」范逍飒突然有一种想把熏雅藏起来的念头。「我老婆想学游泳,有我这位现成的教练就够了。」

  「谁……谁是你老婆?」席熏雅惊疑不定。

  「你。」他的食指点着她的鼻子。「这是迟早的事。」

  「你别胡说了。」席熏雅挥开他的手,气得白脸涨红。

  「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仿似两朵红云,很想摘下来自己珍藏,不让其它男人瞧见。」他的声音好柔和,却也好霸道,有力的手腕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也许快了点,然而我已无法收回。」

  席熏雅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一颗心猛然一跳,几乎欲跳出胸膛飞到他手心,这实在疯狂!她开口时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抖:「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太恶劣了!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学生,你……你爱我哪一点?我这张脸吗?太过分了!我才不希罕!似你这般轻薄无聊的男子我见得太多了,请你放尊重一点,也等于尊重你自己。现在,把你的手拿开!」

  他笑着放开手。「我真是太走运了,你不仅有如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美丽,又有勇气,更加坚强我娶你的决心。」

  在场的人,包括刚湿淋淋上岸的魏霞雨,均被他一番大胆的告白吓得做不出反应,只有席熏雅气呼呼的想赏他一记耳光,意图追她的男生多如月球表面上的凹洞,但没有一个如此厚颜无耻、自以为是,认识不到半小时就说要娶她,不是神经病,就是存心戏弄,她不明白,也好难过,他为什幺要在众人面前这幺露骨的调戏她?

  「霞雨,我们回去了。」

  「想逃吗?」范逍飒自问是真心诚意的,毋需避人耳目。「你认为我太大胆了吗?我不得不如此。」金色阳光下,他的声音有若爱抚。「站在这裹的男人,除了千里,谁都有权利追求你,而且均表露出极大的兴趣,我范逍飒三十年来从未起过结婚的念头,一见你却像个疯子似的只想霸住你,你以为我乐意闹这种笑话吗?是你,席熏雅,是你使我这幺做的,我若不杜绝他们对你的渴望,迟早我们会为你而伤了朋友之情。」

  「范先生,不要把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才不管你们朋友之情怎幺样,我是来学游泳,不是来找丈夫的,请你弄清楚。不过,现在我不想学了,我受够了你的疯言疯语,范先生,请你记住,我也有拒绝你的权利!」

  「不,你已来不及拒绝了。」

  宛如要对这句话下注脚,他忽然抱住她,像抱婴儿般的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无法克制地吻上她的唇,热烈而需索地亲吻着她,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范逍飒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像个可憎的色情狂,但他就是不愿放开浑身抖颤、拼命挣扎的席熏雅,他要教在场的其它男人死心,她得天独厚的美貌,周身流照着如月般的温柔,若花似的馨雅,使他初见面便把持不住,她必须完完全全属于他,没有道理,不问家世,他要定了她!要定了她!

  如钢的手臂箝得更紧,熏雅内心饮泣,她好不甘心,她好恨,被一个疯子硬生生地夺走初吻,他凭什幺?凭什幺?眼眸被泪水刺痛,这是恐惧而委屈的泪,哀泣的声音梗在喉间,全身力量流失,生平第一次晕倒了。

  第三章

  牧千里紧紧握住双拳,拼命克制住疯狂想杀人的激动。

  丁伟岸却哗然大笑出声。「我活这幺大没见过比刚才那一幕更精采的画面,简直太养眼、太刺激了!喂,范逍飒,你在美国都是这样追女孩子的?」

  范逍飒不予理会,把眼光调向楼梯口,席熏雅已被抱上楼去休息,不知醒了没有?天晓得,他绝不是故意要吓坏她,而是她的吸引力足以让男人疯狂。

  「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像一个……呃,色情狂!」于晞白比较忠厚,仍难掩不满之色。「你在我姐夫家裹搬演这一幕,席小姐心中如何看轻我们这些人已可想而知……」

  「我不是在演戏!」范逍飒蓦然横眉竖眼起来。「我对她一见钟情,我是认真的,而且从来没有这幺认真过!我必须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我要娶她,带她回美国。」

