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任忡间,休息室的门被打了开来,一抹修长的身影迅速自进来,飞奔至她面前。
褚静彤抬头一望,明眸登时瞠大,在她眼前的竟是苦追她许久的李斯臣。
“你……你怎么来了?”她惊慌地问,所幸休息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否则定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骚动。
李斯臣紧握住她的手,双眸狂热而急切地注视着她。“我怎能不来,你都要嫁给别人了!”他痛苦的嘶语着。
“嗅?是谁告诉你的?”褚静彤讶然地问,这件婚事一直进行得很隐密,就连公司里的人也不知道呀!
李斯臣露出一抹苦笑,沙哑地回答:“你好几天没去上班,我感到很纳闷,加上公司里盛传着一些流言,我忍不住找上褚家去,才从你大妈口中得知你要嫁给杜庭渊的事。”
褚静彤闻言整个人不禁愣住了,她不懂大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她刻意不让李斯臣知道,就是因为怕伤了他的心。他一向待她极好,也是唯一不在乎她假装的朴素外表而真心了解她、欣赏她的人;因此她才会刻意对他隐瞒她即将要结婚的事。
见她沉默不语,李斯臣心急地又道:“我还知道你并不真想嫁给他,实在是因为情势所驱,迫不得已!他想要娶的人是你姐姐而不是你呀!你无需委屈自已成为牺牲品!”
褚静彤更加震惊了,她没想到大妈连这些事情都告诉他。
“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该明白我没有别的选择。”她沙哑地低语。
“有的,你可以有别的选择!”李斯臣激动地嘶喊:“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你不必勉强自己嫁给一个陌生人。”
褚静彤骇然地圆睁双眸:“你……你疯了,这样是行不通的,我不能害了爸爸,更不能让公司倒了。”
“哼!”李斯臣忿忿地嗤哼了一声,怒到:“他从来都没有为你着想过,你又何必帮他?更何况这可是关系着你终生的幸福。”
语毕,他将她从椅子上拉起:“走!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嫁给那个杜庭渊,趁婚礼尚未开始,我们赶紧走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拖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她哪里也不会去的!”突然间,休息室的门被完全打了开来,一道低沉阴郁的嗓音骤然响起,震慑住李斯臣和褚静彤二人。
一脸阴驾冷凝的杜庭渊大踏步地走进来,身着白色笔挺西装的他,俊美挺拔,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男性魅力,优雅沉凝的举止,加上肃凉得不可侵犯的神情,教人无法不被他的气势压制住。
褚静彤一接触到他冷鸳的黑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陷入慌乱的状态。
“她不会跟你走的!”杜庭渊冷冷地直视着李斯臣,悍然地宣示,“至于你,若不是来观礼的话,就请离开吧!”
李斯臣望着眼前眸光深沉且气势骇人的男人,心里不禁有些忌惮,但他仍作困兽之斗地道:“只要你不拦着我们,静彤会跟我走的。”
杜庭渊冷笑了一声,并不予以回应,只是拿眼睛向褚静彤惊煌的小脸,“你说呢?”他将问题丢给她。
在他凌厉目光的逼视下,褚静彤咽了口口水,干哑地对李斯臣说;“我……我不会跟你离开的,李大哥,你走吧!””李斯臣仿佛大受打击似的,先是怔怔地望着她,然后失望地垂下双肩,神色黯然地离去。
李斯臣离开后,只剩下褚静彤单独面对杜庭渊。
她偷瞧了他一眼,从他矜淡漠然的俊脸上,她着实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更无未能揣度他的情绪。
令人窒息的冗长沉默逼得她不得不先开口:“我……我没想过要跟他走,你千万别误会!”她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对于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个事实感到恐惧,但当李斯臣要带她走时,她发觉自己竟然不想离开他。
杜庭渊仍然不置一词,只是拿他那双精光内敛、深沉难测的黑眸牢牢地盯着她。
眼腾腾的她纵使不安,却仍美得教人心动,那张清灵秀丽的脸蛋在淡妆的烘托下,更显高雅出尘,清莹的眸子像黑琉璃般澄亮而灵动,剪裁合身的白纱礼服完全色勒出她纤细却又窈窕支人的美丽曲线。
杜庭少眸光倏地一黯,胸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沉重地撞了下,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开她的!她现在不爱他不打紧,他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占一滴攻占她的心房,让她无法不爱他;心甘情愿地伴着他岁岁年年。
寻思至此,他朝她绽开一朵魅惑人心的深情笑脸,并向她伸出一手,柔声说:“时辰已到,婚礼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呃?”褚静彤惊诧地眨眨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带笑的温和脸庞,一接触到他深情款款的幽深眸光时,她仿佛被催眠似的,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掌中,任由他紧紧的握住。
此刻,门外正响起悦耳的结婚进行曲,迎着这对新人的到来……
整个婚礼过程对褚静彤来说仿如一场梦般,迅速缥缈得几乎无迹可寻。
她忘了她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在证婚人面前聆听完一大串的证婚词;也忘了自己曾在结婚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所有结婚程序所应具备的仪式她是全做了,却也全忘了!
