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秘书伦丝塔,」柏烈平静地介绍着。「伦丝塔,这是我的妻子麦蕥蓎。」
「久仰大名!」伦丝塔捂起嘴格格地笑着。「妳能做柏烈的妻子,真让我嫉妒不已呢!」她虽然面带微笑,可是大而性感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敌意。
蕥蓎已经强烈感受到伦丝塔带给她的威胁。
而伦丝塔也不愧是贝柏烈的秘书,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而她也故意用着中文来表达对蕥蓎的「关心」。「怀孕是件喜事,不过你要多加注意喔!万一一个不小心……胎儿是很难保住的。」她那轻蔑的口吻,似乎在讥笑着大腹便便的蕥蓎根本不能跟她比。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臃肿发福得见不了人,哪能跟伦丝塔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比呢?蕥蓎立刻被比了下去。
「妳在胡说什么啊?」官泽湧看不过去,忍不住插话进来。
「喔!没什么。」伦丝塔为之一颤,不论是谁,都会对这位项尖的安全专家敬畏三分。「我去泡咖啡,你们慢慢聊!」
「咖啡含有咖啡因,对胎儿不好,难道妳不知道吗?」官泽湧狠狠地瞪着伦丝塔,慢条斯理的说着。「所以蕥蓎是禁止喝咖啡的。妳要泡的话,就泡给我喝好了!我们顺便去隔壁的会议室,好好地聊一聊!」他似乎看穿了伦丝塔的计谋,在她还来不及拒绝前,便快速地带走了她。当大门关上时,偌大的室内只剩下柏烈和蕥蓎。
她知道她该说一些话。「我……」她努力地想挤出一些话来,无奈就是挤不出来。
「不管妳有什么理由,妳都有资格来到这里,毕竟妳是总裁的妻子。」柏烈平静地说着。
「不!」他锐利的目光,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她只好心虚地扯谎道。
「我真的只是来看你,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前几天,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偏偏要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我上班,妳知道的,我恨忙--」柏烈冷淡地说着。
「忙?忙到对肚子里的孩子不闻不问。」他一直把忙挂在嘴上,当作借口,让她听了就一肚子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也顾不得外面的伦丝塔和官泽湧是否听到。
「是的。」他也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大声地说着。「以前带妳在巴黎四处乱逛,整天嘻笑玩闹的日子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你……」她噤住口,眼里充满了激动。
或许,他们都企望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令他们难忘的欢乐时光……「是的。我知道……」她颤抖地说着。「你再也不可能冒着大雪替我买验孕棒,也不可能在早晨起床时替我梳头……」
「这不是妳要的吗?妳不是希望孩子有一个争气的父亲,妳认为贫穷是妳的耻辱,妳认为当赌徒的我配不上妳!」他讽刺地说着。
「不是、不是、不是……」她拚命地摇着头,泪水狂泻而下。「不是这样,我不要这样……」
尽管站在她面前的贝柏烈是不可一世的大人物,而且正毫不留情的指责着她。可是她却感受到其实他也不好过,至少在他的脸上就刻划着强大的痛苦。
她忽地想起过去他曾经语重深长地说道:你能想像每个人都很羨慕你,但实际上你却痛苦万分的心情吗?
