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情在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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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像一具蜡像般,生命仿佛离开了她的身体。时间慢慢的从她身边溜走,静悄悄的一分一秒逝去,时间对她已经失去意义。

  傍晚的时候,亦凡愉快的吹着口哨回来,他没有骑心爱的摩托车,为了要陪雅之走一程。屋子里没有灯光,连一丝人气也没有,巴巴拉呢?

  「佳儿,」他推开卧室门,昏暗中看见床上的人影,「还不起床?你知道几点钟了?」

  巴巴拉没有反应。他皱皱眉,反手开了屋顶吊灯,

  「的确不错!」巴巴拉说。她已开始吃三明治。

  「很抱歉,今晚不能陪你,」他看看表。「我要出去,十点钟左右才能回来!」

  「陪何雅之?」她随口问。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少杰曾来过,曾发生争执。

  「不!王苹找我有事!」他摸摸头。

  「王苹?我怕你会惹上麻烦,」她望着他。简单的女孩,雅之也会不高兴的!」「她不是

  「开玩笑,大家——都是朋友!」他有些不安的强打哈哈。

  「朋友?哦,我几乎忘了你是超越了感情的智者,」她摇摇头,神情很特别。「那何雅之也不特别吗?」

  他咬着唇半晌.掩饰什么的匆忙地窝开床畔。

  「当然,当然,四周的女孩子那么多,谁特别了,我岂不是自找苦吃?」他笑。「王苹也奈何不了我!」

  巴巴拉看他一眼,不再出声的低头吃三明治。

  亦凡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转身离开。

  「我走了,十点钟回来,」他抛下这句话。「你当这儿是你的家,尽量使自己舒服一点!」

  大门在响,他真的去找王苹?

  巴巴拉的确不能了解他,昨夜他对何雅之的态度分明有情,而且是很深的情,很浓的情,很不能自拔的情,他们是从昨夜才开始的,那情只是一株小幼苗,他该努力去培植,该伴在她身边,他竟去找王苹,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亦凡去了,她也放下三明治,实在咽不下去,勉强吞下去实在太痛苦。她又为自己点上一支烟,窗外已是黑沉沉的一片。

  下午她没有去表演时装,主办人一定会急得跳脚,他们当然不知道她躲在这儿——谁代替了她?

  表演的结果如何?成绩美满吗?她轻轻叹口气,对于伸展台她已开始厌倦,什么时候才可以走下来,过一过她所向往的平凡生活?事实上——她并不像别人眼中那么热衷表演,那么热衷名利的人,她自己明白,她可以在任何时候毅然放弃一切,只要她肯定能抓住幸福——她曾有过幸福,但是,不稳定,不牢靠,她毫无把握。现在——她只有无奈的继续她的伸展台生涯!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少杰总是怀疑她,总是对她不信任,虽说台北的模特儿圈子里并不单纯,有许多人以模特儿的名义为幌子做其它丑恶的勾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啊!少杰应该知道她跟他以前是清白的,是处女,也该清楚她从没有第二个男人,他——实在忌妒得莫名其妙,她根本不是那种肯为金钱出卖自己的人啊!

  少杰——真是令人痛心,付出了全心全意的感情,却落得如此结果,或者是她命该如此吧!

  大门又在响,一定是亦凡忘了带东西,她也懒得理,反正亦凡拿了东西马上会走。

  过了一阵,没有再听到门声,她皱皱眉,莫非刚才听错了?或者——有小偷进来?

  她赤着脚跳下床,这方面她是勇敢的,顺手抓起床头的玻璃烟灰缸,轻轻走到门边,然后,出其不意的迅速拉开房门。

  客厅里一片黑暗,从光亮处走进黑暗的她,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依稀有个黑影,黑影——不声不响的必然是个小偷,以为亦凡出去家中没有人,她想也不想的把烟灰缸朝那黑影砸去。只听见「哎唷」一声,那黑影弯下腰来,慢慢缩成一团。

  「你——你——」

  巴巴拉呆怔一下,那么熟悉的声音,是谁?她打中了他吗?她迅速的开了灯,她看见——老天!她看见缩成一团,倒在沙发上,满手、满额头都是血的少杰,少杰——上帝,她的烟灰缸砸中了少杰!

