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流星的眼泪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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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魏孝全是谁?」传宗问。

  希仁呆怔一下,反问:

  「甚么?魏孝全?你怎么知道这名字?」

  「CID字照片给家杰看,家杰说的。」

  「甚么?」希仁拍案而起,脸色变得很难看,「竟然会是他?」

  「犯案不一定是他。照片上的人却是他。」

  「有——这样的事。」希仁重重的拍桌子。「魏孝全是江心月的同居男人。」

  「啊——」传宗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他想起警探说的「可能有内鬼」,这内鬼竟然这么近,他简直不能相信。

  「江心月。哼。」希仁恨恨的,「我早就应该不准她踏入顾家半步,这女人——这女人——」

  「事情也许不是这样,我们等消息。」

  「你快回警察局,随时与我保持联络。」

  在警察局裹,家杰被隔离问话,传宗见不到他,却见到江心月和一个男人。

  这男人比江心月年轻,大概三十多四十岁,很白净却嫌油滑,眼中带着邪气。传宗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像姑爷仔。」

  他是魏孝全吗?人和名字格格不入。

  只见江心月突然跳起来,疯妇一般扑向传宗,一边尖叫:

  「都是你,都是你搞出来的好事,我跟你拼命。

  传宗大惊,欲避不能,被她又抓又打又咬,脸上手上都见血痕。旁边的CID急奔过来解围,活生生的把江心月扯开。

  「你疯了,这儿是警察局,乖乖的坐着。」其中一个ClD看下过眼,狠狠骂她。

  「都是他,都是他,他害死家杰——」江心月还是不顾一切的大叫。

  「他怎么害死顾家杰?」CID问。

  「他——」她指着传宗,眼珠快脱出来。

  「坐下,阿月。」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出自那个男人,「不许胡闹。」

  江心月仿佛听到魔咒般,立刻安静下来,依顺地坐回他旁边。

  他必然是魏孝全了。

  传宗狠狠的用纸巾抹去脸上和手上的血丝。他完全不明白,江心月和他仇深似海吗?刚才她几乎想杀死他。

  「要红药水和纱布吗?」CID问。

  「不。请问我能见顾家杰吗?」他忍着痛。

  「暂时不能。请放心,律师陪着他。」

  「为甚么也让他们来?」传宗偷偷地指着江心月。

  「你将会知道。」CID笑,「你和她有仇?」

  「完全没有,我甚至不认识那男人。」

  「魏孝全。」CID笑得神秘,「你坐着等等,律师或许有话跟你说。」

  这一等就是三小时,律师和家杰都没有出现。有人出来把魏孝全和江心月分别带走,很久也没有影子。

  传宗只能耐心地等着,其间与希仁通了多次电话。

  「务必等到律师,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希仁又惊又怒。

  到了深夜,才见到律师独自出来,他看来十分疲乏。

  「家杰呢?」传宗立刻问。

  「不能保释。我跟你先回顾家。」

  律师很谨慎,甚么话也没有告诉传宗,在他眼中,传宗只不过是顾家的职员。

  希仁在书房里接待他们。律师欲言又止,慎重的看传宗一眼。

  「传宗留下,他全权代表我。」希仁说。

  律师十分意外,推推眼镜。希仁一向认真、慎密,怎么对这个年轻人特别不同?

  「案情颇为复杂。」律师下意识的又看看传宗,「而且——也出乎我意料之外,警方有理由相信,家杰本身也牵涉在内。」

  真令人震惊、意外兼且不能置信。

  「他自己牵涉在绑架案中?」希仁半个身子站起来,「甚么意思?」

  律师的神情也怪异莫名。

  「在警察局,我见到魏孝全和江心月,他们说是你们的近亲。」

  「女的是弟妇。男的不是。」希仁皱眉。

  「做案的人虽然没抓到,但那男女却极有关连,警方已拘留他们。」

  「家杰呢?为甚么不能保释?」

  律师摸摸头,很难找到合适的字眼去解释。

  「他好像与另一宗案件有关。」律师有点吞吐,「目前还在个别问话,我帮不上忙。明天一早我会再去。」

  「另一宗案?是甚么?」希仁也惊呆了,「怎么可能?」

  「警方不肯透露,我也没法打听。」律师深深的皱着眉心,「案件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江心月他们呢?」希仁很不愿提这名字。