当时她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嘲笑着他的胡言乱语。
做贝柏烈时,他一定一点也不快乐,所以才会离家出走。当成为柏烈时,虽然只是短暂的时光,却让他们尝到快乐的滋味,这是两个人都能感受到的。
都怪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自己的丈夫。如果她早一点了解那句话的涵义……现在也不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还差点可能要捉奸。「你不要骂我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说着。
那楚楚可怜的容颜,让他立即心软.他怎么可能舍得骂她呢?他立即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知道我好想你吗?可是可笑的自尊让我不敢向你认错。我知道我乱发脾气不对……」她不争气的泪水滚滚流下。
「孕妇真是爱哭!」他嘲笑着。「不要哭了,不然妳的眼泪足以淹没了办公室……」谁知她却哭得更大声了,而他竟高兴得说道:「以前都是我先跟你低头,这是妳第一次主动认错。」
「讨厌!」她娇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得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他们一起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躺下,她今天将长发放了下来,如丝般的秀发,不时地飘动着,那动人的模样让他忍不住频频地讚叹着。他轻柔地吻着她,用舌头深深地探索着,传达着他心中的热情,而她也热烈地回应着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意了,他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
再度躺在丈夫的怀里,她已经沈醉了。不管明天、不管过去,只有现在。
当她迷乱的大眼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衣袖时,脸色随即一变。
那袖口竟有红色的斑印……「这是什么?」她怒冲冲地质问着。
「别管它。」他在意的是对她的渴求。「我好久没触碰妳的双峰,品嚐妳的蓓蕾……」
「别碰我!」她一把推开他。一副法官审问犯人般的严厉神色。「说!你袖口的印子是哪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它是什么?」他脸色为之一变,用着恶劣的口气回应道:「就算我知道,也没有必要告诉妳。」
「你--」她气急败坏地喊道。「这是不是伦丝塔留下的口红印?」
「妳在鬼扯什么啊!」他忿忿不平地抓住她孱弱的肩膀。「妳在怀疑我对婚姻的忠诚吗?」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死不认错,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难道不是吗?」她冷笑着。充满怨怼地望着他,他则咬咬牙,不做任何回答。「别装了,煦蓝已经统统告诉我了,关于贝天才伟大的不伦之恋!你不要再怪罪我硬逼你回家,硬逼你做回自己、做回贝柏烈,是你自己想要跟伦丝塔重修旧好吧?你是不是想跟她暗通款曲……」
「住口!」他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她摀住面颊,呜咽道:「这一巴掌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还是为伦丝塔抱不平?」
「妳简直不可理喻!」柏烈暴跳如雷。
「哼!说出来还真是丢脸,贝天才居然跟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泪水再度氾滥了她的脸。「是你背叛了我!」她不顾一切地大喊,随即冲了出去。
柏烈并没有追上前去。他知道宫泽湧会保护蕥蓎的,所以他不用担心蕥蓎的安危。
他疲惫地倒在大皮椅上,陷入无尽的沈思里。
蕥蓎错了!伦丝塔的勾引从来就没有得逞过。他的离去绝不是因为伦丝塔,而且他万万没想到这真会成为他们争执的来源。
蕥蓎何时变得这么无理取闹?她向来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子,就算她有大小姐的脾气,可是自从结婚后,她努力的改变自己,尽量改掉娇生惯养、蛮不讲理的个性,做个勤俭持家又称职的好妻子。他们虽然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孩子才结婚的,可是他是真的心甘情愿地娶她的。
他没有跟她解释清楚,就让她加入了一般人无法承受的贝氏家族里,这是他的错……可是如果他表白了他显赫的身世,她还会愿意嫁给他吗?他真的很害怕会失去她啊!
伦丝塔不知何时进来了,她送来香醇的咖啡,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其实她从蕥蓎的哭闹和柏烈凝重的神情中。早窥出一二了。
哼!伦丝塔在心底冷笑着。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做事十分莽撞,成不了大气候,更别提能斗得过老奸巨猾的她了?她才使了一点小伎俩,故意撒一点点不明显的红粉在柏烈的电脑桌前,就弄得蕥蓎鸡飞狗跳的,和柏烈闹得不可开交。
「他们回去了!」伦丝塔轻轻地说着。
「那就好。」柏烈没有再说些什么。
「需要我帮你按摩,让你轻松一下吗?」她带着挑逗的意味暗示着。
「不需要。」他一向跟她公私分明,从来没有踰矩的行为。
柏烈抛开烦恼。继续埋头在永远也批不完的公文里,他心里想着蕥蓎,期待能赶紧回家。忽地,他眼角瞄到了袖口上不起眼的红印。
这红即是罪魁祸首,导致蕥蓎疑心四起的主谋。
为什么会有红印呢?
他忽地警觉起来了。
是谁搞的鬼?
而伦丝塔正好在此时开了口,虚情假意地替蕥蓎说尽好话,其实她的用心,明眼人一望即知。「我想蕥蓎也许是压力太大了,毕竟贝家少奶奶不好当,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日益长大,双重的压力让她一时承受不住,你应该要多多体谅她。」
「那妳有什么好建议吗?」他随口问着。
「趁蕥蓎怀孕时,在家里办公啊!这样也算是在家里陪她,又能兼顾到公司,不是一举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