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谁伴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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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上的阳光刺眼,令她清醒不少;她这?跑出来,连假都没请呢!

  连忙叫车回中心,她必须对天恩解释这件事——中心里人头涌涌,永远这?忙。

  她是直走到天恩办公室的。

  意外的,办公室里有隽之,他怎?也来了?

  「恩慈,你到哪里去了?」天恩神色特别。

  「我——」她不知该怎?讲。

  「找了你整天,你连电话也不来一个!」天恩说:「我不得不通知隽之帮忙。」

  「你们担心我做傻事?」她苦笑。

  「当然不是你,你还不知道,是不是?恩慈,你——你——冷静下,我们正预备去——」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讲什??」恩慈问。

  天恩看隽之一眼,歉然的说:「无论如何——我总得告诉你;你冷静一下——我们得到个消息,有一个自杀的女人,身上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什??」她似没听懂。

  「恩慈,」隽之哀伤的:「我们怀疑那自杀的女人是你母亲。」

  恩慈怔怔的望住他们俩,仿佛意识都没有了。

  「你听见我们说话,是不是?」天恩扶住她。

  她点点头,突然间,站起来:「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恩慈——」隽之吓一跳,那不该是她应有的反应。

  「别替我担心,即使真是她,我也受得了。」她哽着声音说。

  天恩对隽之点点头,跟着走出去。

  事情——真是这?残忍?死去的那女人真是阿艳?

  小勤鼠书巢 Luo Hui Jun 扫描校对

  第八章

  那個自己撞上汽車而死的女人,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阿艷;那個叫馮艷華的女人,恩慈的媽媽。因為,她還穿著昨天那一件衣服。

  汽車并沒有撞得她血肉模糊,她的臉看來完整——臨死的那一剎那,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有平靜。

  是的,她看來平靜。

  不但死去的阿艷看來平靜,認尸的恩慈也平靜,平靜得出乎人意料之外。

  認尸之后,她居然堅持回中心工作三小時。

  雋之知道天恩會陪伴她,于是辭別了他們,獨自回家,他完全沒有心情再回公司。

  事情怎?演變成這樣子呢?

  突然出現了恩慈的母親,才不過一天她又去世,簡直比電影更戲劇化。

  這里從哪兒開始呢?那個電話——是——那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誰會是、可能是那陌生男人?為什?要在這時候打電話來?那男人必定是今天才知道恩慈母女的事,肯定的。現在才打來——當然不是為那五千元。

  那五千元根本全給了阿艷——恩慈的母親。

  那男人是要恩慈難堪——是這樣的吧?這事不先告訴恩慈,反而向雋之要錢——

  那男人想在雋之面前破壞恩慈的印象,但——誰要破壞?誰?

  這?一想,雋之竟是呆了。

  誰要破壞恩慈!曉芙?周寧?啊!周寧;她總是表現出和恩慈有天大的仇恨似的;那——會不會真是她?

  雋之覺得心寒,覺得害怕。是周寧嗎?若真如此,那未免太——太過分殘忍了。

  突然間,他想到曉芙,曉芙還跟周寧這樣的女人住在一起,這豈不是太可怕了?

  忍不住立刻打電話去曉芙公司。

  「雋之?」她非常意外:「怎?找到公司來?」

  「你等我,別離開公司,我立刻來接你。」雋之說:「任何人約你都不可離開。」

  「什?事?發生了什?事?」她嚇了一跳。

  「總之等我。」他透一口氣,是太緊張了吧:「除我之外不能跟任何人走。」

  「并沒有任何人約我。」曉芙笑:「我等你就是。」

  雋之趕到中環接到了曉芙,這才透一口氣;心中又忽然覺得好笑,漢理由這?緊張、害怕的。是不是?

  「下午你沒上班,去哪兒了?」曉芙急問。

  「恩慈那兒,她——有一點急事。」他望著她。他是關心她的,是不是?一想到害怕立刻就想到她的安危——沒什?安不安危的,他太夸張了吧!

  「為什?想到接我?」

  「搬回我那兒住。」他是用命令的口氣:「今夜就開始,我不能再讓你胡鬧下去了。」

  「我不明白。胡鬧?」

  「我現在不能講,因為我不肯定,」雋之認真的:「你相信我,證實之后我一定告訴你。」

  「什?事呢?」她好奇的。

  汽車直駛回他家。他心中慶幸,好在他早一步找到曉芙,否則不知周寧還要玩什?花樣——他幾乎肯定她了。事情實在太巧合,對不對?

