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贴身俏新娘(终于赖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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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进厅门,一位白抱青年的突出形象首先跃人目中。

  「老天!」秦药儿低呼,掩嘴。「是小师叔!」

  她转身就欲脚底抹油,以免拆穿西洋境。

  「站住。」一声低喝,她乖乖地、直挺挺地、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形。

  第五章

  楚少玦盯著秦药儿,一双眸子看来比秋星还冷。

  她想到自已比人家矮一辈,不得不低头,一声「小师叔」在舌头滚动,即将冒出口,却听他开口道:「这位夫人气色不对,请伸出你的手。」她愣愣伸出右臂,一条丝线横空飞来缠住她的碗脉,线的另一端拍在他拇、食两指间。

  「悬丝诊脉」只是传闻,不想今朝能亲眼目睹,厅上众人,包括风太君在内都对他另眼相看,风蝶影更是满心骄傲的笑睇楚郎,描不完的情意在其中。

  不片刻,听他道:「夫人有喜,请多保重。」

  秦药儿一面应诺,私心很佩服他,同时忐忑不安的心立时安顿下来,思忖:他已忘了我的模样,没认出我来。如此一来,不需急著开溜了。当然,每个人均向她道喜,忙安置一张最舒适的椅子请她坐。

  看情形,大家都不知道楚大夫即是白云公子,唯一知悉内幕的她自然不肯自暴其丑,教人取笑她是骗子,搞不好小师叔当场便会以门规处置,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她当然不干。

  风太君引导楚少玦前去为爱儿治病,叶家叔侄就交给雷峒山审问、裁决。平日她虽看重叶武泉,甚至曾考虑将洞春许配给他,一辈子留在庄内效命,但和最偏爱的次子比起来,那些全是小事。病在儿身,痛在娘心。

  风蝶影跟著溜出大厅,一个黑影竟挡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风华正茂,举止翩翩,乃当代人中麟夙,教人瞧著便芳心跃动、爱慕不已,心里甜丝丝地先醉了,但凡事都有例外,小蝶眼中,他不比一棵挡路树可爱多少。

  「蝶儿,你出门不讲一声,形踪无定,可知别人多担心?」说的不正是他嘛!小蝶睥睨他,讨厌的家伙,不知她正在忙吗?「你这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吗?」

  「蝶儿,」心之所恋,情之所住,段拂表现出来的却是那麽彬彬有礼,恐招来闲话损伤小蝶的名声,遂显得冷淡了些。「一个姑娘家四处乱跑,成何体统?」奇怪,明明是关心她,说出来却变成教钏。原来是她自作多情!小蝶更加坚定将他从她的生命中剔除的决心。

  「段乌云,你给我闪一边去,好狗不挡路,我急著去探望我爹娘。」

  「你用这种口气和未婚夫说话?」

  「奇怪耶,往常你来都端著一张高贵和善的面孔,不轻易找我谈话;今天乌云变色啦,拖住我不放走。」

  「如果我曾经给予你错误的印象,你要谅解。」段拂情怀激荡。「待岳父病势转好,我马上请家母为我们选一个黄道吉日拜堂成亲。」

  小蝶情急说道。

  「我不要。」话出日才知太过分,段拂脸色都变了,她连忙脑筋急转弯。「洞春姊和花霞均尚未出合,我岂能抢在她们前头?」

  「原来如此。」段拂含笑道,告诉自已要多替她们留意一下对象。「蝶儿良心太好了,不过你放心,凡事总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是啊,是啊!」

  小蝶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一下,便溜之大吉,偷偷打算著摆脱「笨驴」的妙计,才好安心投奔向意中人楚少玦。

  愈思量愈头痛。「做爹娘的人其实不必太急著推销女儿嘛,搞什麽*指腹为婚*的把戏,尤其像我这种疑似嫦娥下凡的美貌女儿,还怕你不出去吗?何需事先替我『预约』一个丈夫,害我如今要忙得团团转!打死我,将来都不会对儿女干出这等无聊荒谬、罗嗦加三级的乌龙事。」

  她思绪飞转,脚步片刻不停,很快来到父母住的晓园。

  风晓寒养病的雅房十分清静,每个人来到此地自然而然将脚步放缓,以无声胜有声,戒慎恐惧生怕他的病加重一分,到时老太君横眉竖日、痛心疾首,就没人有好日子过。

  小蝶在花厅与卧室之间的花格窗口探了探,不见母亲白香香,心想有男医在此,她回自已住的居处去了。母亲就是这样传统守旧,和大伯母一样,都是祖奶奶口中的贤德媳妇,男人和孩子的支柱。

  可是奇怪,最不贤德的「疯小蝶」,反而得到最多的纵容,否则在同一个框框教育下的孙女,为何只有她有胆子四处游荡打抱不平,却没有受罚?这点恩宠,颇令雷洞春不平,明示暗示了几次,祖奶奶照旧放任不管。

  天大地大,风太君最大,谁敢批评她的双重标准?

