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恋人?”妇人微笑的脸上首次出现疑惑。
“是啊,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系,但却死去的恋人。”区亦翎“叙述”着她的想象。“就是因为她死了,他很难过,所以才随便的娶了我。”
“你什么地方听来的?”这种事听都没听过,哪儿出现了个“死去的恋人”?
“是我……猜想的啦……”望着妇人明显疑惑的脸,区亦翎结巴起来,毕竟这只是她的猜测。但转念一想起封律早上骤变的脸色,她的气就又上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早上要摆脸色给我看,又不声不响的去纽约,实际上他娶我本来就是个随便的决定!”
看着区亦翎一副赌气的模样,又听见那“死去的恋人”是猜想的结果,妇人就忍不住想笑。这个少奶奶的孩子气和少爷的少年老成还真是种强烈对比,她猜想过千百种少爷会娶的女孩是什么样子,就没想过会是这模样。
“少爷娶少奶奶可一点也不随便,他还亲自到巴黎找设计师,而且我看他准备婚礼时还挺开心的,至少这些事他是自己打理的。”她忍住笑意,认真地替自己的少爷辩护。“其实婚礼的事他大可交给我们处理,可是在工作这么忙的时候他还是自己来,他到纽约去也是为了公事,早上上机前他还特地吩咐我过来看你。”
“……真的?”区亦翎原本气鼓鼓的脸颊稍微消了些,听了妇人的话之后,她只是将视线左右缓缓游移着。她没发现,其实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确定、疑虑和开心,甚至脸还有些红了。
他真的……很开心的准备婚礼吗?
“不然这样,你也去纽约好了,找到少爷亲自问清楚。”妇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单纯的心思,知道她心里非常在意少爷,于是大胆建议。
“我也去纽约!?这个提议让区亦翎一惊,她想都没想过。
“没错。”妇人确定地点了点头。
本来就该这样才对,依据当初可靠的消息,少爷这趟去纽约本来就该带着少奶奶的,公事办完后还要去欧洲小玩一阵子,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爷竟丢下这么漂亮可爱的新娘子;大概和刚才少奶奶口中说他早上“摆脸色”的事有关吧!
她想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虽然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是挺好?而且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位“少奶奶”呢,可不忍心见她这么苦着一张脸,她要让少爷原本的计划继续进行。
第六章
纽约曼哈顿
群聚的高楼从地面仰望是一种壮观,而由空中俯瞰却又是另一种不同凡响的壮丽,教人不得不佩服人类的力量。
原本搭直升机在曼哈顿岛上空飞行会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但坐在直升机上的人却没有半丝表情,完全没有眺望窗外景色的兴致,只是看着手中的资料,一页又一页地研读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西装考究、身材略微发福的壮硕男人,正以极度欣赏的眼神望着他。
“小子,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不但不巴结我,还能镇定地看报告的人。”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宏亮有力。
从起飞后的沉默时间里,他就一直观察着这个来自台湾的男子,一个有意和他竞逐并购软体公司的年轻小辈——封律。
从耳机里听见声音,封律缓缓抬起头望向眼前的人。
“我不相信巴结能对您这个领导美国商业的龙头老大起什么作用,更何况目前我们是处于竞争的状态,我实在没有白费功夫的必要;为了打败您,我现在得多用点功,容我失礼了。”说完,封律再度低下头。
其实所有该准备、该清楚的资料早已储存在他脑子里,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他又怎么有信心来纽约谈并购案?只是稍微出乎他意料的是,美国企业巨子——詹森,竟也想买下这间资金出了问题的软体公司。
但这没有使他多一分紧张,他有自信最后这家公司一定会落在他手上;此时他读资料只是种借口,事实上他只是不想和人攀谈——就算是美国企业巨子也一样。
现在占据他心房的,是那个漂亮的小人儿;而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心里就十分烦乱、复杂。
“哈、哈、哈!你不仅十分镇定,还很傲慢呢!”詹森大笑。这回他可是开了眼界,他真没见过这么镇静又有自信的年轻人——特别是在他面前。“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究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还是真有傲慢的实力?”他击掌笑道。
原本他会邀请这位东方男子搭他的专属直升机,也只是因为想在机上让他因自己的气势而退缩放弃,没想到这个来自东方的男子竟如此镇定,说出口的话还隐藏着挑衅的意味,却又挑衅得恰到好处,不惹人反感,只让人欣赏。怎么在他的部属中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物?
