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又“想要”了吗?第一个在她脑海浮现的就是这个答案,而且她也想不出其他他会再出现的理由。
“做什么?难道我不能回房间吗?”他笑了。瞧她虽然哭得像花猫一样,但精神还不错嘛,只是不晓得在生什么气。
“你……你是不是又想要了?告诉你,我可不要!”看他露出了笑容,又表现出那么关心她的样子,她深觉更印证了那些女同学的话,因此边说着还边往后退缩了些。
“什么想要、不要的?说什么我听不懂。”一时间,他真是一头雾水。
“我是说,你别妄想对我好,我就会和你做……”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心跳又加剧起来,但她还是咬着唇继续道:“做昨天晚上的事!”
她的话让封律一愣,但随即笑了开来。“嗯,你的话颇耐人寻味,我想我们到床上谈好了。”说着,他一把就抱起她往床走去。
“呀——你做什么?放开我!你这可恶的男人,就算你用强的、或用手段迷惑我,我也不会再上当、听你摆布了!”听见“我们到床上谈”几个字,她的脸立即不受控地红起来,并在他怀中又踢又叫地挣扎。
区亦翎的挣扎在封律来说根本不构成困扰,他轻轻松就半她抱至床边、放坐在床上。
“唉,你的思想真是邪恶呢!”说到床你就只会往那方面想……”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锁在床头与他的胸膛间,故意摇头叹气道。
“你、你——”他的话让她气坏了,只能喘气怒瞪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她的思想邪恶?邪恶的人根本是他!
“好了,不逗你吹胡子瞪眼了。”看她真是气极了,他于是不再多加刺激,笑着用手轻拍她气鼓的脸颊,轻道:“告诉我,你这奇怪的想法是哪儿来的?”
“什么奇怪的想法?根本是事实!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一个‘死去的恋人’,难过了好一阵子,结果根本就只是你们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动物!”她挥开他的手,气愤地把女同学的话搬出来。
他休想再用那种笑容蒙骗她,她不上当了!如果再相信,她又会再度面对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而她不要再尝受那种难过到胸口发闷的感觉了!
“死去的恋人?谁?”他发现自己真弄不懂她在说什么,到底她的小脑袋里装了多少奇怪的念头?
他的问题让她瞬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何奶奶都坚决地说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而现在她又晓得原来“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生物,现在重提“死去的恋人”似乎显得她很介意他的过去似的!
“说呀,死去的恋人是怎么回事?”他再次催促。
“就是……就是你曾经深爱的女人,结果又死掉的那一个!”她咬咬唇,低着头像小孩子闹脾气般低道。
“你哪里听来的?”他很“好奇”是哪个人在搬弄是非。
“猜的。”算了,豁出去了!
猜的!?她到底是凭哪一点来猜的?“那‘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动物’呢?”也是猜的吗?
现在他才发现他的小妻子是想象力多丰富的人了!
“听……听同学说的。”她像做了亏心事般眼神左右移动,不敢正视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心虚,可是视线就是连抬也不敢抬,头也愈压愈低。
听了她的回答,封律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她低垂的头。
“死去的恋人”是她的猜想,“拍拍屁股走人”是同学的论点;既然如此,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大概早存在她脑子里了,可是一直到昨晚让她“累坏了”为止她都没提过,也不像为了这些奇怪的想法而烦恼。
不过,他现在大约知道她为什么会坐在地上大哭了——因为她以为他已经“拍拍屁股”丢下她走人了。
稍微弄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哭些什么之后,他只觉得她实在太可爱,几乎让他想笑;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刚才可没听漏一句十分重要的话——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一个死去的恋人,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难过,是替他难过?还是嫉妒她“猜想”的那段过去恋情?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可重要了,特别是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机会问她为什么会想来纽约找他。何奶奶有心安排是一回事,但也要她想来见他,这安排才能成功。
那么,她真心想见他吗?