  「阿雷——」她尖叫着扑过去,又急又怕又后悔,所有恩恩怨怨全忘了。「阿雷,我不是有心的,我以为是小偷,我——你伤了额头,我马上送你进医院,我———」

  她要站起来,少杰的手却握住了她的,紧紧的握住不放。

  「别走,别离开,」他喘息着叫。 「佳儿,我们——别吵了,讲和,好不好?」

  「阿雷——」她抱住他的腰,紧紧的倚在他怀里,泪水静静的流下来,倔强的女孩子也哭了! 「我们是一报还一报,」他笑了。「跟我回家,嗯!」

  她点点头,再点点头,当然再回家!

  亦凡坐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沉默着没有表情。对面坐着那一身黑色紧身牛仔裤、红毛衣的王苹。

  「你还在生气吗??她笑得很艳。

  「生气?」他不动声色的反问。

  「何雅之气跑了你,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沉不住气!」她的眼光很特别,有股探索的味道。「结果呢?」

  「结果?」他笑一笑。「该有结果吗?」

  「谁知道呢?」她也笑。「不是初坠情网吧?」

  「当我是什么人呢?」他皱皱眉。「还情窦初开呢!」

  「是吗?」她眼光闪动。「何雅之本领不小!」

  「喂,你叫我来净说这些无聊话?」他忍不住了。

  「你的重要事呢?」

  「去跳舞?」她眉毛一扬。

  「没兴趣,我十点钟要回去!」他淡淡的。

  「何雅之在等你?」她不放松的。

  「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他不置可否。

  「哪能这样煞风景?」她突然坐到他旁边,用双手挽住他的右臂。「斯亦凡,你可是真的心动了?」

  他看她一眼,笑起来。

  「我又不是和尚!」他说。

  「别扯远了,我要知道何雅之的事,」她开门见山地。「她是从地心蹦出来的吗?」

  「是我在街上吊膀子吊到的!」他故意不正经的。

  「斯亦凡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她斜睨他一眼。

  「你知道我是不择手段的!」他一点也不认真。

  她凝望他一阵,他真是一条滑溜的鱼,没有人能抓牢他,至少以前没有人能,包括她自己。

  「我们还是朋友吗?」她仰起脸,嘴唇十分性感。

  「谁说过不是吗?」他趁机吻她一下。

  「少来这一套,」她轻轻打他一巴掌。「喂!你记不记得对我说过的话?」

  「我对你说过千万句话,你要我记得哪一句?」他实在狡猾。

  「你赖不了,」她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你说过要负责!」

  「负责?」他望着他,一副第三者的旁观态度, 「王苹,我告诉过你什么?」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一阵,心中虽然气愤,表面上却也无可奈何。

  「喂!何雅之到底哪里吸引了你?」她换个话题,依然环绕在这件事上。

  「谁说她吸引了我?」他翻翻眼睛。

  「这还用说,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王苹冷笑。 「你把那个张正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好多人都看见!」

  「谁是张正浩?张正浩是谁?」他仿佛真的一样。

  王苹的脸一沉,她不是好惹的女孩。

  「昨夜你在哪儿?」她问。

  「忘了!」他毫不在乎的靠在沙发上。

  「忘了?」王苹步步紧逼。 「谁站在墙边淋雨?谁逼着谁散步?你以为我是瞎子?傻子?」

  「我知道你聪明,眼睛又黑又亮,」他淡淡的。「只是你看得太远,管得太多!」

  「难道——我不能管?」她的眉毛倒竖起来。

  他望着她,只是望着她,冷冷淡淡的。

  「斯亦凡,你别太得意忘形,」王苹终于沉不住气。「你说过不结婚,不动情,我才——不追究,你自己做的事你应该负责,除非没有何雅之,否则我不放过你!」

  「何雅之跟你有仇?」他皱皱眉。

  「不论是谁,你不能对任何女孩子动情!」她说。

  「你是我的主宰?」他冷冷的笑着。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张牙舞爪的女孩,聪明的王苹怎么会如此不智?她该了解他的啊!

  「你为什么不想想那酒精瓶子里泡着的东西呢?」她似乎有恃无恐。

  亦凡的脸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好严厉,好可怕。

  「你知道我从不受任何威胁,恐吓的!」他紧紧的盯着她。「你这么做并不聪明!」

  「我不需要聪明,我只讲事实!」她激动起来。「你敢否认酒精瓶里那个未成形的胚胎不是你儿子?」

  亦凡霍然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像狂风暴雨的前夕。

  「你为什么不去向全世界宣布呢?」他冰冷的。 「那是我斯亦凡的儿子,你去宣布吧!」

  「你——」她呆住了,她做错了,是不是?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告诉你,王苹,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他看来是冷酷的,冷酷得令人发抖。「天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威胁到我,恐吓到我,我只做我喜欢,我希望做的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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