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帅耶!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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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药儿美得像首诗,性情却半点也不诗意,梅真再弄不懂这一点,龙湖真会拿一把大槌子敲醒他。

  吟诗赞美她?省省吧!

  为她作画?她坐不住一刻钟就跑了。

  弹琴暗喻情衷?唉,她当成催眠曲。

  龙湖忍不住提醒他:“拜托你实际一点好不好?”

  梅真受教,改和她下棋,这次倒做对了,药儿在船上无聊,每日捉人对杀五、六盘。下棋对文人雅士而言,不只是休闲,更是一项修身养性的技艺,而秦药儿下起棋来杀气腾腾,讲究速战速决,绝不耐烦对手花时间思考,频频催促,跟她下棋反成了苦差事。后来药儿嫌他“慢吞吞的闷煞人”,叫王威替他,王威棋艺平平,教她连赢十几盘,直叫没意思,最后还是龙湖下场杀杀她的威风,激发她的斗志,她才又快活起来。

  在船上闷了十多天,能够踩在土地上真是一件快活的事,秦药儿提议从现在改走陆路。“在船上看来看去都是这些人,一件新鲜事也不会发生。”

  梅真无异议,于是他们决定在船上过一夜,次日再行陆路。

  清夜无事,品茗、嗑瓜子闲聊。

  龙湖借了棋谱观读,把时间留给他们。他这位“监护人”很识趣,努力为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不过为了在师父面前有交代,又不能放他们独处,只好将自己当成隐形人在一旁作“壁草”,只要梅真规规矩矩,别碰到师妹一片衣角,他任由他们去。

  梅真说起小时候家里有十一个姊姊和一群姨娘、表妹、丫头,扰得他只有躲在书房才能得到片刻的清静。

  秦药儿听了吃吃而笑,轻踢了龙湖一脚,等他扬起脸,说:“你应该和梅真交换身分,家里有一群女人不正是你的愿望吗?”

  “可以看不能碰,有什么用?”

  梅真插嘴。“我家中有两名如花似玉的表妹,可以为你介绍。”

  “你是老鸨吗?”药儿拧起眉。“她们有没有我好看?”

  “略有不及。”

  “这就对啦,你自个儿都不要,往外求发展,还好意思介绍给师兄?他成天和我这位江南第一美女在一起,平常女子岂入得他法眼?他若是这么随便的人,家中早已妻妾成群,怎还打光棍?”

  “你们两位,”龙湖不满。“别说着说着便扯上我。”

  “对不住。”梅真一心要他做大舅子,十分客气。“我是真心诚意想为龙大哥做点什么。”

  “我师兄上有高堂,他的婚事不劳你费心。”秦药儿对他的好感一下子降到水面下,她最不满意师兄的自命风流,梅真还要火上加油,可恶!

  “姑娘高见。真可惜,这次没能见到秦老伯。”

  乖乖,这家伙脸皮真厚,秦药儿瞋目斜视他,竟亲密到叫她爹秦老伯?不会是对她有什么企图吧?开玩笑,她只想收他作跟班,可不要一个瘟生丈夫。

  她懂了,一定是她对他太好了,使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不禁暗叹:“这就是身为绝代美女的苦恼吧?!稍微和颜悦色,人家就会爱上我。”皇荑轻抚玉颊,幽幽自我陶醉。“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注定要为情字苦恼,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烦死我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已拋开三次钓夫失败的耻辱,尽情享受船上众多男子的爱慕眼神。真的,她只要不开口、不像只跳蚤似的静不住,确实人见人爱。

  “梅真,你做什么营生?”掂一掂他有多少分量,是她首先须弄明白的事,日后要想“人尽其才”的善加运用才不会搞错对象。

  龙湖挺了解的瞄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家父经商,大伯在朝为官多年,三年前家祖母仙逝,大伯回乡守孝,尚未起复。”梅真有个预感,大伯是不愿再回官场,但不好明说。

  “你呢?你会做什么?”

  “我是位秀才,平日最爱和一班文友吟诗作对、游山玩水,家人期望我中举,但我对官场并不热中,生平最大志愿是行遍天下,效法徐霞客写出一本游记。”奈何身为独生子,羁绊太多,尚未生下继承人之前,家人绝不肯放他自由行动,他心仪秦药儿,一来想藉她稍解名门望族的沉重枷锁,二来期待日后能夫妻结伴同游。

  龙湖很佩服他的志向,一般人难得出门,不知中国处处是灵山胜地、仙境佳水,若能有几本游记问世,至少也能望梅止渴,多些见识。

  “难怪你随身带着笔墨纸张,一得空便挥亳。”

  “不只如此,这十年来我跟护院师父学了不少拳脚功夫,目的也在锻炼体魄,我心里明白文弱书生做不了什么事。”

  “你这人很有主见,我喜欢。”

  两名年轻人经过一番交谈,惺惺相惜起来。

  秦药儿无聊得大打呵欠,回房去睡了。写书?穷酸的玩意儿,不值一哂。

  梅真有点烦恼。“我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喜欢我?”