头一回,在女人面前他会这么紧张,像个小学生般。
发现他沉默了,区亦翎于是偷偷地将头抬起来,只见他一双深沉的黑眸直盯着自己,她顿时浑身不自在,心脏也大肆鼓动起来。
“你……你一直看着我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好紧张;他的目光说不出是严肃或是温和,但却很奇妙的让人呼吸紧迫。
她没发现,自己原本感到难过、悲伤的情绪现在全消失了,她现在在意的只是——为什么他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就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来纽约找我?”他缓缓开口。
他的问题让她心脏猛地怦然,这是她最怕被问起的问题,因为连她也弄不清自己怎么会跑来纽约,那是好多种她也不明白的心情作用下的结果;如果简单点的说,大概是……是因为想见他吧?
“谁、谁来找你啊?是正巧碰到而已!”她结巴而嘴硬地道。或许她是想见他,但要她承认?那可太丢脸了!
“说实话。”他逼近她,气息直接吹拂在她脸上,有种形容不出的沉缓魄力。
“我……”他逼人的目光让她瑟缩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嘴硬,只好很别扭又小声地开口。“那天早上你不说一句话就离开,我……很难过,我以为你娶我是因为深爱的女人死了,所以才会在路边随便捡一个人结婚,可是何奶奶又说没有,要我自己来问你,所以我就来了……”
“你可以等我回去再问,不是吗?”他要的可不是一个来“求证”的小妻子,这个答案,他不满意。
“可是房子好大,空荡荡的……”她知道这不是原因,却拿出来搪塞。
“我不是请何奶奶接你回本家?你如果不愿意,她可以留下来陪你。”他一步步的用话逼她,绝不轻易放弃,他非要听见她说想见他!
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心被她偷走了,可不允许她的心还在外飘摇。
“可是你不在!”突然,话没经过大脑就冲口而出,但才一出口,她就后悔得想钻地洞!
这不就摆明了她很在乎他、想看见他吗?
这真的好怪,明明她一直觉得他是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呢?她的脑子里再没有宸宇哥哥的影子,充斥的全是他邪魅又温柔的笑容,以及那双专注只看着自己的黑眸。
其实好像从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脑中宸宇哥哥的影子就愈来愈薄弱,而在不知不觉间,她脑中、心中就全被他侵占了。
“你希望我在是吗?你在乎吗?”虽然她的回答让他比较满意了,可是还不够,他要更明确些。
但他没发现,自己望着她的眼神中竟有些企盼的光芒;而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他,此刻竟会觉得不安,想得到那种毫无语言技巧可言的“确定答案”。
区亦翎眨了眨眼,看着他那不同于她所熟悉的那种玩笑式或冷淡的眼神,那种想钻地洞的感觉顿时消散许多,她几乎是呆愣地点了点头。
而这一步跨出后,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么困难了。
“那天早上,我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再拿话气我,结果你不说一句话就冷冰冰的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我觉得好难过,一直在家等你回来,结果你却到纽约来了,所以我也来了……”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好像有点犹豫,但又深吸口气继续道:“你那天为什么突然摆脸色,不理我就离开了?还有今天早上也是……”到这儿,她又顿住,头也再度低了下去。
今天早上她真的好难过,经过昨天他那么温柔的对待,但一醒来她却又独自面对空寂的房间,她内心的空虚与渴望见他的情绪强烈地冲击着她,那种感觉她真的无法形容,就只是难过、难过、好难过。
她的话让封律心底漾起了温柔的微笑,知道她心里确实有他,让他突然有种放心的轻松感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原来绷得那样紧;她的话可以让这根弦轻易断裂,也可以柔缓地将之放松。
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该是他解答她心里疑惑的时候了。
“我先告诉你,你猜想出来的那个‘死去的恋人’根本不存在。而那天我来纽约,是因为你的话让我难以忍受,我不能接受你心里有其他男人的事实,我很愤怒,你确实刺伤了我。”解释这些话,让他别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