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哥,你怎?来了?”樱嘤终于注意到他了,立刻拉着他的手问。“吃饭湍?我们还有蛋糕。”
他实在佩服这两个人。一个洗碗洗得专心致志,另一个电视看得全神贯注,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二人……这样的想法令他有些这在怕,这是否表示,他们是一对“恋人”?已沈浸于爱河之中?不行,得要好好“盘问”清楚,他必须明白大哥的想法,绝不容许樱嘤受到伤害。
“大哥!”他大声一叫。
傅枭这才回头。“怎??来了都不先打声招呼!”
这句话让傅鹰啼笑皆非,他已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没人注意到他,唉,只是自认倒霉,他歎了口气。
“歎什么气?吃饭没?”傅枭又问道。
“还没。”
“有蛋糕,去吃吧!是樱子做的。”
“‘樱子’?”听到这两个字,傅鹰哪里还吃得下?“大哥,你……”
他正想“调查”清楚时,樱嘤的声音接着传来。“鹰哥,快点来吃我做的蛋糕嘛!”她拖着傅鹰,把蛋糕往他嘴里塞。
“好不好吃?”实际上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也聪明伶俐,在书店背好食谱再回家如法炮制。
“相当好吃!”傅鹰赞道。
“这还亏傅先生呢!他的力道够,手劲足,才能把面粉打得这么均匀,蛋糕做起来当然好吃了!”
听到“樱子”的讚美,傅枭神情愉快无比。
傅鹰则是一副吊儿郎当样,“啧啧啧!真是不可思议!”
傅枭的脸顿惨变,樱嘤则是一脸不解。
在僵硬的气氛下,傅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故意叫得很大声:“沈樱樱——要不要看录影带?”
“当然,我租了好多卡通影片呢!”樱嘤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大厅,完全没有注意到傅枭痛苦的神情。
他伫立在厨房门口望着水龙头簌簌流下的水,一动也不动。
樱嘤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荧幕,专注得连傅鹰悄悄走到厨房都不知道。
傅鹰望着傅枭的背影,“大哥……”犹疑了一下,他决定实话实说。“我所担心你,所以趁今天有空,特地绕过来看看。”
“你想看什么?”傅枭气愤地把抹布丢到洗碗槽内,怒极地转过身对弟弟咆哮。“看她是樱嘤,不是樱子?你为什么要破坏?”他上前抓住傅鹰的肩,一直摇晃他。
“哥,我是为你好。”他不甘示弱地“提醒”傅枭。“她是樱子的女儿沈樱樱,不是樱子,你不要走火入魔!”
这一声“樱子”倒是惊动了樱嘤,她跳起来跑进厨房,摸不着头绪地问:“傅先生,你叫我?”
两个大男人同时转过身,傅鹰抢先一步质问她:“樱嘤,你是‘沈樱樱’,不是‘樱子’,对不对?”
“不!她是‘樱子’!”傅枭也抢先替她回答。
二人持续对峙着,樱嘤则是一脸茫然。“你们两个真无聊,竟然对我的名字这么有兴趣‘樱嘤’跟‘樱子’都是同一个人,就是我。别吵了!”说完,她立刻回到大厅,继续投入她的“电视世界”。
傅枭则露出一副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神情。“她是樱子,没错吧!”
不祥的预感贯穿了傅鹰的全身,事情既已到此田地,他还能说什么呢?“你保重了,我希望你不要玩火自焚。”
丢下这句忠告,傅鹰便离开餐厅。越过大厅时,看见沈迷于卡通世界里的樱嘤是那样清纯可爱,他有说不出的不忍。
到花园,他让冷风飕飕地吹上身,打开大门,跨步走出,让自己消失在黑暗中……
第五章
王慕梵每日来接樱嘤,他们一起玩乐,一起聊天,却遵守下午三点一定准时送她回家的信约,这完全?樱嘤好,以免引起无谓的麻烦。
慕梵每日送一朵玫瑰花给樱嘤,樱嘤相当小心翼翼地把花插在房间的花瓶中,这是最安全的,她知道傅先生并不会随时进入她的房间。
每日一朵花,整整插足了七天,待花谢了,她再拿到外头丢弃,这样傅先生永远也不会发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傅枭倒也真能每天晚上陪伴“樱子”,樱嘤也渐渐习惯与他作伴,他们一起看录影带,看日本剧,看卡通片,也一起看第四台的西洋片,坐在地上玩象棋、跳棋、大富翁,有时也会静静地看些杂志、报纸,聆听古典音乐,只是从来没有高谈阔论。也许,潜意识里樱嘤对傅枭仍觉得有段
距离,毕竟他是她的长辈,她的监护人,又是大名鼎鼎的傅氏集团的大老板!