  「已落案拘留。」律师摇头,「肯定的,他们与绑架案有关。」

  「这——不可能。」希仁喃喃自语。

  传宗也不相信,江心月只不过是个溺爱家杰的女人,也许泼辣凶狠些,却也不似心术不正的坏人。

  「所有的事都出人意表。」律师告辞,「明天我再与你们联络。」

  「尽量想办法保释他。」希仁眼中有泪光。

  无论做错了甚么事,始终是父子。

  各自回房休息。

  传宗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努力地数羊,自我催眠,连祈祷都没有用。顾家怎么突然面临这样的事故呢?希仁和曼宁应付得到吗?尤其是曼宁身体不好,他真的担心。

  想想自己刚搬回家住,今夜又留宿此地,人算不如天算,他实在不忍心不理这事。

  看来,他涉入顾家的事已太深,深得他再怎么逃也逃不丢。

  蒙胧中有点睡意,仿佛是刚睡着,又仿佛是睡了很久,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这不是声音,好像是——是有人在床边,俯着头正凝视着他。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床边有一个全身里在黑袍中的人,连脸也遮着黑纱,只剩下一对又深又冷又黑的眼睛盯着他,似熟悉又陌生,心中大惊便翻身欲起,就在这一刹那,那黑衣人飘然隐去,隐入对着床的那幅墙里。

  他立刻亮了灯,低暍着。

  「谁?是谁?」

  当然没有回答。他跳下床,下意识的扑向对面的墙,墙只是墙,那儿有甚么黑衣人呢?他又打开房门,走廊上也寂然无声。灵机一触,快步走向隔邻冬姨的卧室,但房门反锁了。

  他莫名的担心着,急忙叩门叫:

  「冬姨,冬姨,是我,请开门。」

  房里传来脚步声,冬姨睡眼惺忪的出现门边,莫名所以的望着他。见冬姨没事,立刻又安抚她上床,替她反锁房门后,他才回房。

  刚才是梦?还是眼花?或——真有人?

  他记得很清楚,那黑眸仿似也受惊,睁得很大,那又浓又密的睫毛——他见过这样的睫毛吗?见过吗?

  这一闹,根本别想再入睡,他就眼睁睁的望着窗外,直到晨光初现。

  这大屋真,每一个人都没睡好似的,个个没精打采,忧心仲仲的。传宗很想说几句甚么令大家开心些,苦思不得,只有紧闭着嘴。

  「我们去上班,让律师在公司跟我们联络,」希仁说,「家仪,陪着妈妈。

  传宗心中有种渴望,他想留下来陪曼宁这个忧伤的妈妈。当然他不能,他必须工作,而且身分也不对。

  传宗强打精神工作,而今天的公事特别多,一堆堆要看,要签字的,令他透不过气来。要见他的人也在排队,他觉得自己将快承受不了。

  中午,希仁在内线电话召他一起吃午餐,就在希仁办公室后面的小休息室内。

  「律师打过电话来,没有进一步消息。」希仁说,「那三个动手捉家杰的人已自动投案。」

  「案情明朗化了?」

  警方应该已知得一清二楚,只是还没有告诉我们。

  「律师说颇有牵连,但是还未查清楚。」

  「我不明白,只不过是简单的绑架勒索案。」

  「对这件事,你心中有没有概念?」希仁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这——我不敢猜测,毕竟我是个局外人。」

  「试着说说。」希仁鼓励他。

  「江心月和家杰之间——仿佛另有牵连,我的意思是指亲戚的感情之外。」

  「嗯。」 希仁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只是不明白家杰又不是笨人,怎可能相信魏孝全?」

  「我不了解这个人。」

  「不学无术,靠张脸骗女人钱的,我从不允许他进大门。」

  「他既被拘留,表示他与案有关,他和江心月可是——恨你们?」

  「恨?我养了他们二十年。一希仁摇头叹息,「始终看在我早过世的弟弟分上,怎知他们——唉!家杰太蠢了。」

  「我未进公司之前,你和家杰比较合拍。」

  说话闻,几位警探踏入公司,希仁忙把他们带进办公室,关上门后,便急急向他们打听案情的进展。

  警探面色凝重地说:

  「经过深入的调查后,总算有了突破性发展。」

  「勒索主谋是谁?」希仁和传宗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目前还不能遽下结论。」警探岔开话题,「你们听过一间公司的名字吗?」

  接着,警探说出一间公司的名字——「跃马」。

  「听过,」传宗吸一口气,「曾经是我们在商场上竞争的对手,中途抢过我们的生意。」

  「你们跟这间公司的人有过节吗?」

  「不,从来不认识。」希仁说,「为甚么要提起他们?」

  警方人员把一份文件交给希仁,他只看一眼就脸色大变,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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