  “她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你说的那些,她完全不懂。”龙湖谨慎道:“小师妹的个性不比寻常姑娘,若要讨她欢心,最简单的方法是让她觉得你‘有利可图’。”

  “什么意思?”他不懂。

  “你晓不晓得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成为她的师兄?”

  龙湖的话勾起他的回忆,梅真“啊”的一声,道:

  “我想起来了。那日,她飞天而降,落在我乘坐的小舟上,就是将我误认为龙湖兄,难道当时她就是在找师兄?可是这是为什么?挑徒弟不该是秦伯父的事?”

  “家师膝下只有师妹一女,难免过分宠爱,收徒弟若不得她欢心,只怕她会闹得鸡犬不宁,所以家师言道:‘谁能让药儿叫一声师兄的,无条件纳人门下。’而她,挑中了我。”

  竟有这样挑徒弟的?梅真大感意外,他心目中的泰山大人恐怕也是一号怪杰。

  “可是,她为什么选中你?”

  “你知道‘青龙社’吧?”

  “当然,青龙社的势力遍及南方,无人不知。”梅真微变色,有些懂了。

  龙湖自己想想也觉好笑。“我爹是青龙社的龙头,我是唯一的继承人,这样的利害关系,一名六岁女娃是想不出来的,一定是左大叔灌输给她,结果她就当真了,赖定了我是她的师兄,从此,我以及青龙社就成了她的后盾。这样你懂了吗?”

  “因为你不可能拋下她不管,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有你给她撑腰,以至于她什么也不怕了?”梅真不能说不苦恼,他心目中的佳人不该是这样的,她可以是活泼、俏皮、不似大家闺秀,但怎能尽想利用别人?

  “药儿并不坏,这点你绝不能怀疑。"龙湖不得不替药儿辩解。“她有时很胡闹,也很会闯祸,但十之八九皆是因为她正义感过盛,一时冲动才把事情闹大了。”所以他气归气,仍一再出面替她善后。

  “龙大哥不觉得太纵容她了吗?”

  龙湖别开眼睛,悠然道:“如果你企图改变药儿,那么我奉劝你,死了这条心,别再亲近她了。”

  “不,我无意改变她活泼可爱的本性,只是,我必须扭正她错误的价值观。”

  龙湖闷声一笑,懒得再劝他,看得出梅真是择善固执的人。只是,这种“好人”,适合秦药儿吗?

  “啊——”随着吓得人心跳加速的尖叫声,秦药儿逃命似的窜出来,大叫:“师兄!”一下子跳到龙湖身上,像抱着一根柱子似的手脚全缠在他身上,然后不住慌叫:“老鼠、老鼠、老鼠……”且激动的拉扯龙湖的头发,拍打他的头。“老鼠、老鼠……”

  “药儿!我的头又不是老鼠!”

  龙湖大声抗议,她武功差,打人倒挺痛的。

  她不管,死抱着他不放,只是不再打他的头,轻颤道:“一只老鼠跑到我床上,一双鼠眼瞪着我,我吓死了……”说到后来竟哭了起来,真丢脸。

  龙湖将她安置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温和的说:“别哭了,我替你去宰了它。”走进舱房,不用说,那只老鼠早被她的尖叫声吓得飞奔逃命,不知去向。他走上来,骗她道:“我把它丢进江里,没事了。进去睡吧!”

  “我才不要。”秦药儿擦了眼泪,怒视梅真:“这是什么破烂船嘛,竟然有老鼠。”余悸未消,又打了个冷颤。“我不要进去睡,谁知会不会出现第二只、第三只,我再也不要进去那个房间。”

  梅真不住道歉。可是在船上住久了,难免会出现老鼠嘛!甚至有不少迷信的船民,出港之前先抓两只老鼠在船中放生,若老鼠待不住往岸上跑,就不敢出港了,因为传说老鼠能预知水患,它往岸上逃生,即表示此船将沉。

  龙湖怪道:“你也真是的,打起猎来虎虎生风,却怕一只小老鼠。”

  “獐兔野兽都没老鼠长得恶心。”

  “告诉你多少次,讨厌它就随手拿件东西砸也砸死它!凭你的武功还杀不死一只老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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