愈看这叫封律的东方男子,他愈是欣赏。
识人,是作为领导者的必要条件,而他这领导众多事业的企业巨子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这年轻人身上,他看见了不可预测的潜力。而除了深不可测的能力之外,他还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呢!
短短的相处时间,倒是让詹森的心里起了很大的转变。
并购案,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区亦翎站在华尔街的证券交易所前,看着人潮熙来攘往地穿梭,不明白世上怎么有这么忙碌可怕的地方?
顺着人潮,她走进了这“世界金融中心”。在可怕而疯狂的人群中,她找了一个小小的容身处坐了下来,望着一大群人奔跑、大叫、顿足、比手划脚;对她来说,这是种奇妙的景象,他们个个表情认真严肃,所有声音听来也都节奏快速而充满了紧张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会这么疯狂而忙碌,一个个都像疯了般,但她却也看痴了,被这景象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交易所里的一切。
虽然她的目光被这些人吸引,可是她脑中想的却是自己的“丈夫”。
“哼!什么‘丈夫’嘛,结婚隔天就丢下新娘子,而且连蜜月旅行都没有!”她鼓着腮帮子低叫道。
虽然她嘴里这么叫着,却是标准的口是心非,因为就算在她脑子里打转的尽是骂他的话,心里却怎么也挥不开他邪气的笑容;只要一想到那笑容,她就忍不住要别扭地咬唇,想压抑住心底那种想微笑的感觉。
真不明白,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他又老是惹自己生气,还摆脸色;但为什么当见不到他时,她整个脑海里却全是他的身影与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他不在身边,她该高兴的……但这都只是假设,因为她的确失落感很重。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她身在纽约。
她这次来纽约,知道的人就只有何奶奶,也就是那个到公寓里来的老妇人,是她替自己办手续、买机票兼打包行李的。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来纽约的事——如果被人知道她像是追老公一样的跑到纽约找封律,那多丢人啊!所以她只是打电话给父母,说要和封律出国。
——这是她生平第一回对父母撒谎。
而在何奶奶有效率的打点下,她很快就来到了纽约。
何奶奶告诉她封律住在广场饭店,要她去给他个惊喜,但她才一下飞机就畏惧了,觉得自己这么做好难为情、好奇怪。
所以她才会在进入曼哈顿之后没有照何奶奶的话直奔广场饭店,而是乱搭地铁,随着街上拥挤的人群来到这奇妙而疯狂的地方,然后坐在这儿看人、发呆。
是啊,真的是很奇怪嘛!
明明人家丢下了自已,她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跑来?虽然何奶奶信誓旦旦地说绝没有一个“死去的恋人”,但她还是存疑。
这也是她第一回发现自己猜疑心这么重,整个脑子都是一堆杜撰的画面,各形各色的幻想一直困扰着她。
“讨厌!为什么我老想着他?我喜欢的人是宸宇哥哥。只是不小心和他发生了关系,才会不得已为了‘负责’而嫁给他,谁晓得他竟还冷冷的丢下我,自己跑到纽约来,真是罪不可赦!我干么还大老远的到纽约来找他啊?一定是那时脑筋不对劲儿,才会听了何奶奶的话!”为了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又惹人心烦的画面,她忽然生起气来,连串地低骂着。
骂完,她像下定决心般的站起身,决定离开这忙碌到可怕的地方。
她才不要到广场饭店去找他呢,她要回台湾,还要去办离婚!
但就在她踏出交易所的门、走上华尔街时,一个人陡然拉住了她。
“嘿,小妞,就你一个人吗?背了这么大包行李不知上哪儿去,是吧?”一个皮肤略黑、蓄了胡子,轮廓有些像中东裔的男子捉住了区亦翎的手臂,带着诡异的笑容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