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着严肃口吻命令道:「不准跑。乖乖在家等找,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她不服气地死瞪着他。「如果我不听你的话呢?」
「外面下着大雪,我不相信妳还能在哪跑?而且无论妳躲到哪里,我绝对把妳追回来。」他发狠的神情令人害怕。
砰地一声--他甩门出去了。
跟刚才的混乱相比,现在则显得十分宁静,她傻傻的待在屋内,乖乖的等他回来。
当柏烈回来时,雪把他的头发都淋湿了,她惊异自己竟会有丝不舍。
他手里拿着药袋,从药袋里取出来的竟是验孕棒,他递给他,坚定地说:「去,好好的确定一下。」
他冒着大风雪出去,竟然是替她去买验孕棒。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让她十分错愕。而她更不知道的是,不可一世的他是从来不服侍人的。
她默默地走进厕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侍在浴室门外等待。
他们都在等--决定命运的颜色。
第三章
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
「有了。」她低头呜咽着。
真的有了!
万万没想到,麦蕥蓎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怀孕是件喜事,别垂头丧气的。」他眉开眼笑地说着。
「我为什么要开心?我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她气急败坏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了。」他简直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什么?」她白着一张脸。「你疯了!」她被他逼得暴跳如雷。「你要我生下--」
「难道妳要拿掉吗?妳敢吗?」他正色道。
「我……」她拚命摇头,啜泣的可怜模样,让他心生爱怜。「这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式,虽然这样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可是我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没有感情基础。如果要把孩子生下来,那我岂不是成了未婚妈妈?」
他低头注视着她,正经地说:「妳不会是未婚妈妈的,因为妳要嫁给我。」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地弹跳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为了孩子,我们当然要结婚啊!」
「不--」她激烈的抗拒着,情绪十分反弹。「我不可能会嫁给你的,我又不爱你!」
他慢条斯理道:「我知道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要你因为孩子而嫁给我,是太强人所难。」
「你知道就好。」她激动地说着。「我会告诉你怀孕的事情,可不是为了要跟你结婚,而是要你也负起责任,知道我曾经为你怀孕过,并且不得不堕胎。让你为此心生愧疚,永远难忘。」
他干笑三声,懒洋洋道:「那是妳自以为是的「负责」方式。在我的观念里,负责任的作法,就是娶妳进门,让妳安心地生下孩子。」
没想到,他还真「传统」?这是蕥蓎始料未及的。
「不!我不愿意嫁给你。」她根本是误上贼船,原本只是要向他讨回公道,拿一笔堕胎费,谁知他却趁此机会要娶她进门。
「这世上,奉子成婚的人不在少数。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是名良好的公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为什么妳就是不肯嫁给我呢?」他实在很纳闷。她在坚持什么呢?
「因为--」她把心一横,咬牙说出心底的话。「我的心不属于你,我还活在过去的回忆里。我心里仍有别的男人,我柏……这对你太不公平--」
柏烈闻言恍然大悟,幽幽地叹了口气。「就算妳现在是因为孩子而嫁给我,或许将来我们会因为孩子而相爱也说不定啊!」
「但我介意。我不愿对不起你!」她咆哮着,心碎中带着万分坚定。
绿色的眼珠转为深沈,柏烈的心思更是深不见底。「无论如何,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留下来,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随着时问的流逝,一定能够化解的。」「我会给妳时间,让妳好好考虑,我的大门永远都会为妳敞开--」
眼见劝说似乎无效,他咬咬牙,撂下一句狠话。「为了孩子,不管用尽任何手段,我都要娶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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蕥蓎思考了一天一夜,还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总是告诉自己:明天再说、明天再说……而柏烈也没有再逼她。不过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有时是来看看她,有时则带她一起去吃饭。他总是以孩子做为理由。让她没有拒绝的借口。
虽然两人相处时,总是以沈默的时间居多,可是他还是不间断。
不过,每每看到柏烈英姿焕发地出现在面前时,蕥蓎总是忽然想不起震霍的模样。过去每天如此思念的震霍,现在似乎全被柏烈的脸所取代了。
如此过了两个月后,她的肚子已微微隆起,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了,也注定她再地无法堕胎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要生下孩子,又无法接受未婚妈妈的身分,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嫁给他……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得面对现实了。她强逼自己再次面对不堪入目的过去,否则她无法重新开始。
「我想回台湾一趟。」她提起勇气说道。
地想看看柏烈会有什么反应。
会阻上她吗?毕竟,她是个孕妇,怀孕初期的危险性较高,旅途上也会有很多的不便。
可是意外地,他只是简短地说:「我等妳回来。」
等?