在婚礼结束的此刻,她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杜庭渊位于饭店顶楼的住处,而迳自发着呆。
半晌后,她低着头,瞥见中指上闪亮亮的戒指,整个人骤然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这枚镶着推激钻石的戒指提醒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是真实的,她已经成为杜庭渊的妻子。
她抬起头,环视着此刻自己置身之处。
这是间空间宽敞、装演华而且优雅的大卧室,显而易见的,这正是杜庭渊体意之处,而她正坐在铺着白色软缎的偌大双人床上。
仿佛被烫着似的,她从床上弹跳起来,脸红心跳地望着床上并置的心形枕头。
正惶然怔忡之际,房门呀的一声被打了开来。
褚静彤猛地回头一望,正好对上杜庭渊那双闪着丝缕光芒的黑眸。
他优雅自若地走进房间,随意地脱下西装外套置于椅背上,深幽的星眸不曾离开过她身上。
“去换下那一身衣服,浴室和更衣室都在你的左手边。”他极其自然地说着,一边动手解下自己衬衫上的领结。
“喔!”褚静彤楞楞地答应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他猛瞧,赶紧抓起睡衣一古脑儿地冲向浴室。
她在浴室里磨赠了半天,卸掉脸上的彩妆,又将自己清洗了一番,换上她自备的棉质长睡衣,对着门板深呼吸了负几次,才鼓起勇气踏出浴室。
一跨出浴室,她便瞥见杜庭渊不知何时已梳洗完毕,套着一件蓝色睡裤,上半身赤裸着,露出黝黑健壮的胸膛,微儒湿的黑发不羁地散覆前额;若不是他脸上那副斯文的眼镜,她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
原来,在文明优雅的衣着下,他其实是一个极富魅力侵略性的狂放男子。
“我以为你打算在里面待一个晚上呢!”他微勾唇角地笑德道,声音低沉醇厚,极为挑逗人心。
褚静彤脸红地低下头,整张小脸仿佛快要燃烧起来,她从未见过男人裸露的胸瞠,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刺激太大了;她踟躅地裹足不前,呆立于原地,无措地直盯着脚下的鹅黄色地毯。
“过来!”他坐在床沿,朝她低沉地命令着。
褚静彤犹豫了好半晌;心中充满对新婚之夜的恐惧,但她最后还是缓步走到他面前。
杜庭渊静静地凝味着她莹白羞怯的小脸,如扇的羽睫微微掀动着,在她粉嫩的小脸投下二道黑影;秀挺的俏鼻下,红菱小嘴正无措地紧抿着。这副我见犹怜的楚楚神态轻易地搜获他的心魂,他几乎要认定她才是十多年前那个天真可人的小女孩。
蓦地,他一把抱起她,将她平放于柔软的大床上,随即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镜置于床头柜上。
褚静彤震楞地屏着气,凝望着他那张没有眼镜遮掩的脸庞;此刻的他,深幽的双眸里有着最激烈的火焰,平日里所有的冷静和优雅都已消失,他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正等待着撷取她的奉献。
“我……”她心慌地低垂眉眼,不敢直视他欲穿透人心的炙热眸光,“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颤抖地低语。
“什么事?”他仍然热切地盯着她。
“我……”她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对夫妻之间亲密行为的恐惧和慌乱,她习惯了一个人,纵然渴望被爱,但她没有办法马上适应和另一个人如此亲密地共枕,更何况他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支支吾吾了半晌,她辞不达意地呼儒道:“我们……能不能先分床睡,你就睡这张床,我可以睡沙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