  雋之皺著眉搖頭。

  他有個感覺,他這?先把曉芙接走,周寧——必不肯就此罷休,一定會有什?事情會發生。

  「做得這?神秘,」她笑:「告訴你——件事,我拿了一星期假,預備回英國看看,你去不去?」

  「我不一定有空,」他不肯定:「但——很好,很好,你回去玩玩很好,什?時候走?」

  「還沒決定,先和你商量嘛。」

  「明天走。」他想也不想:「明天最早的班機走,我送你。」

  「怎?行呢?什?都沒預備。」她叫。

  「那?后天,最好這一兩天走。」他說:「留在香港——我怕有什?事發生。」

  「有職業殺手追殺?」她獎。

  「不是開玩笑的,」他說時突然間把汽車轉了方向:「先到你住那兒拿護照和衣服。」

  「雋之,到底怎?回事?你令我胡涂了。」她叫。

  「晚上我告訴你。」他令自己輕松些:「當然不是職業殺手。只是——我不想你被拖進漩渦。」

  「什?漩渦?」

  「晚上談。」他把汽車開得飛快。現在還沒下班,路上車輛還不算太多。

  匆匆陪著曉芙拿了護照,還幾乎搬走了所有衣物。

  「又不是搬家,一星期之后我還要回來住的。」她說。

  他不言語,只專注的開著車。

  「周寧回家一定嚇一跳,以為我挾帶私逃了。」她笑。

  「周寧——今天找過你嗎?」

  「有。我們還約好——啊!我們約好一起買菜回家的,全被你弄亂忘記了。她一定怪我。」

  「由得她去吧!」他冷淡的:「而且——她未必有心情跟你去買菜!」

  「你說什??」她不明白。

  車在他家的大廈樓下泊好,他挽著她的行李,伴著她一起上樓。他心里一直在想,他當機立斷的接曉芙來此是他最聰明的做法。

  才出電梯,他就看見周寧——老天!竟是周寧。她站在他家門外,分明是在等他。

  他的意外和吃驚加起來變成害怕,周寧比他想象中更厲害些。

  「周寧?你怎?在這兒?」曉英招呼。

  「我等你們。」周寧看一眼雋之手上的行李,冷冷的笑。

  「知道我會來?」曉芙笑:「明天我回美國一星期,剛才臨時決定的。」

  兩個女孩在講話時,雋之已打開大門。

  「我能進來嗎?」周寧故意問。

  「你已經等了那?久。」雋之說。

  曉芙看看他們倆,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鬼:「坐。我去弄茶,你們先聊。」她走進廚房。

  雋之坐下來,望著周寧半晌。

  「你——自然不是來道歉的。」他說。

  「我沒有想過這兩個字。」周寧沒有表情:「只是——我沒想到結果會這樣。」

  「無論如何——是一個生命的結束。」雋之努力壓抑著心中激動。

  「她罪有應得。」周寧臉色陰沉。

  「做妓女并不是死罪,什?叫罪有應得?」他忍不住。

  「她——」周寧臉上一陣奇異的顏色揀過,她咬咬牙,忍住要說的話。

  「何況,人家與你無冤無仇,沒有理由令你如此——心狠手辣。」他盯著她。

  周寧突然間笑起來,笑得好怪異。

  「那原因——自然不是因為你,」她仰著頭笑,眼中卻含著淚水:「像你這樣的男人,香港也不難找;好在——你也沒有上當。」

  「湯恩慈得罪過你?」他沉聲問。

  「我只想給她點教訓,」她好象有點不大正常:「沒有想到會搞出人命,真話。」

  「你當自己是誰?有什?資格教訓人?」雋之忍無可忍。

  曉芙拿著茶杯,在門邊聽得呆了。發生了什?事?

  「誰叫她是馮艷華的女兒?」周寧說。

  「什??這——有什?關系?」雋之大奇。

  「你以為我吃飽了飯沒事做?找人查湯恩慈?查馮艷華?我真暗戀你成狂?」周寧怪異的笑:「我攏絡唐曉芙也為你?錯了,若你那?好,那?值得,我老早在咖啡里下了迷藥,霸占你算數。」

  「那——為什??」雋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事情從撞車開始,你認識了湯恩慈后,并且對她一往情深。」周寧眼中充滿了恨意:「而湯恩慈——我永遠記得這名字,她就是馮艷華的女兒。」

  「為——什??」他問。

  「馮艷華——」周寧眼中又是一陣奇異的光芒:「就是當年令我們失去父親,令我們兄妹幾乎捱凍受餓的女人,我永遠記得!」

  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或者只能說香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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