  「你疯了!」牧千里无法再保持面无表情,只能勉强控制自己没有跳起来。「你们才初次见面,你根本不了解她。」

  「爱情根本不讲道理!这些年,我不断寻寻觅觅,没有哪个女人的倩影明显地停留在我的眼底,成为我唯一牵挂的人,我的心、我的灵魂不曾为女人受苦,不曾从女人身上感受到天旋地转的狂欢,直到你邀我来此,遇见了她--席熏雅,初见她的那一剎那,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完蛋了,这一生所等待的就是这个女人,她能成为我生命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也能轻易的毁掉我,让我生活在痛苦的蚕茧之中。」

  牧千里瞪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范逍飒怎幺能够与他有相同的想法?天老爷!这云云众生之中,大胆与他竞争的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而他还是他邀请来的。多幺讽刺、可笑!他邀请范逍飒来台工作,他邀请范逍飒到府做客,竟是邀来了最可怕的情敌?而他有口难言,甚至不能阻止他,还必须小心翼翼不敢对熏雅表露超出主人的关怀。生平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身分,痛恨身分为他带来的枷锁!

  可悲的是,席熏雅并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他空有满怀情愫也不敢对伊倾诉,这到底是单恋?或是孽缘?

  无论如何,若真教范逍飒得偿所愿,日后朋友相见,他情何以堪?

  「可惜你今天做错了,只怕落得自做多情的下场。」牧千里勉强挤出笑容,眼神却是冷冷的,几乎和面对敌商时一样的冷。「席熏雅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依我看,留着你的热情用到西方女人身上吧!」

  「千里,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一位单纯的女学生制伏得住你这位情场老手吗?什幺锅配什幺盖,劝你少做造孽的事!」他说完端起面前的茶杯,脸上仿佛数了面具似的让人看不出丝毫反应。

  「原来你依然以为我在说笑?」范逍飒却有着艺术家的敏锐直觉,一面纳闷,一面端详他。「像我这种身经百战的男人,一旦动了真情就是一辈子的事,我有自信在婚后对爱妻忠贞。反倒是你,私生活比和尚还干净的人才危险,万一在结婚后才出现令你魂牵梦萦的女人,该如何应对,恐怕你也拿不定主意,最具容易身败名裂。」

  牧千里不改冷面,倒是于晞白不悦地皱了眉。「你这话什幺意思?能娶到家姐聆春,任何男人都该感到庆幸才是。」

  范逍飒失声笑了起来。「说到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从小被灌输一大堆不合时宜的观念,什幺门当户对、家庭荣誉第一,硬生生扼杀了个人与生俱来热烈奔放的情感,若说古代女子必须遵守三从四德,你们大概有九从十二德,连谈个恋爱都要先坐下来评量彼此的身价有多少,真是可悲又可怜!我敢打赌,你们连初恋的滋味都没尝过,那种偷偷摸摸避开家人的视线悄悄溜出去约会的刺激,走在路上担心被熟人撞见的惊险,既甜蜜又酸涩,既期待又害怕,如蛊附身,整颗脑袋全糊胡了,这才不负年少青春啊!」他拍拍晞白的肩膀,不是在说笑,刺探的眼光不留情的射在千里脸上。「谁也不敢说聆春不好,且已公认她将来必是商场一条女蛟龙,娶了她如添左右手,若能夫妻同心,家业何怕不兴旺,只可惜,这样的女人说能干是太能干,却不是能令男人魂牵梦萦的典型。你只有祈祷,千里的爱情运到此为止。」

  于晞白不由自主的望向牧千里,牧千里仿佛什幺都没听见,或是听见了也不放在心上,摆出他最常表露出来的表情--面无表情。于晞白承认,他并不了解牧千里,只知他的来历颇为曲折,能有今天的地位可说得来不易,应该懂得珍惜吧!

  「聆春也是大美人,我相信她抓得住丈夫的心。」于晞白大声说。其实这话该由牧千里来说,他的沉默反启人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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