樱嘤当然不知道,傅枭为了她,不知婉拒了多少应酬,多少约会,多少客户,只因,他要留在家中陪伴“樱子”。
???傅枭开完会,把一切公事交代给各部门经理及秘书后,看看手表便自顾自地下班回家了。
今天是“樱子”的十八岁生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早上佯装若无其事上班,到一下午,他便突然回家给她庆祝生日,他要她喜出望外地抱住他!
他花了一些时间徘徊在百货公司里,犹豫着该送什么礼物才好。他渐渐发现大礼并不能讨好“樱子”,反倒是一些价格便宜而又深富意义的礼物才能令她欣喜若狂,他爱极了这种“知足常乐”的个性。
突然,专柜架上的纸装饰品饰入眼帘,他毫不迟疑地地买下两大盒,用密封玻璃器皿装着,展示小姐告诉他,每盒各有九百九十九只纸鹤,及九百九十九颗星子。
传说中的纸鹤与幸运星,皆能让人得到祝福,使人心想事成,而他的期盼便是“樱子”永永远远留在他身旁。
一路急驶回家,他无声地开了门。午后一点钟,“樱子”
应该还睡觉吧!他不愿呼醒她,于是悄悄走上二楼,在小房间门前逗留了一会儿,半晌,他忍不住敲敲门。“樱子!”他轻叫。
门内安静无声,真是小懒虫!他好笑地顺手旋开门把,见到屋内空无一人,他的脸色顿时铁青。
她去哪里了呢?傅枭担心得把整座宅子找了一遍。确定她不在在家后,他立时沮丧又气结地把礼物丢在一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拼命克制自己即将狂乱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不死心地跑上二楼她的房间,再仔仔细细地搜寻一遍,希望有什么奇?出现。当他看到桌上的七朵玫瑰花,他的怒气不觉升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一把握住那七朵玫瑰,任由花的锐刺入他手掌……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傅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几乎要发狂了。
终于——外面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小伙子和“樱子”的声音,他的心至此碎成万段……樱嘤愉快地走进大厅,猛然撞见傅枭幽怨的双眸,她立时感到事态严重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他说得简单又轻声,但话中已含明显的心碎。此刻面对的又是“当年”的樱子,过去的种种,一一浮现。
“我哪有骗你?他只是我的朋友,难道我跟朋友出去都犯法?”她的气焰高傲,反驳得理直气壮。
“我真傻。”傅枭低头注视自己的脚尖,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像白癡般地赶回来帮你庆祝,结果呢?”话说到这里,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咆哮起来:“你居然在外头撒野!跟野男人鬼混!”
冷不防地,两个清脆的耳光就甩到樱嘤脸上。
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惩罚让樱嘤当场震倒在地上,她的泪水滚滚滚下,傅枭不饶过她,把她整个人举了起来,用手箝紧她的手臂,继续咄咄逼人道:“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说!”
樱嘤的骨头几乎快碎了,她痛得咧嘴大叫,但又不服地从齿缝中吐出话来:“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她无辜地大叫。“放开我。”
她一面挣扎,一面喊道:“我从来不过生日!我妈妈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祭日!我是不过生日的!”她泪眼汪汪,最后一字一句地用力嘶吼:“我——不——过——生——日!”
这些话果然震醒了他,傅枭一松手,任由樱嘤踉跄地跌在地上,傅枭兀自眼发直,神情呆滞。
樱子早死了,不是吗?他忘了吗?他是怎为了?
“是吗!一点也没错,我忘了你母亲樱子早就不在这世上了,不是吗?”突然,他以一张极陌生的脸对着樱嘤说道。
樱嘤全身颤抖着哭泣。“这些……”傅枭看着原本兴致高昂买来的纸鹤与幸运星,又瞥了令他憎恨不已的七朵玫瑰花。
“这些都不需要了。”
清脆无比的玻璃裂声接着响起,樱嘤眼睁睁看着它们被傅枭踩在脚底下,蹂躏着。他把玫瑰花一枝枝截成两半,丢在地上。
忘了刺痛,忘了手伤,反正,他的身心早已伤重淌血。
“你满意了吗?樱嘤。”他丢下她转身上楼。
樱嘤吓得魂不附体,性情一向倔强刚烈的她竟也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断地抽泣,哀哀痛哭,直到累得睡着了?止。