他随即又加上一向:「我会一直等,直到妳回来为止。」
他的话在诉说着对她的癡心。
她感动得泛起了泪光,赶紧别过头,不想被他看到。
他只要求她务必要好好照顾自己,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一夜,她整理了简单的行囊,直接飞回台湾。
再次踏上台湾的土地时,走在曾经与震霍有过共同回忆的地方,她想起幻笛,想起震霍对她的冷言冷语与漠视。
事隔八年后,蕥蓎意外地在平民住宅的小公园里见到幻笛。两个昔日的情敌,竟然可以好好坐下来一起谈心,尽释前嫌。
那一刻,她居然真的挥别过去了……那种海阔天空的心情,让她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
蕥蓎再次风尘仆仆地回到法国。在台湾时,她曾经打电话给柏烈,请他到机场来接她。
当蕥蓎在出口遇见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柏烈时,心底异常地激动。
他居然带了一大束玫瑰花,开心地对她敞开双臂,似乎要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而蕥蓎却有着东方女子的害羞,只是伫立在原地,迟迟不敢移动脚步,直到热情的路人对他们频频吹口哨,他才主动地奔过来一把抱住她。
柏烈劈头的第一句话:「妳愿意嫁给我了吗?」
她眼底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好奇地问道:「你真是个特殊的男人,你怎么不问我去台湾碰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你不介意我的过去?」
「我只在乎现在的妳,而我有把握从今以后,妳会全心全意地属于我。」
他诚恳地说着。
蕥蓎伸手拥住他,坚定地大喊着:「我愿意嫁给你。」
他立刻高兴地叫了起来,并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为了孩子,他们就姑且试试婚姻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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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小世界,一个小家庭就此成形。
蕥蓎不敢奢望她的丈夫会有何作为,在事业上有什么伟大的成就,她只希望孩子有个正经的爸爸就够了。
两人互相承诺着,为了孩子,一切都要尽快进入状况,努力适应彼此。
婚礼十分简单,蕥蓎的标准而言,简直像是平民的婚礼似的,而且很快地就结束了。而她的父母甚至没有前来祝贺。
这与她所幻想童话式的盛大婚礼。实在相差太远了。不过她知道那恐柏只能成为梦想了。
结了婚后,自然要住在一起,可是柏烈的房子只够一个人住,所以干脆将他的房子做为客厅和餐厅,而她的房子,就变成了他们的卧室。在他的巧手改装下,加装了一个安全的梯子,可以从阳台直接通往上下,这样他们就好像是住在两层楼的公寓里。
而她的美学观念,充分发挥在室内设计上。狭小的空间经由佈置后,虽然只是用着最简单的材质,但立即焕然一新,充满了温暖而美丽的气氛。
虽然到了结婚当天,蕥蓎对柏烈还是陌生得很。像是他的家族背景、他的父母啊!有没有兄弟姊妹什么的……或者他是做什么的?究竟是哪里人?而且他似乎精通各国语言,不仅听得懂中文,还会拉丁文和德文等。就像现在,他们一律都用中文交谈,这让她更加疑惑了。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可是他从来也没有逼问过她的身家背景,及过去的一切,所以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她打算找个适当的时机来问问看,不过当她看到床上铺满了几百朵的玫瑰花,并且已经细心地拔掉刺时,就感动得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