  风蝶影快乐的来寻母亲。「娘,娘!」

  美丽过人的母亲一直是小蝶的骄傲,她面容秀媚,神的清雅,细眉若柳盈盈,娇眸晶莹欲语,天生的美人胚子,高贵的出身教养她成为大家闺秀、贤妻良母,就像每一户庭院深深人家的屋管下、深闺内所能见到的贵妇典范。这样的妻子,对丈夫的爱是不假思索的,这样的母亲,对子女的爱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不是丈夫的病,她会更快乐、更满足。白香香从卧室笑吟吟地迎出,小蝶心中腾起对慈母深沉不移的相依之情。「娘!」在母亲身旁,她永远是个娇女儿。

  「小蝶,你又跑到哪里玩了?」白香香含笑而语。「瞧你一身,怕不穿了两三天没换洗?快去梳洗齐整,像个名门闺秀的来给娘瞧瞧。」她生性爱洁,对自身的妆扮更不马虎,每日鸡鸣而起,洗面、漱口之後开始装扮,坐在妆镜前一丝不乱地梳上高髻,簪以钗凤、珠花,点上胭脂,才肯出门见人。小蝶最不耐烦繁琐的家事,唯独妆扮自己是爱美的天性使然,不得不如此,但也尽量简化,不过,慈母的爱心包含美化自己的女儿,房内不时准备数套替换衣服,小蝶只好乖乖的缩进帘後洗浴间,「大扫除」一番。

  「娘,」帘後传出不甘寂寞、清纯的语音。「娘,我找到一位最高明的大夫,并将他带回府,你了见了吗?」

  「瞧了一眼。」

  白香香快乐的帮女儿挑选衣物,检点首饰,她新添的一条白玉坠练和一只白玉手镯,先给小蝶戴上吧,很配色彩鲜明的杉裙。说来伤感,自小蝶十五岁及笄便和花霞搬出晓园,和洞春同住白菟园,或许年轻少女这样生活自在些,却大大减少了她妆扮女儿之乐。犹记小蝶还小时,因名字中虚个蝶字,很爱衣服上绣著彩蝶,或振翅而飞,或停枝采蜜,她不时挑灯为爱女精心绣上,还特地为她打造一对金蝴蝶耳坠呢!当时小蝶天天戴著它,一昂首、一摇头、一走动,而只小金蝶便在她耳下扬翼飞舞,说不出的娇俏可爱……每个母亲的内心深处都有著一本好美好美的童年往事!

  「娘,娘!」

  「哦,什麽事?」她几乎忘形了。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

  「我忙著找出你要穿的衣服,无暇细听,你再说一遍。」

  「娘,你真是的,挑衣服有什麽重要呢,我说的这个人才是顶顶要紧。」风蝶影可爱的童音向母亲席卷而来。「我说楚大哥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呢?你别看他一副孤傲难以亲近的模样,其实心肠好得很,解危救难从不皱一下眉头。洽病是他的拿手本事,这且不提,光说昨日我们经过苏州城,遇到一位可怜的姑娘被赌鬼父亲卖入青楼还债,那位陈姑娘不依,趁人不备跑到街上求救,没人要管,楚大哥便管了,原来青楼的老鸨是赌场老板的相好,两人狼狈为奸毁了不少姑娘家的一生幸福,陈姑娘只是其中之一。赌场老板先是派出打手,哈,敌不过我手中的马鞭,打得好不过瘾!娘,我今天才发觉到一项真理,心情不好时可以找几个坏蛋狠狠修理一顿,不但消了心中气,还人人叫好,捧我为侠女,欺负人有理呢!」

  白香香苦苦一笑。「怎麽你丝毫不像我呢?你爹也没你那份不羁,究竟遗传了谁的性情?孤男寡女的,万一段家误会……」

  「娘!」老调重弹,小蝶可不爱听。「段拂要误会是他家的事,我才不在乎。娘,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下去?」

  「你说吧!」女儿不喜欢段拂,她老早看出来,已成为她心中的隐忧。

  「赌场老板眼看没办法,便搬出他的绝招:赌!叫我们跟他赌,能赌赢他便放人,赌债一笔勾消;若输了,拍拍屁股走人,当作没这回事。我自然不答应,我不曾碰过赌具,楚大哥更不像那种人,不料,他居然应声说*好*,我唬了一跳,悄悄问他会这玩意吗,他说没玩过。这可怎麽办呢?」

  「是啊!他胆子好大。」白香香不由得也勾起兴趣。有人附和,小蝶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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